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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问询

湖南是个丘陵地带为主的省份,火车行车路线无数次得穿山而过,过了不知道多少个隧道,终于开始减速了,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象变得能在视线里停驻更久,毕竟是亚热带气候,就算是入了秋湖南也还是一片生机勃勃的世界,没有太多的破败可言,过了小半小时,长长地吱呀一声,火车稳稳地进站停下,陈赛军看着站台上黑色的长沙两字,视线竟有些模糊。终于是回来了,自己走的时候长沙还是大火以前,三八年文夕大火那一炬把旧日里的长沙烧得干干净净,现在的长沙建筑根本没有半点旧日里的痕迹,都是新式的现代建筑,不过复建起来的这些屋子也都还是湖南人自己喜好的样子,总有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拗劲在,那是底子里的东西,这么久也难以改变。

这样的湖南,这样的大陆,才是自己想要的啊。陈赛军浑身都轻松了起来,终于贴自己的回忆越来越紧了。

若道中华国果亡,除非湖南人尽死。等待车门开启的时间里,陈赛军莫名地想起杨度说的这一句,沉默中拿手擦了擦车窗玻璃,上面都是凝固的水珠,稍一触动便一滴滴滑到不可预知的位置,那是他的青年时代,就像这水珠,一批又一批湖南人奔向全国各地,在战场上为未知的命运挣扎,在命运的这扇窗上滑行、坠落,也许瞬间被抹去,看不到未来,真正能一直落到终点的实在太少,直到现在,他的这颗小水珠才落到了尽头,平平安安的,万里无一。

回家了。

等列车员把门打开,外界的喧闹一下子传入车厢中,全是湘音,熟悉的湖南塑料普通话,陈赛军在李媛的搀扶下一步步走下火车,呆呆地站在月台,望了望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阔别已久家乡的味道,可是感觉这空气味道跟别的地方也没什么不同,要说差别,无非是比安徽的要湿润,比台湾的要干燥,只是因为是在长沙,这空气最是让鼻头发酸。

抽了抽鼻子,陈赛军觉得自己本应该已是心如止水的年纪,凡事都看破了,可是这一次回来竟然碰到什么都容易伤春悲秋,哪怕是闻到家乡的空气也都能触动自己的思绪,陈赛军站在车门口等李媛把箱子搬下来,他拄着拐杖,两人一起往站外走去,他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是越发地欣喜,可是越靠近出口,陈赛军走得越缓慢,拐杖击地咄咄地响着,可是身体不听话地,步子一点都迈不出来,脑子里钝钝的,如浪潮般的回忆冲击得陈赛军脑仁都发麻,怕耽搁了李媛的事情,便开口道:“姑娘,你先走吧,我有些走不动了,坐着休息下就好了。没事的,我出去叫个车回去,就益阳,你也知道很近的,不用担心我。”

“益阳?您也回益阳?那我更不能丢下您了,去一个地方,来,我扶着您,慢慢走,我们一起回去。”李媛这才知道陈赛军也是去益阳,更是感慨两人的有缘,她扶着陈赛军往墙边的长椅上走去,拿过他的皮包放在自己箱子上,温柔说道。

火车一夜相伴,虽说时间不长,可当李媛对着陈赛军道尽了这二十年的委屈后,已经当他是自家长辈,毕竟从她这情感流离的半生来说,真还是没有几个长者是真正关心她的,父母不认自己,念君母亲又是极端厌恶自己,而只是萍水相逢的陈赛军,她却能感受到他的拳拳关爱,全然不似作伪。为了这一份关爱,她也要送他回家,更何况都是回益阳,那真是举手之劳。

长沙火车站规模不算大,廊道从月台可以直接延伸到出口处,几个大柱子立在边缘处,上面铺着钢化玻璃,自然光线可以轻松透过,地上铺着的步道用的是湖南建筑那时候时兴的水磨石,零星的彩色石子点缀在青色石板中也别有韵味。陈赛军停下来喘了口气,苦笑着低下头,看着越发颤抖的手,又抬起头往前头看,那出口已经近在咫尺,六十多年的漂泊,走出那个通道自己就不再是过客,而是归人,离家数十载的游子终于要回家探亲,可以在无人拜谒的爹娘坟前上一炷香,磕几个头,而这么多年的荒草早就该清理了,最重要的是,离家前无钱给爹娘做一块石碑,而现在这个遗憾终于可以被弥补了,一想到这里,他感到心脏都跳得有些太激烈了,甚至还有一丝丝地绞痛浮现,脑子里突然整个都是洪钟大吕之声,浑身都没了力气。

