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补习
这些考试排名就像一柄高悬的鞭子，不断抽打着孩子们像马驹一样狂奔。对于莲儿这样的学生，这柄鞭子有很大的压力和动力，而对于那些低差生，再怎么扬鞭也没用，就只有破罐子破摔了。
■补习是个难题
莲儿终于考完回家了，在BJ集训时她就说，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美美地睡上一天。话是这么说，可第二天上午9点，莲儿就起了床，坐在飘窗上清理她的文化课复习资料。这孩子学习动力十足，让人看着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她读书从来不需要督促，担心的是她学习压力太大，会压垮了这嫩苗苗似的身子。
晚饭时，奶奶弄了一大桌菜，我们边吃边聊一些艺考的趣事。央美今年创意设计的考题是：线的两端。莲儿说，她开始想画母亲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但看到前面一个考生也在这样画，就赶紧变了。她画的是祖国大陆和宝岛台湾，直通航线，两岸相连。
莲儿妈说：“这个好，有意义，又大气，肯定得高分。”
“那也不一定，要看老师怎么看了。”莲儿抿嘴笑着说。
我也突然想到一个创意，就说：“要是我考试，我就这么画。一位父亲，一手牵着女儿，一手拉着一根线，线的另一头是高飞的风筝，旁边还可装饰点火箭、卫星之类的。设计的标题是：线的两头，一头是父亲的手，一头是女儿的梦。”
“不行，不行，你这样画太复杂了。画设计要有设计感，没那么多时间画人物。”莲儿连连摇头说。
我也笑了，我当然不懂什么设计感，但我自认为这个设计有意思，画出了一个艺术生父亲的那份心啊。
莲儿回家后，尽管美术校考成绩还未公布，但最紧迫的任务是搞好文化补习。到BJ集训时，尽管说集训期间每周都要挤点时间复习文化，但画画那么紧张，哪有时间复习呢？莲儿文化课丢了近8个月，她说好多知识点都忘得差不多了，离高考还有3个月，怎么重新捡起丢掉的文化课呢？我和莲儿妈去请教贺老师，现在可真是“火石落到脚背上”了，临出门时我叫莲儿妈准备个“信封”，这个紧要关头没有老师的鼎力支持是不行的。
贺老师给我们介绍说：高二下学期放假时，大部分新课已讲完了，高三上学期以来，班上已进行了两轮复习。夏莲回校后跟上班级的复习进度可能有些困难，最好能找个补习班补一下，补习的重点可放在数学和文综上，语文和英语主要靠平时积累，不是一天两天能补得起来的。
“那到哪里补习好呢？”我问道。
“现在社会上办的补习班很多，有的还专门针对艺术生补习。这类补习班宣传得很好，吹嘘两个月可以提高100分，但实际效果不一定好。因为这些班上许多学生成绩较差，学习氛围不好，老师也不好掌握补习难度。”
“学校能不能统一组织艺术生补习？”我又问。
“学校统一组织补习的可能性不大，一方面市教委对学生补课查得很紧，另一方面高中毕业班的任课老师也很忙，没有时间来给艺术生实习。”贺老师顿了顿又说，“当然，如果学生专业成绩过了清美，学校肯定会很重视，会指定老师专门辅导，怎么也要把文化成绩突上去。”
看来学校也是势利眼，学生要是能考上清华，学校有教学业绩，老师有不菲的奖金，于是大家都来培优扶强，把清华苗子当个宝来培养。尽管莲儿对考上清华心头没底，但我还是打着幌子争取说：
“夏莲的情况您是知道的，她以前文化能考500分，参加清美的专业考试感觉也不错，但清美校考成绩要4月中下旬才公布，如果等校考成绩出来了再突击文化，恐怕时间就来不及了。”
“那倒也是。”贺老师说，“这样吧，我给学校反映一下夏莲的情况，看能不能提前重点辅导一下，你们也可以去找找学校领导，学生家长去说往往比老师说的还管用。”
明德中学的艺术生都存在补习问题，艺术生家长串通了一下，决定一起去找学校领导，以引起学校的高度重视。陆校长是大名人，也是大忙人，家长们不好去找他，就去找分管高中部的陈副校长。我随了家长们同去，心想揪个空子去找找陆校长，说说卢哥这层关系，看他是否还领这个情。
第一天去，陈副校长开会去了，倒是几个艺术生家长碰了面，我见到了郝莎莎的爸爸、任乐儿的妈妈，还有一些学舞蹈、练声乐等艺术生的家长。家长们尽管素不相识，但提起艺考来，都有不少感慨。听任乐儿的妈妈说，今年央美、清美的考题都很简单，孩子们平时都在画室练过，考完出来高兴得很。想到莲儿考后的状态，我又一番失望，心头好不落寞，但言语上不好表露出来。
第二天，害怕陈副校长又去开会，家长们约好早上8点就去，把他堵在办公室里。这一招果然灵验，我们找到了陈副校长，但他马上要到新校区工地上去，叫我们到二楼找教务处毛主任反映一下情况，学校会高度重视的。
下楼找到毛主任，几个家长七嘴八舌地讲了我们的请求，毛主任想了想说：
“组织艺术生集中补习，学校从来没有这样做过。不过今年明德中学艺术生较多，下次校务会上他提出来研究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