“我可能也得麻烦两位了。这位小兄弟你得帮我点火,等我这边点燃元宝,你立刻点燃这些纸人。”
“好。”皕夏接过一直打火机,走了上去。
“姑娘你也得帮我一回。”
我被他讲的这些话吓着了,可是共处一室不帮说不过去,只能迎着头皮说:“你说吧。”
“好,谢谢。等一下他斩断红绳,你就捡起地上的红绳,一直拉到纸人面前。纸人身上有三枚古币,你千万在纸人烧尽之前扯绳子,至少拉出一枚古币来。”
我转到纸人正前方看看,它们脖子上的确各有一个古币,用红绳以特殊的结扣系着,不难扯下,就点头答应了。
面色阴森的神棍走到方桌前,点上香,朝前方拜了几拜,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更加让我觉得汗毛倒竖、毛骨悚然了。
“弟子敬上,冥间小鬼某某某(大抵是新郎的名字),今日与阳间女子九三年阴历十二月十三号生女子”——听到这里我心里一哽,如果不是刚才死者妈妈说我与新娘同年同月同日生,我真以为他说得是自己。
“诸位鬼差大人,这位是神仙奶奶帮助定下的良缘,现在择吉时送往冥府,路上不得贪玩延误,否则大家都不好说话。这些金银元宝,留作路上打点一用,带押差回来,另有重赏。端端的拿了银子,准备带银子上路吧!”
语毕,也不知道他在纸元宝上做了什么手脚,只他一指“哗”的全部燃烧起来。
皕夏见此,立刻点燃纸人裙摆,三个纸人很快也烧了起来。
“断干净吧!”突然我身后一声吼叫,就见锋利的斧子一下斩断了红绳。
“快去捡绳子啊!”有人催我。
我隐隐咽下所有的惊吓,跑过去,捡起这端的绳子,快速跑到纸人面前,用力一拉,瞬间在纸人熄灭之前扯下了一枚铜钱。
“对不起,只扯下一枚。”我歉疚的提着红绳子上的铜钱。
“没事,一枚也可以。麻烦你们了,去用个便饭吧。”那个神棍说。
“不了。”我隐隐感到比刚才冷的厉害,身体也疲惫很多,也许是吓的吧。
“对啊,我们和朋友约好了,”皕夏看看表,“时间快到了,那就不打扰了,叔叔您节哀顺变。”
我跟在皕夏身后,逼着眼睛走出去的。当我卖出堂屋门的那一刻,我感觉有人在看我,异常真实的感觉。如果不是胆子小,我一定回头看看。
“怎么打你们的电话都不接啊!”
“没有啊?”皕夏掏出手机一看,“还真是。没听见,在葬礼上。”
“跑那里干嘛?”黄裳带上车门,示意王厚开车。
“黄裳,吧空调关了吧,我冷。”我往座椅上靠了又靠。
“没开啊,王厚这小子才不舍得开空调呢!不过,你是不是感冒了?”
“不知道。”不知道,我好冷。
“车后面有一张毯子,皕夏你给杨梓拿一下。”
毯子盖在身上,聊胜于无,仍旧冷的厉害。
不一会儿,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感觉也没走多远,车子轰轰轰的响了几下,坏在路上了。
“完蛋了!这个地儿可不好找修车师傅!”黄裳说着,随王厚、皕夏一起下车检查了。我又往座椅上靠了靠,冷的出奇。
“算了,也看不懂这哪跟哪,”王厚扒拉着车头零件,说:“我叫拖车吧,正好坏在村头了,也不难找。”
他们不知谁在打电话,同时我听见有人敲车窗:“杨梓,你下来晒晒太阳吧,外面这太阳能把人烤死,你绝对不会冷了!”
我一听这么说,睁开一只眼睛向外看看,还真是,外面异常明亮。
我裹着毯子下车了。
别说,前脚迈出来,明显感觉身上没有那种呼呼的寒气了,身子也舒坦许多。
车盖被掀起来了,他们三个癞蛤蟆屁股插锦旗——冒充大尾巴狼,哪个零件都看不懂还撅着屁股在那倒持。
我笑,心情都明媚起来了。我想着他们也修不好,拖车得半小时以后到,就沿着路、循着光走起来。
不过,今天的阳光怎么那么明亮啊,照的人睁不开眼睛。
我走啊走啊,也不知走了多久,天都渐渐黑了。天啊,这是哪里?
“喂,你去哪?”
循声望去,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脸的书生气,笑起来也叫人很亲近。
“我不知道。”我挠挠头,“本来和朋友在一起的,但是,走着走着,就——”
“哦,”他也挠挠头,羞涩的笑,“那,你告诉我你朋友在哪,我送你吧,一个女孩子,那么晚还是不要乱跑。”
“好啊!”我笑着同意了,“他们在村头,三个人,红色的轿跑,很好认的。”
我们走着,原本我从天明走到天黑的这段路,感觉瞬间就到了。
“这里没人啊?”他问。
“在往前走走,兴许我忘了路了。”
“好。”他走在了我前面。转弯的时候,突然——我在他转弯的时候发现他不是在走路,是在漂浮,双脚并拢、脚后跟悬空、脚尖点地向前滑行!
“你是!”我的惊叫声尚卡在喉咙,他就突然转过脸来,面目狰狞的对我笑——
“啊!!!”
我睁开眼,被自己的尖叫声吵得醒了过来,睁眼才发现原来是梦。
我捂着起伏的胸口,惊魂未定。
这是哪?我四处查看,这是个路口,周围除了我一个人都没有。旁边的景象有些眼熟,我忽然想起来这是村口。
“他们人呢?”我不在车里,那我刚刚的确是下车了,但是我又怎么会坐在路边睡着了呢?
“我睡了多久?”我回头看看光亮处,隐隐离我有些远了,看来睡了好久。这三个货,不会没找到我,丢下我跑了吧?
我裹着毯子,站起身来。正要辨别方向,忽然听见乐器的声音,由远及近正朝这边来。
“唢呐?笙?还有镲。天哪,谁还会用这么老土的乐器演奏啊?”我有些好奇,顺着声音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