陈赛军感到心脏突然一紧,天还是那般颜色,却凭空多了许多星星,脚也软了下去,地面仿佛都不再是实体,疼痛要深深地把他吞没,强忍着痛楚,他颤抖着指着远处的长条凳,示意李媛把自己挪到那边休息一下,脑门上汗珠不断地渗出,见陈赛军脸色突然惨白,倚着自己的身子也一下子变重,李媛心知有变,连忙放下行李箱,先扶着他在凳子上靠墙坐下,又见陈赛军是捂着心脏,口里话都已经说不明白,两排牙齿相互撞击着,涎水都流了出来,眼珠子直勾勾地往皮包方向瞟着,得亏是李媛遇事多,不像一般人容易慌张,她颇有眼力地打开陈赛军随身的皮包,里头果然有心脏病的药物,迅速从自己包里取出水来,让他和药服下,隔了好一小会,陈赛军脸色才渐渐转好,呼吸也平稳了起来,已是出了一身大汗。

“老爷子,您说,您这样我还敢让您一个人走啊?真应该好好说说您孩子,您年纪这么大了,身体也不好,都没个人陪。”李媛回到湖南后,明显地整个人精神转好了许多,也是是因为离开了那块伤心地,终于从枷锁中解脱了出来,下车前她还专程去洗手间换了一套大红的衣裳,刚一出来,便惊艳了整个车厢。

“哎,原来啊,我当过兵,跟着国民党在台湾过了几十年,这次回来呀,也是想死前回家看看,我儿子太忙,我也不想他回,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嘛。”陈赛军有些吃力地笑道,看着李媛的目光更是和善,真是多亏这姑娘救了自己,要不结果可就真的难说了,陈赛军后怕地想着,他毕竟还有未完成的心愿,不想就这么让自己的大陆之行戛然而止。

“老爷子,别这么倔。以后呀,孩子一起回,一路上更安全嘛。”李媛把水递给陈赛军,半蹲在他面前笑着说道。

“嗯,是的,还有机会啊,我一定让我儿子回来也看看,怎么说也是他的祖籍地,做人不能忘了根呐。姑娘,你别老爷子,老爷子地叫我了,我叫陈赛军,你叫我声陈叔吧。”陈赛军因为之前心里的愧疚,在台湾时对儿子小云始终有些冷淡,而这个姑娘虽说是萍水相逢,可也算是知冷知热,这一路的相伴越发地觉得有人陪着的好,自然也开始想念自己在台湾的一双儿女来。

“行呀,我就唤您陈叔了。陈叔,您老再休息一下,我们就出发。我先去洗手间补个妆,等我一下。”听得陈赛军自我介绍,李媛面色变了一变,又马上风情万种地一笑,借口补妆,去到洗手间,撑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已经是无比僵硬的尴尬,满脸的不可思议:“不可能吧。姓陈,名字一样,还是益阳人,去到台湾,自己也说当过兵,又是从安徽回来,马上九十了岁,这跟念君的父亲一模一样啊。”

越想越是觉得害怕,拧开水任它放着,迈出几步,李媛侧身在洗手间门口打量着远处坐着的陈赛军,虽说是已经白发苍苍,身形也颇见佝偻,皮肉都凹了下去,可骨相是不会变的,凝神捉摸着一想象,可不就是念君的模样,一样的嘴唇,一样的眉毛,就连神态也是一模一样。

老人坐在那儿,背靠着柱子,腰杆努力挺得笔直,眼神始终平视,可再怎么努力,却还是老态尽显,已经回不去当年坐如松的样子。

李媛顿时觉得这世界何其荒谬,又何其冷酷,缓缓摇着头,想笑却又觉得不该,不知道该作何表示,朗朗乾坤下,父亲不识得儿子,儿子在父亲眼前惨死,而唯一了安慰自己的就是爱人的父亲,而自己就像媳妇一般陪着老父亲回到家乡,差一步都会就此错过,再回想起来,两人一路上说的话就像是平行世界一样,各说各话,最后终于汇合,在陈赛军一句轻描淡写的自我介绍后,什么都水落石出,严丝合缝地合二为一。

李媛突然觉得无比悲凉,看着陈赛军的眼神也有了一丝怜悯,这个可怜的老人,心里冒出东坡的一句诗来,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谁又能真正识得他,这么多年了,也只有还在乡间的那个老太太而已了,可是听他的话语,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结发妻子还在等着自己的归来,而他又真正希望有这么一份沉重的等待么,李媛不知道,她还是太年轻,想不清楚这么几十年的守望是否值得被期待。

李媛下定决心,不到益阳,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开口让陈赛军知晓这一切,快九十岁的老父亲如若知道昨日惨死面前的就是素未谋面的儿子,怕立时就要晕倒了,把妆补齐,抿嘴笑了笑,握紧拳头,确认自己不会露馅后才走出洗手间。

“陈叔,我们走吧。”李媛扶起陈赛军,挽着他的胳膊,完全变成媳妇恭顺的模样。

陈赛军看着面前的人来人往,也颇有些纳闷,怎么李媛去洗手间补个妆要这么长时间,阿玲就从未如此讲究,都是往脸上一抹就可以出门,不也是光鲜亮丽么,年轻人的事情真是越来越不懂了。只不过他也没想过,在他年轻时他也没懂过,成亲就分别,他也没太多机会去了解当年戚云的这些细节,只不过是自己见得少罢了,而后阿玲因为太爱他,也放弃了许多,这些他都不明白,也许也因为被爱比较多,便容易忽视许多东西。

