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
子时三刻,沉眠之时,果然东窗事发。那山蛟伏于此刻,欲至敌予昏击。
金瓜军自然早有防备,但山蛟被揭破了算计,却不罢休,打起了硬仗。对它而言,待得日出再去图谋,那更是不利。
伏越“噌”的一声爬了起来。心道祖宗你可来了!你再不来,我便要忍不住下令去寻你了。
女娃儿好笑般目视伏越,亦是心有唐突。
如今二人,似是都没怎么把山蛟当回事。
可那山蛟,自然得算回事。
“轰!”
临敌的金瓜军还未成阵,山蛟一尾便已拍至。三名勇士连带着一处望楼,顺势被打飞了出去。
这一下子,将伏越等人打灵醒了。
“快!”:!
伏越略显慌乱。
女娃儿凝眉。金瓜军前阵有失,山蛟已经为所欲为。她虚拔石刀,身形而动,间又妖光闪现,速度又快了三倍。
“钪!”
女娃儿酝起道力,虚斩一下。妖力裹着刀锋透器而出,被山蛟挡了个结实,却闷出了金石交鸣!
山蛟似是吃痛,甩回了蛟尾。接着,一个盘龙出首,冲临于前的女娃儿大声咆哮。身形意动间,竟不比女娃儿慢多少。
女娃儿被啸声震慑,急忙侧让锋芒,不由得缓了冲劲。却在此时,又见蛟身欲擦身而过,那蛟身上的鳞纹倒竖,锋处竟显青光,一看便知锋利异常。即便是金身,也要擦出豁来。:
女娃儿不敢托大,急忙逆行而去,临退时,又趁蛟鳞间有了间隙,虚斩了一刀。
“噗呲!”
此一刀定是见肉,伤了山蛟。
但山蛟身形宽大,似是无碍。它盘身处又放了几分,那蛟首呲出四枚毒牙,向女娃儿咬了过去。
不想张口过早了。又被身手机敏的女娃儿抓到把柄,将石刀裹夹全身的妖力刺入腔内。
“轰!”
山蛟吃了这一招,可不得了。那一刀插到喉舌,痛得要命。幸得身子硬朗,不然非要被这石刀击穿出豁来。它瞬时间便将盘起的身形弹蹦开来,放弃了守御之道,那蛟首裹着一张仍未闭住的口齿,摆首撞向女娃儿。
“不好!”
女娃儿大呼一声,力穷下只得出手相抗。
“砰!”
“女娃儿!”
伏越这才反应得来,女娃儿吃了大亏。他大惊,急忙定目在女娃儿的身形上,赶步疾驰而去。
女娃儿乏力下被撞了结实,又于空中急速跌落而下。她似是无碍般扬起了头,却气息难调,一口血喷了出来。
待看清局势时,那山蛟已被前阵制住蛟尾。这才打量蛟首,欲查其伤势。不想这一看下,又吓了她一跳......
那蛟首定目两颗竖瞳,直勾勾与她对视。她大觉不妙,急忙向伏越那处望去。
伏越感念她的伤势,向她而来。女娃儿忙急呼道:
“万勿过来!”
“啊?”
这一声喊的匆忙,已要临身的伏越听不真切,故而只缓了步伐,却仍向女娃儿走去。
女娃又复言道......…
……
“万......”
但此时。山蛟动了。
山蛟它有多快?
那目标又是何人?
它一仰首间,便掠过了前阵。
前阵的金瓜军祭起法器,抓住时机将早已定住的蛟尾连根斩断。
“勿......”
山蛟来势不减,又将腹部打向地面。
“轰!”
大地震颤,山蛟借力跃起。金瓜近卫有感,觉其乃是冲帅而来。但若想传令阻栏,亦来不及。
中军的金瓜军依样画葫芦,定住了失防的蛟腹,全力一击之下,将蛟腹砸的稀烂。
山蛟弃命而来,如此佳时不打,更待何时。
“过....…..”
此时山风异常,伏越这才感到不妥。他见女娃儿推手向他,这才明白女娃儿话间的意思。可是......
山蛟弹身下已至后阵。后阵只有近卫,人数不多。但大都是手持金瓜锤的近身武士。
此时,他们早已明了太子临危,如今后顾无人,但求一搏。
数十位持锤武士顶锤跃起,欲弹蹦山蛟......
山蛟腹中插有石刀,不想此时不知何故,似是受力般,缓缓被逼出腔外......
……来……
......
山蛟身形宽大,背部遮住镜月二色。
那妖影亦裹住二人!
女娃儿心似冰霜!
