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夜深人静,文善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电脑屏幕上出现一排排文字。
我的女儿真真
女儿的原名叫文真真,从女儿呱呱坠地的那天开始,我已经对女儿的人生有了安排。哥,不怕你笑话,女儿的出世又是一个不幸的滋生,真真生下来就是兔唇,一个先天不足的女儿,刚出生就已经注定她未来命运的艰难,也注定她和她的妈妈一样,必须有足够的勇气接受命运给她的艰难历程。所以,我给女儿取名叫真真,希望女儿能够真诚面对现实人生中每一次挑战,真实诚恳的走好人生的每一步。从真真生下来那天开始,她的命运就被披上灰暗的外套。真真的父亲建龙看了兔唇女儿一眼淡漠离去的背影至今也挥之不去,已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烙在我的心上。当时,我想建龙已经决定抛弃我们的女儿,合着想抛弃我们母女,躺在医院的床铺上,人生虽然跌入人生的谷底,但我已经做出决定不论任何理由、任何凄惨的环境,也不会抛弃我的兔唇女儿。
不知何故,出院的这一天,建龙还是出现在我和女儿真真的面前,他没有抛弃我们母女俩,让我对他充满了感恩的情怀,从那时开始,我知道自己一定会是一个人见人爱的贤妻良母,我要让他们父女俩永远开心快乐!遗憾的是,我和建龙之间的感情一天天淡漠起来,没有了言语沟通、没有温情的拥抱和床笫之欢。尽管如此,我对他仍存有道不尽的感恩之心,我愿意为他洗衣做饭,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唯独没有的就是夫妻之间那份应该有的亲密无间的感情。
记得在真真上三年级的时候,有一天,真真突然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好象在寻找什么,结果她没有找到,女儿走到我的身后,怯生生地拉了拉我的衣服,歪着头问,妈妈,为什么我们家里没有一块镜子?我疼爱地把女儿抱在了胸前,一边说真真,要那玩意干什么,妈妈不是每天为真真洗脸、梳头发,把真真打扮成最可爱的女儿了吗?为什么要那个镜子呢?已经十岁的真真第一次争脱了我的怀抱,那双美丽的眼睛瞅着我。
“妈妈,我要自己梳头发。”
“为什么?真真,你不爱妈妈了?”我想把真真抱进怀里。
“不要,老师说了,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帮妈妈做些事了。”
“真真,妈妈什么都不要你做。”
“妈,我想看看自己的模样,想知道我长的什么样,我想要一面镜子。”看着女儿美丽的大眼睛,我有些埋怨起上天为什么要捉弄我们母女?给了我如樱桃一样可爱的小嘴,为什么不给我一双美丽动人的眼睛?给了我女儿真真一双似珍珠般美丽的双眼,为什么不给她一张小巧迷人的嘴唇?此刻,面对渐渐长大的女儿,我知道哀怨人生的不幸没有丝毫用处,我和女儿真真都必须拿出勇气来面对残酷的现实,我答应女儿,礼拜六把一面镜子放到她的手上的时候,我已经编好了一个《小珍珍换唇》的故事
“妈,我的嘴唇怎么了?”真真一边问,一边用抖动的小手去触摸自己的兔唇。
“真真,你还记得我们家走丢的小珍珍吗?”小珍珍是真真三岁的时候养的一只小白兔。
“嗯,真真喜欢小珍珍。”
“是啊,小珍珍也喜欢真真,所以,小珍珍把自己的小嘴唇送给了真真,这个就是小珍珍的嘴唇。”
“是吗?妈妈,可是我不想要小珍珍的嘴唇。我要送回去。”
“真真,小珍珍的嘴唇是不可以送不回去的。”
“妈,为什么?我想要回自己的嘴唇。”
“你生下来的时候,你和小珍珍就换了嘴唇,已经十年了,小珍珍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真真,这样好吗?妈写信去小珍珍的家里,等小珍珍收到信,她一定会回来,到时候,你就可以换回自己的嘴唇了。”
“是吗?妈,你赶快给小珍珍写信。”
“嗯,妈妈今天晚上就写。真真好乖,快去做作业。”我小心翼翼地从真真的手里拿走了镜子。看到真真进了自己的房间开始做作业,眼泪像泛滥的洪水冲出了眼眶。不知道女儿是真傻还是装出来的笨,反正从那个时候开始,女儿没有再提有关小珍珍换嘴唇的事,我想女儿真真早知道《小珍珍换唇》的故事是我这个做妈妈的编出来的谎言,不过,从这一点不难发现我的女儿真真是一个懂事的善解人意的孩子,而我这个做母亲的天生是一个编故事的女人。
文善把写好的文章发到空间里后,下了线,从书橱里拿出一本小说装模作样阅读起来。
还有一个小时就可以见到一米阳光了,文善怀着喜悦的心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