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凰谷外,方圆百里,了无人烟。
伏越等人想要求财,自然不好留在此处。
而百里外,有一道观,名蛟龙观。
观如其名,乃是妖观。伏越此番能寻及求凰谷,也得缘于此观的点拨。
早时间路过此观,伏越便知此地有一山蛟,化形在即。
但却是一头恶蛟。
若按常时的话,一头山蛟化形在即,成龙之势是谁也不会去盘算的。否则有伤了天和,因果轻重实难揣测。
自而此蛟在人间作恶,人间却只管不诛。而后约法,为它立下这座妖观,便是纳奉之所。
但却苦了及此间的百姓。儿女不全者有多,财货两难求,且穷则穷尽矣。若不是还能过活,早便走失无数了。
而又说不得熬过百年,这里便成了乘龙之地。到那时,祥瑞尽显,又有龙泽加身。想不富裕都难!
伏越路过时探查过此番民情,自然没有空去闲管此事。但如今......
不管不行了。甚至什么天和谴罚诸如此类者,皆难阻隔。
天塌地陷的,老天早该便闭眼了。想那神霄雷府之责,不就是专罚恶人么?如今若他等还在管事,那这世间哪里还有如此多的奸妄之徒。
圣人之徒,自然不是傻子。此蛟化形在即,故不能显化人形,自然用不得财货。那此蛟还能不富裕?
金瓜军连老仙都能斗得,还能斗不过一头老蛟了?
于是,伏越兵指南山,为此地之民,除害去了......
......
金瓜军领命,一声“诺!”便承了令。而此时的伏越,心思间的确是正经又不正经。逗得女娃儿开怀大笑。
于是在路间,她有意打起了伏越乐趣。
“你那日所说,让我收了你。我倒是忘记了,我给你应下了还是没应下?”
伏越茫然。怎么她突然蹦出一句这个。
“啊?似是...应下了。”
“哦,那便好。”
伏越不解,向女娃儿处看去,却见她并无搭理之意,且一脸正色。
如此认真作甚?伏越搞不明白,便不再言。
女娃儿可不是认真了,心道应下便好了,往后,说不得便成了一桩趣事。
随后,队伍一路疾行,终到了南山脚下。
那山间周泽林宇,裹着一层瘴气。这里妖气如此甚重,竟已浓如点墨!
一金瓜近卫走向前来,向伏越报道:
“殿下,瘴气无害。但如今天色已晚,不利搜寻。”
伏越听罢急忙大呼不可。
“万不敢歇息。我等在此间摆下阵势,若令那山蛟起疑,一夜间还不得将洞府搬空了。如今若有胜算,不如就此上山。”
“夜间?倒是并无牵扯。但是殿下你......”
伏越一听此话,便知其意了。
“不打紧,有女娃儿紧随于我,我等便在车辇处静候。”
“那且分兵如何?”
“恩,便百人一队。留守一队,寻山两队。且去排布吧。”
“诺!”
金瓜近卫退下排布。女娃儿目视伏越。
“为何留住我,我乃一大助力。”
伏越听罢,呵呵一笑,却不多言。
......
三个时辰后,临近子时。
山腰处几道金光闪现。不待隆声传来,伏越等人已被引去了目色。
那几道金光摄住一物,却并未摄全,似是只是腰身。
那山蛟单是腰身便已经粗如殿宽了,身上的鳞甲大如车马,又被金光耀出赤红之色。
果然是要化龙了,鳞甲化赤色,升龙后便能显现金色。这倒是一条神龙。
“好大的来头!”
伏越不由得一叹。
女娃儿亦是苦笑一番。如此血脉,竟然要在人间化形,那所食之供奉,岂是凡物?
这人间界,真可是令仙魔们,为所欲为了。
二人继而向山上望去。
那条山蛟虽看不真切,但盘桓间却在兴风作浪,待风浪刮至山下时,仍令人难立。
伏越有感,心焦下唤来近卫,忙问道:
“可还妥当?”
近卫直言道:
“陛下,确是不易诛杀。不过援队寻得动静,定是会尽速伏援的。”
“那便好。”
言语间,伏越也不回头,只目视着战场。
而在此时,只听一声长啸气动山脉。胆敢此时无防备者,定是扰了心智。
伏越一乱下轻呼不妙!
那山上的金光晃动间,山蛟的身形竟已脱出。但唯有片刻,又被金光寻到。并且竟摄住了头颅。
幸得山蛟不得腾云,不然真叫它逃夭而去。
“还好。”
然而山蛟似是怒急,脱身的蛟尾甩向山坡。
“轰!”
