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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下山

叶云风心情激动,这是自己第一次炼制成功了的丹药,对自己意义重大。怀着激动的心情从炼丹炉内取出青灵丹,仔细打量。只见其龙眼大小,表面光滑圆润,隐隐透出碧绿光泽。宋云凡也心情激动,走过来仔细观看,嘴巴砸砸不停。道:“小七,真有你的,这青灵丹品质不错,没想到你九次就成功了。看来你炼丹确实有天赋,我是自愧不如的了。”

叶云风嘿嘿笑道:“还是师兄教导得好,这就叫名师出高徒。”

宋云凡摇头道:“高徒倒是真的,名师嘛,就算了。我可不敢居功。我还怕你应付不来,没想到你突破了天人合一之境,体**息循环不停,炼丹的真气倒不至于枯竭了,这也是机缘。”

叶云风早已告诉师兄们和师尊自己突破的事情,老六贾云清自是免不了露出无辜的小眼神,被师尊无为真人教训一通也是避无可避。“为什么小七的快乐都要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呢?”贾云清不禁垂首问天,苍天肯定是没有给他的,这就是命啊。

宋云凡继续说道:“你有了成功的经验,后面就简单多了。你休息会儿,等调匀了气息,再接着试试,这炼丹也是讲究成丹率的,天时地利人和那是缺一不可。我们现在就是要乘热打铁,让你好好熟悉这抽丝剥茧的炼化法门,这可是我们门中独有的,你还得好好体会。”

叶云风点头赞同,刚才也试过这抽丝剥茧之法。就是按照药材的脉络一点点的分离解析,而不像其他人那般囫囵吞枣般将材料整个灼烧。这也是大师兄刚才教他的,丹方上并无记载。

这样的炼化方式成功率自是大大加强了。

叶云风调息一阵,感觉体**息已回复得七七八八,又取过材料继续炼制青灵丹,这次却是失败了。在成丹的最后一步未能成功,药液成为了一团烧焦的面团。继续炼制、又练了两次,成功了一回。叶云风想想自己的成功率只有三成。觉得太低了。宋云凡道:“刚开始炼丹有这样的成功率已经很高了,不要气馁。这炼丹虽然说是熟能生巧,也能锻炼体内真气。不过还是得休息一下,我们在炼丹房呆了四天了,我看今天就到这吧。”

大师兄发了话,叶云风也不得不遵。炼丹对体内真气消耗很大,如此消耗、恢复、消耗、恢复,真气得到了锻炼,就像是一条河流不断流淌,不断注入活水,才能显现勃勃生机,若是一潭死水,则就毫无生机可言。而炼丹对真气的纯度和强度确实起到了锻炼之事。叶云风也感觉自己体内的真气稍有加强。

天色早已黑了,叶云风回到自己院内,未去练剑,上床盘膝坐好,运转道德经心法,虽然体内真气自行运转,但想要恢复和进步得更加迅速,还是得自己勤加苦修。

第二日早上起来,叶云风先使了一趟逍遥游剑法,便到厨房去了,这时候虽然未到午时,不是吃饭时间。但想着自己炼丹期间由六师兄帮自己负责做饭之事,心下也觉过意不去。只要有时间就去厨房帮忙一起做饭。

来到厨房,贾云清早已开始忙活。憋见叶云风来了,便问道:“老七,怎么今天不去炼丹房了,丹炼得怎么样了,炼丹是不是很难?”叶云风走到贾云清身边,帮着切菜。回答道:“是很难,失败了好多次。”贾云清嘿嘿的道:“我就知道,我也去学过炼丹,可是你也知道,我才到天人合一之境,体内真气还不纯,不广,老是将药材烧得焦糊,不然就是真气枯竭,难以为继。所以我才放弃的,等我突破到冰火之境了再去试试。”

叶云风笑了笑,问道:“六师兄,我听说二师兄突破青云之境了,超过了大师兄,是真的么?”

贾云清点头道:“二师兄是修炼狂人,不能比的。”

叶云风问道:“那二师兄中午来吃饭么?’

“不来吧,才突破,估计得闭关巩固修为。”贾云清继续埋头炒菜。

午时。

无为真人第一个走进厨房,后面跟着大师兄、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兄。二师兄应该是如六师兄说的闭关去了。无为真人面带微笑,看来心情很好。见叶云风已在厨房,很是高兴。

叶云风帮着贾云清布置碗筷,端上菜肴。依然是几样素菜。虽然无为真人早已达到辟谷境界,但依然坚持每日过来吃饭。待所有人都落座。无为真人开口道:“今日我门中有两件喜事,老六,去取千花百草酿来,大家一起喝点。”大家听得此话,皆大笑起来。这千花百草酿看名字是一千种花和一百种草药炼制的酒,其实却并没那么多,不过有五六百种鲜花药材却是真的。是无为真人亲自所酿的美酒,一般时候都舍不得拿出来喝的。

贾云清取过酒来,又拿过几只杯子,一一倒满。叶云风见眼前的美酒成琥珀颜色,煞是好看。闻起来也有一股清香,他虽然不懂酒,也知道这是好东西了。

只听无为真人说道:“第一件喜事嘛,可能大家都听说了,你们二师兄确已突破青云之境。现在正在巩固修为,离修仙又进一步,大家举杯共勉,老大,你也加加油。”最后一句却是转头对坐在身边的宋云凡说的。

宋云凡点头应是。

叶云风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只觉入口清冽,口齿生津。再往下感受,只觉腹内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直过了好一会儿,这感觉才逐渐变淡。叶云风禁不住又喝了一小口,仔细感受。发现自己体内的真气好像运行速度稍微加快了一丝,再感受一下,又好像什么都没改变,暗暗惊奇。

叶云风抬起头来,见无为真人正看着他微笑。“小七,我听你大师兄说你昨日练出了青灵丹,是真的么?”