此时再令伏越走,已来不及!
她变推手为招,大吼着:“来!”
欲求伏越明白!
伏越。
旦觉一片妖影,顿感不妙。据他七步之远的女娃儿,面色肃然。她大吼着万勿过来,却又变推为招。
自己如今......
是进是退?
这可......
如何是好?
......
伏越一念间便做了权衡。
女娃儿值她信。
他纵身一跃,欲求扑出七步距离,压身在上。
他有阴仙铠!
金瓜近卫持锤相抗,冲身而上。
“碰...碰..碰...”
巨力压身,怎好易与。金瓜近卫尽皆被扫地。
伏越飞身而去,女娃儿临于前,抓到了他的手,将他压至身下。
然而,伏越却翻身向上......
“不好!”
“轰!”
虹光一闪下,山蛟泰山压顶,一落而下。
大地震颤,心焦难忍的金瓜军受此冲击,竟不能言。
落地的山蛟提首,侧目它处。
却只待片刻间,又五孔流血而亡。
“太子!!!”有人悲乎......
如此巨力下,太子岂有生机?
“太子!”
“殿下...”
“将军......”
......
“我在这!”
嗯?
诸人被这一声所惊扰,皆朝那处望去。
远丘一处,站定三人。为首者,正是伏越。
鸾鸟与女娃儿分立左右,三人定目间,皆落在蛟尸处。
伏越心中愧疚难言,如今再得鸾鸟相救,又在眼前,自是不再糊涂。
他朝疾奔而来的近卫摆了摆手,示意止足,这才转过身形,又愧退两步,方向鸾鸟行了重礼。
“姑娘大恩,亦反复尔。伏越惭愧!”
鸾鸟已是人身,又未携紗。她直面伏越,淡然道:
“无妨。我且先行一步了。”
“慢着!”
“慢着!!”
伏越与女娃儿急忙拦下鸾鸟,不欲她走。
“旦有事,再会不迟。”
伏越惭愧更甚,急忙摆首婉拒。又忙言道:
“姑娘此话令我面赤心臊。上次......”
“无妨。我先走了!”
说罢,不待二人是何反应,一飞而起。
“-姑-娘-!-敢-问-芳-名-呐-?”
伏越无奈,只得朝那处远影,探起一句恩人的芳名。尔后却寂静无声......
片刻后......
“鸾儿。”
远声而来,似是不可寻。若不是寂静,定当别过了。
“鸾儿?我记下了。”
伏越对女娃儿苦笑一番,似是自语般道了这句话。
但又见女娃儿在一侧笑然,思及女娃方才冒险之举,心底又来了脾气。断然训斥道:
“你昏聩!为何探我入怀?我身着阴仙铠,当能保我二人不失,你尚不知情么?”
女娃儿见伏越言之确凿,却不在意,仍笑然不止。
待伏越气急,转身欲走时,方才听到女娃儿的回话。
“你的铠呢?”
“嗯?”
伏越诧异,摸索一番周身,这一下子,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回首,目视女娃儿,心思间,已是复杂难言......
两人曾是合衣而眠,又不是枕戈待旦!
......
天庭外,栖凤崖。
“竟有此事?竟有此事!
大胆狂徒!!!”
营声绕梁,久久不散......
......
稍后。
求凰谷。
凤凰铃飘起一丝响动。一鸾落于其上,爪詹而卧。
一老妇走出楼阁,仰首向上看了一眼。
“呵呵呵!”
老妇笑的亢长,却并无得色。
阁内再出一人,提盏而行。
“婆婆,妄儿不解,你为何又因此事而挂念?”
老妇笑然。
“本是同根生呐,何须多问。”
妄儿不敢再言,提目向鸾鸟看去。
“好一只丑鸟!”
鸾鸟不动作答。老妇对鸾儿善色道:
“女儿家叫什么名字?为何驻足此处?”
鸾鸟俯首相视,答曰:
“鸾儿,来此寻凤。”
老妇听罢莫名笑了。
“你来寻凤?但此处只有凰!”
“那如何寻凰?”
“呵呵!”
老妇摇头作罢,向阁内走去。临走时,轻声对妄儿吩咐道:
“且带她进来吧。”
妄儿答是,便向鸾儿笑然道:
“那请吧。”
鸾儿不答,落地间化出身形,也不遮面,便从妄儿身边走了过去。
妄儿一时不察,被吓个正着,差点动了兵器。
“哼!要不是姐妹们不在,此时便要叫你好看。”
肺腑片刻,又自顾的伸出一片香舌抱憾一番,方才跟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