“轰...”
“轰......”
伏越等人立身不稳。却又无大碍。可那山上之人呢?
果然。对镜失了分寸,熄灭了光影。
山上一片狂风大作,似是有人动扇!
而后,一股震慑力油然而来,虽只有余韵,却仍摄人心魄。
啸声再起。
便在此时,另一处金光闪现而出,堪堪耀到那山蛟的身形。却又只片刻间便被它所走脱。
“吸!”
山下诸人警兆顿生!
那金光所摄到的虚影,最后显现之状:
乃是山蛟竟向此处逃来......
大事不妙哉!
......
女娃不做它想,欲提起伏越退身而走。
却还未有所作为,便有一片黑雾包裹而来。
“有毒!”
金瓜军急忙设防,以雄黄做道引,随着道力四处喷洒,打出了一圈御毒之阵。
若论起御力,自当属人界当先。
人族体质薄弱,故而为保战场失重,多有在御力上花了极多的心思。区区毒物,自然难不倒近卫们,却难倒了女娃儿。
如此一来,盘起伏越退走之策已无用武之地。女娃儿心下焦急,虚拔石刀,寻机而战。
金瓜近卫一来八人,将伏越围在阵内,余者,皆已祭出了法器,欲图谋在临敌之前,予以一击。
“嗖...嗖...嗖...”
近百件法器藏在夜色之中打了出去,却石沉大海。伏越又觉不妙,侧首问道:
“那山蛟呢?”
“殿下,我等走失了它的身形,如今在寻。”
“什么?”
伏越惊诧,如此一般大物,竟然说走失便走失了。那此妖得多机敏!
片刻后,金瓜军将法器唤了回来,这才有一近卫,向伏越报道:
“陛下,山蛟绕阵而逃,我等未敢拦下。”
伏越无奈,有他在阵内,金瓜军不敢死战。
“情有可原,罢了!”
女娃儿这才走了过来,问伏越道:
“那蛟类最是嫉恨。如今我等身临巢侧,该如何是好?”
伏越听罢,心道还能如何。如今赶马一日,又夜袭蛟巢。这山蛟借着夜色掩饰,实难伏诛。
“谨守一夜,明日再说吧。”
“诺!”
伏越安排停当,对女娃儿笑然以对,曰:
“只得如此了。我等虽扎营于敌前,但人困马乏还算不上,倒也还算安逸。早些歇息,待破了夜幕再做盘算。”
女娃儿听罢点了点头,但又有些忧虑,旦言道:
“且与我合衣而眠,为保不失。”
“啊?”
伏越听罢,懵了。
男女共处一室,还能说出此番大义来?
“行吧。”
伏越正经的答。
女娃儿见伏越正经一答,莞尔笑之。
她尢显轻浮尔!
......
南山下,夜莺鸣。
营寨听得一声莺鸣,顿显安逸之色。想那山蛟恐是不在近里,不然何来飞禽。
莺鸣透过主帐垂帘,飘至伏越耳中,终落得一丝惬意。伏越动了动身子。
未免扰到卧于一侧的女娃儿,他亦是小心非常了。
“可睡安否?”
“啊?”
美人在侧,睡能安之,岂为常人?你又何故问我。
伏越乃圣人之徒,可圣人从不教化愚教之道。便如今般的,男女共处而眠,你未嫁,我未婚的,想怎么地吧,其实都好商量。
可问题是,外面有头山蛟!
“睡安否?”
女娃儿背靠伏越,不为所动。但恐伏越未明其意,故尔再问。
“难安焉。”
“那你想如何?”
伏越听罢,会意。他侧转身形,提首予言道:
“那日,你真当是收了我!莫非玩笑尔?”
“我上心便收了!妖怪行事,一向如此。你还需再问?”
“岂不要先谈谈情?”
“多事!到头来还不是要收?”
“啊?”
果然是老成于故,不为俗礼。
女娃儿可是妖。
妖者,传兽于道,化而为妖。
兽什么性情,妖自然不嫌弃。但人就难免有些吃不住了。
所以伏越道:
“外面,可有条蛟!”
“......且睡吧。”
“哦。”
伏越垂首,安眠于女娃儿身后。
他心念有些飘忽,似女娃儿一句话,说动了他的心思。
于是,又伸手去拥女娃儿。
“哈哈。”
笑甚?莫不是误触了痒肉?
女娃儿动了动腿脚,又朝后挪了挪身子,至贴身方休。
而后,再无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