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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大 考(1)

我们这个社会机器全盘开动起来,共同举办一场伟大的考试盛典,这是一幅多么波澜壮阔的考试画卷啊!

■同桌的她

莲儿校考的好几所学校都落榜了,我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原本想搭上艺考的快车,让莲儿考上更好的学校,如今却似乎进入了一个死胡同。那几晚,一向睡眠很好的我尝到了失眠的滋味,我在床上辗转反侧,莲儿妈也没睡着,她开始在那里频繁翻身,后来干脆叹起气来。我想这气是叹给我听的,叹息里有失望、有担忧,还有对我的责怪。

现在还不是相互埋怨的时候,重要的是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我轻轻起床,在抽屉里翻出一包待客的烟来,摸到客厅的阳台上坐下。我不会抽烟,但此时也燃上一支,期许能从这袅袅上升的青烟中得到些灵感。

阳台外的天空一片灰黑,没有月光,也不通透,就像我此时的心境一样迷茫、沉重。我逐一排查着莲儿考学的选择,让莲儿报艺术本科批吧,这里有安慰莲儿的成份,艺术本科批中好学校的名额很少,有的学校分给省里的名额只有一两个,竞争非常激烈。报考省内一些高校的艺术院系吧,莲儿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吃了这么多的苦,她会甘心吗?何况省内一些高校的艺术院系,不过就是学校捞钱的篓子,学生在那里混上几年,根本学不到什么东西,毕业就可能面临失业的问题。让莲儿复读一年,明年再考吗?这也许不失为一条路径,但这一年的艺考让我们全家人都筋疲力尽,我实在不愿让莲儿、让妈妈再去受这个罪了。

莲儿艺考的烦心事把我脑子都给塞满了,上班也无精打采。往常写材料文思泉涌、洋洋洒洒、挥笔千言,写到精彩处,好像自己就是市长、局长似的。今天写来却像挤牙膏皮,一点一点都挤不出来,尽管给陈局长写的讲话稿交货时间就要到了,可现在讲话提纲都还没成型。写材料急是急不出来的,我干脆搁下讲话稿,登到艺考家长群里,想找几位家长聊聊。我们都是同路人,或许都有相同的际遇,能否相互找到点慰藉,排遣一下郁闷的心情。

进入高考倒计时后,考生家长们高度紧张,家长群里的头像灰黑一片,有一两个闪着亮光的,怎么招呼也不见回复。我打开“清风无语”的窗口,也不见她给我留言,上次邀请她见面后,不知是她真的很忙,还是有意在回避我,一直没见她上群活动,几次给她私下留言,她也没有回复我。我想可能就要与她擦肩而过了,她不应该那样保守,她是有什么顾虑吗?难道她知道了我是谁,她真的就是我的同桌吗?我的那个同桌现在生活怎样,她那青春的脸庞会变成什么样了呢?我此时我心头更添了几分惆怅,从没有这么真切地感到,我的青葱岁月已经远去了,而且将永远一去不复返,我耳边响起了高晓松的那首歌——《同桌的你》: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

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

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

猜不出问题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

才想起同桌的你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谁看了你的日记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

谁给你做的嫁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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