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手上的力道,张青松又喊救命,待得东海冷面圣君梁湛宽松了手,这才道:“那当然是一字不假的了,小生也实在无能为力啊。”
东海冷面圣君似乎怒到了极点,就见他左手一伸,便点了张青松的软穴,接着右手一带,倏地一下将张青松摔出了一丈外,张青松顿时萎顿在地。
只听梁湛宽厉声道:“小生,小生,你小生个屁。娟儿看住他,后日夜里,我定要去再会会那老杀才的魔神宫宫主。哼,小子,你若说了假话,那便有你好受的了。”
东海冷面圣君脚下一点,便掠出了精舍之外,一闪身消失不见。
张青松计已得逞,心中不由暗笑。于是暗暗的运宫解开了被制的脉络。
此刻,只听那被叫做娟儿的女孩子轻轻叹了一声,道:“公子,如若你的话不假,你乃仁人君子,如今只看后日我爹爹是否顺利的取回那石碑了,否则我爹爹仍不会饶了你的。”
身上软穴被点,仍可说话,张青松的穴道虽然已经解开,但他却装着全身瘫软的样子,惊惧的道:“小姐无论如何救救小生,小生终生感激小姐。唉,真是天上飞来横祸,要早知如此,当初我死也不受此之托。”
一时间张青松装作悔恨之极的连声抱怨。
那娟儿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柔和的目光望着张青松,好似忽有所决定一样,就见她款步行至张青松的身边,那姿态之美妙,真如仙子临凡,更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飘入了张青松的鼻端。
张青松一反惊惧之容,如梦如痴的道:“小姐,你是我有生所见最美的女子。”
娟儿闻言之下,似觉一怔,随即不由婉然而笑,道:“岂敢当公子谬赞,如今我便替你解了身上禁制,你去吧。”
娟儿又温柔的望着张青松笑了笑,她的一颦一笑看在张青松的眼中,都显出她的温婉,高雅而动人的清丽。
张青松不由低声阻止道:“小姐如若放我走了,你爹爹知道岂不怪罪于你。不,就让我等到后日再说罢,我心领小姐的惠施了。”
娟儿沉吟了一下,道:“爹爹一向宠爱我,他不会太责怪我的,我看你也是一表人才,再说,这件事你并没有错,我爹爹后日晚间如遭挫折,他真会杀了你的。”
张青松低声道了声谢,道:“多谢小姐的好心,但我不能连累了小姐。”
张青松说着,内心中顿时感到一阵内疚,同时对娟儿更加的倾心,心中暗忖道:“我要和她做个朋友多好啊。”
张青松想到这里,不由轻声道:“小姐,我能知道你的芳名么?”
娟儿柔和的道:“我叫梁丽娟。”
张青松听了,不由赞叹道:“梁丽娟,这名字好听极了。容我叫你一声梁姐姐好么?”
梁丽娟脸上不由得一红,为自己辩解道:“因为你受着委屈,要是在别的情形下,你这样说我可不会答应的。”
言下之意便是答应了张青松的要求了。
张青松知道她已经允了,心中十分的高兴,连忙道:“谢谢梁姐姐的宽容。”
梁丽娟同情的一笑,却是不再说什么了。
这天张青松便装作瘫软在周大生珠宝商行珠宝玉石装扮的精舍之中,梁丽娟竟也十分耐心的陪着他谈天。
张青松对于梁丽娟真是一见倾心,愈看愈爱。心中不由暗暗道:“我非交她这个朋友不可。”
当天晚上,梁丽娟竟也取来一床被子盖在他身上,悄声道:“秋天凉气袭人,夜里凉得很,我爹爹晚上不会到这里来,你盖着不用怕。”
张青松激动的望了她一眼,道:“小姐真是好人,我要怎样感激才好。”
梁丽娟笑了笑道:“这算不得什么?公子无端的受此委屈,我真有些过意不去。”
说罢,她已姗姗而去。张青松望着她的背影,脸上顿时流露着倾慕的微笑。
当夜二更时分,张青松揭被而起,施展出幽冥鬼府无形轻功,悄悄的奔至城外的那座杂木林中,隐起了身形。他判断那蓝匕坛主必定会如期在三天之内到来。
蓝匕坛主乃是魔神宫中坛主,其身分之高仅次于帮主夫妇,魔神宫决不让他就此死在张青松的手下。他那晚必然会带了断石碑而来,但帮主夫妇也将调集魔神宫无数高手,甚至是那九龙神魔、白骨魔君,九州大侠和帮主夫妇本人都将隐身一侧,静待张青松取得断石碑,为蓝匕坛主解过被点禁制之后,再一哄而上,围攻张青松,而这些早已经是预料中的事了。
他等了片刻,果然见到无数人影嗖嗖的急串而来,只眨眼间,这杂木林中便来了十几个人。
正不出张青松所料,魔神宫无极地魔亲率三坛坛主,九州侠,帮主夫人杜十娘也率着四个云髦高挽的二十几岁的女子到来。
这些人无一不是魔神宫的精华,单以武功而论,真是足可虎视天下而无愧色了。
蓝匕坛主的脸色依旧苍白,只默默地跟随在魔神宫主的身后。
魔神宫主无极地魔仔细地看过这座杂木林的形势及附近的地形之后,这才转头对九龙神魔道:“独孤坛主,你隐身在南边半里之处的山边,听讯号行事。”
九龙神魔立时应声而去。
魔神宫主又对白骨魔君道:“洪坛主你隐南边!