李媛挽着陈赛军,拉着行李箱,一步一步地,陈赛军也走得愈来愈轻快,两人一起从黑暗走向光明,轮子骨碌碌地滚动着,仿佛要把过去统统留在旅途。一个塑料袋在他们身后被风吹着跑着,刮着地面,刮出了几道白印子,又被吹上了天,挂在树上,悬在这半空中,如旗招展。

出站口围着无数拿着小牌子的人,不停地喊着,去浏阳,二十块钱一个,诸如此类的话语。可是陈赛军根本无需担心被围攻,甫一出车站,陈赛军就被李媛的仗阵吓了一跳,几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恭敬地站在出站口,见李媛一出来就围了上来,提包的,拉行李箱的,各司其职,把两人迎到了一辆宝马面前,让那些揽客的根本无从下手。

“李总,您回来了。”司机帮李媛和陈赛军打开车门,半躬着身扶着车门上沿让两人坐进去,另外那几个年轻人早已打开了后备箱把包放入,进了后面另外一辆帕萨特。

看着这阵仗,陈赛军眯缝着眼睛,笑道:“姑娘,枉我还以为你真是个只懂爱情的傻孩子。看来我看走眼咯,哈哈。”

李媛莞尔一笑,挽起陈赛军的手,有些撒娇似的说道:“陈叔,您就当我是您女儿,女儿在爹爹面前就是什么也不懂的。还有,我都叫您陈叔了,你就叫我媛儿就好了,姑娘,姑娘的,多生分啊。”

说到最后,李媛甚至都还嘟起嘴来,似有些不满,虽然四十岁的人了,倒也没有半点违和感。

李媛底下人何曾见过喜怒无常的李总对人如此亲切,哪怕是陈总在的时候也是三天两头吵得上房揭瓦,尤其最近这几年更是如此,办公室时不时地传来摔东西的声音,不过两人对生意倒是一直上心,吵归吵,从来没耽误过正事。而这一刻,李媛对陈赛军可以说是女儿似的撒娇,可是听说李总早就跟家里没了联系,只是每月寄点钱回去,这老人究竟是谁,谁也想不清楚,不过也明白他们也不必清楚。

出了火车站,上五一路,笔直走,过桥就到岳麓区了,再往北开,偏西一点方向,就上高速回益阳了,陈赛军坐在车上,有些感慨地看着窗外,自己当年就是沿着这条相似的路从益阳出来到长沙然后才被团长发现的,而现在终于又从这条路走回了起点,人生真就是一个圆,在不经意间完满。

“陈叔,您可以给我讲讲你原来的故事么?”在车上,李媛看着陈赛军,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露出了什么端倪。

“怎么突然对我的事情有兴趣了,也行,你给我讲了,我也说说我的吧。”陈赛军笑了笑,听着窗外的风声,正准备讲在台湾发生的事情,可是刚开口却被李媛打断了。

“可以讲讲您当兵时候的故事么,陈叔,我想听听那时候打仗时候的事。”李媛有些不安,又有些期待。

“好呀,没想到你一个女娃居然想知道那时候的事情,现在对那些事情感兴趣的年轻人在台湾可是不多咯。”陈赛军没有多想,当年刚去台湾的时候他不想提战场上的事情,那是想走出来,可是现在老了,却又怀念那时候的生死与共,肝胆相照。又想回去了。

听着陈赛军有些嘶哑的声音讲着当初是如何从军,又如何在浴血奋战,还参加了围剿,只是在他的叙述里,只提了几句有过一个妻子,已经有了身孕,可是不幸意外身亡,也就是如此了。

“陈叔,您没回去找过您妻儿么?”李媛等陈赛军说完后,连忙问道,离益阳越来越近,她有些等不及了。

“找过的,我寄了很多信回去,可是都没有回音。”陈赛军有些惆怅地说道。“刚刚打完日本人,委员长就把我们这一个师调去东北了,那边苏联、****还有残留的日本人参杂在一起,太复杂了,几年都没捋清楚,还是被****找好了机会呀。所以呀,我也没机会回去,这一场战一打完,天地巨变,我就到台湾了,今年才是第一次回来。”

“如果您妻子还活着,您这次回来想见她么。”李媛低下头,看着自己涂得通红的指甲,问道,声音小小的。

“见的,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见见她,看看孩子,可惜,哎。”顿了片刻,陈赛军如此说道,语气有些漫不经心的,转头看向外面,已经进了益阳地界,高速收费站就在眼前了,他对阔别已久的故乡还是更有兴趣,他想看看这么多年来,究竟有什么变化。

李媛也没再多问,咬了咬牙,仿佛下了什么决心,笑着对陈赛军道:“陈叔,别叹气,都会好的,您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就什么都好。”

“益阳怎么样,这么些年。”一行人在等着过收费站的时候,陈赛军忐忑不安地问着自己,手心全是汗,声音低低的。

“益阳,都还好,还是那个样子的。”李媛也像是说给自己听,车里只有细密的呼吸声,再无别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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