叶云风点头称是,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里面装的正是他炼制的那两颗青灵丹。送到无为真人面前,无为真人倒出丹药看了看,又递换给叶云风,说道:“不错,品相和药效一点不差,算得上是上等了,这丹药你留着吧。”

叶云风接过丹药,回座位坐了。只听无为真人继续说道:“我听你大师兄说,你第九次就炼丹成功了,是不是这样?”

叶云风点头道:“侥幸,侥幸。”

无为真人见他说得谦虚,也不理会,对着其他几位师兄弟说道:“除了老大、老四、老五,我们又多了一位可以炼丹的师弟了,这算不算得上是一桩喜事。”

大家齐道:“算得、算得。”

炼丹之事无为真人从不强求,像老二这般只知道埋头苦练的,就不太喜欢炼丹。

几位师兄都举杯对着叶云风道贺敬酒。贾云清就坐在叶云风旁边,也举起了杯子,小声的道:“好哇,小七,我刚才问你炼丹的事,你还不告诉我。”

叶云风道:“你只是问我炼丹是不是很难,我说很难呀,你又没问我炼丹是否成功?”

贾云清想想也是,自己是没问过,不过还是继续说道:“刚才师尊说你第九次就成功了,对你来说那还叫难呀。我可是失败了一百八十七次,没成功才放弃的,对我来说难,对你来说不难,我是看出来了,小七,你难道就是传说中百年不遇的绝世高手?”

叶云风道:“是不是高手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一件事。”

“什么?”

“你再不多喝几口,这酒就被几位师兄抢光了。”

“干了。”

叶云风已过二十七岁,这一年多以来,绝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炼丹房里,一是大师兄搜罗的药材比较多,二是门派里也有很多存货,无为真人放手让叶云风专心炼丹,三是无极峰坐拥药园那一片宝库,才有足够的资源供叶云风挥霍。丹方记载的十一种未入品级的丹药叶云风都炼制了出来,成功率也能达到七成,但是那一天一境的雪虎神行丹,叶云风尝试过两次都已失败告终。一是药材名贵、数量繁多,二是炼制手法繁复。也就不再强求继续炼制雪虎神行丹。不过他经常往藏金阁跑,又翻阅了很多医书著作,无为真人拿出了几本丹方给他参习,里面就有破厄丹的炼制方法。

破厄丹,一天七境丹,服用后能使人有八成几率突破青云以下境界,无副作用,服用第二颗则突破几率锐减至两成,炼制材料:青芒灵果、墨云骨、洗神草…..所列药材达到了九十八种之多,炼制手法更是繁复无比。整个无极峰也就无为真人可以炼制。

叶云风也不用多想了,专心拿那些未入品级的丹药来练手。炼制手法自然是一日千里,抽丝剥茧炼化之法也使得炉火纯青,对于那炼制最多的青灵丹他的成功率居然能达到九成。

这一日,饭间叶云风向无为真人说道:“师尊,弟子有一事恳求。”

无为真人对这小弟子颇为喜欢,笑着问道:“什么事?你先讲来。”

叶云风站起身来,道:“弟子上山已经一十八载,幸得师尊收录,传下技艺,又得蒙众位师兄照顾。弟子在此谢过了。”说完朝四方作了一揖,继续说道:“不过弟子希望能够下山一次,一是回去祭奠父母,略尽孝道,二来弟子在炼丹房内消耗药材较多,也想这次下山能寻得一些药材,好继续炼丹。”

无为真人想了想,道:“尽孝道这事我是支持的,谁说修仙就要忘记七情六欲了,我看不然,顺应天意,保留赤子之心,这对修行也是有好处的。这样吧,我给你一年时间,你下山去办你的事。”

叶云风大喜,拱手道:’谢过师尊。”

宋云凡见叶云风第一次下山,特意来到他的院内,说道:“如今这个天下是大清人的天下,百姓流离失所,战火不断,你多加小心。在凡人眼前尽量少露武功,办完事情就早点回来。”

叶云风心中感动,一一听了。宋云凡又嘱咐了一些事情,才告辞离去。叶云风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便趟到床上,想着要下山去,心情不免激动,尽是久久不能入睡。到二更时分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到了五更时分,叶云风起床洗漱,取了古剑,背了包裹,便出了门去。行得几步,只见院外站满了人,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兄、六师兄都在。大师兄走前几步,道:“小七,这就要走了。”

叶云风声音哽咽,道:“是啊,大师兄,这就要走了。”

老六也走过来,道:“小七,你武功这么好,下山去自然一点问题没有,可是毕竟第一次下山,莫忘了回家的路啊。”

叶云风心中感动,道:“放心吧,六师兄,就算我忘了我自己,也不能忘了众位师兄和师傅,这里就是我的家,你们就是我的亲人。”

老六说道:“师尊他老人家没来,不过要我转达他老人家的话,叫你办完事就早点回来,路上小心些。这些银两你带在身上,山下和我们这不一样,吃饭住店都是要钱的。”说着递过来一个钱袋,分量颇重。叶云风也不推辞,接过钱袋放进包袱内。

叶云风道:“多谢诸位师兄相送,也谢谢师尊他老人家。”说着团团作了一揖,又向着无为真人的院落方向作了一揖。

众位师兄一直送到崖边,叶云风道:“小七这便去了。”

“保重”

“保重”

“早日回来,你还得去厨房做饭呢。”

叶云风更不答话,施展身法,向崖下越去。

可是没人知道,这一别,竟成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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