白骨真君洪银宝也已奉命而去。
最后九州侠阻北,帮主夫妇亲自断绝东面,如此一来,已形成了包围的形势。张青松知道那最弱的一面便是白骨魔君洪银宝把守的西面,于是暗暗的记在了心中。
但是他又心想,当今武林任何一人如被这些人包围住,势必均无法生离此地。那么,东海冷面圣君被自己骗来,到时候扰乱性的袭击,如一旦他被围住,丧生此地,自己如何对得起他的女儿梁丽娟。
魔神宫主布置完毕离去后,张青松这才转回了周大生珠宝商行的居所,躺身在原地,始终苦思不出一个妥善的办法来。
他辗转难眠,伸手忽然触及了怀中右双龙金生水送给他的那本手抄记事,心中突然一动,不禁暗道:“有了!”
正想取出来观看,因为那右双龙曾说过,这本小册子中集了左右双龙一身艺业的精华在其中,那左双龙擅奇门星宿之学,其中必有玄奇阵图。如果将杂木林预布成一座离迷的阵图,岂非万全?
谁知,便在此时,那精舍之门讶然而开,张青松双目微睁,只见梁丽娟悄然而至,看见张青松仍躺在原地,似乎放心下来,嘴里喃喃道:“奇怪,我刚才分明看见一条黑影进了精舍的。”
她喃喃说着,竟探手到张青松的胸口处,试了试张青松的呼吸和心跳。
张青松闻着从梁丽娟身上散发出来的芬芳的气息,心中一阵迷眩,一惊,装作迷糊的道:“谁,是谁?”
梁丽娟速退三步,低声道:“公子,是我,刚才我似乎看见一条黑影掠进了精舍来,一时间放心不下,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张青松答道:“啊,是小姐,小姐这样关怀小生,小生感激不尽。刚才没有人来此,小姐安心歇息去吧。”
梁丽娟又为张青松将被子理好,这才轻声道:“公子,你也安心歇息,明夜我准备陪爹爹走一趟,或许不会出何差错的。”
她此话一出,张青松心中不禁大震,暗忖道:“这如何使得,要当真有何闪失,自己将终生难安。”
连忙惊声道:“小姐,你一个女孩子家,怎能去那种凶险之地呢?”
梁丽娟缓缓道:“不打紧的,爹爹能去的地方,我便能去。这些事告诉你,你也不太明白,我们明日再说吧,你好好的睡觉。”
张青松摇头道“不,小姐,那些人都是来去无踪的啊,那种江洋大盗杀人不眨眼,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梁丽娟一笑,柔声道:“公子,你为人诚恳,我也感谢你的好心,但是我告诉你吧,你听过十年前绝命谷比武的两个人吗?”
张青松点头道:“嗯,我听说过,好像是海外奇人和大漠异人两个。”
梁丽娟感慨的道:“是啊,这两人江湖中当作神人一般看待是么?我爹爹就是那位海外奇人的徒弟,我也得了爹爹的全部真传,我能去的。”
张青松一听之下,几乎就想跳了起来,他做梦也想不到东海冷面圣君却是海外奇人之徒,可是他哪里知道东海冷面圣君却是海外奇人追杀了二十年的孽徒?
但是张青松轻轻摇头,道:“小姐,我不相信你的话,我听说海外奇人在绝命与大漠异人比武坐化时,襟前留下了什么神功绝学被人抢去了。你爹爹要是他的徒弟,为何会任人抢去的?”
梁丽娟叹了口气道:“那时我与爹爹正在云贵边区的荒山绝谷之中,那里与世隔绝,并不知道这事,才让一个名叫中原一点红的人抢走了去,我们此番到中原来,就是想找中原一点红索回师爷的血襟绝学,不料就此听到武林至尊令在齐王故宅中的消息,那两块石碑正是和那事有关,爹爹因它还背上了剑伤,如今又失在了你的手里,你想爹爹气是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