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高齐就发现自己仿佛不认识画小辰了。画小辰从早上开始就表现出了空前高涨的工作热情。她在片场跑来跑去,一会替高齐倒杯水,一会替她擦擦汗,高齐换演出服时画小辰还跪在地上要给他脱鞋,把高齐吓得跳了起来。
“我说你怎么回事啊?脑子抽风了?”高齐莫名其妙地看着画小辰。
画小辰嘿嘿笑了两声,又跑去一旁查看工作人员给高齐准备的午餐。昨晚画小辰想了很久,爱情没了,事业总不能也丢了吧!她想着既然记者当不成了,那就好好地做一个随叫随到、兢兢业业、勤劳上进的小助理。她决定紧紧抱着高齐的大腿不放,一早起来就没有闲着,充分展现出一个有追求的助理应当具备的基本素养。
高齐却有种活见鬼的感觉。说实话,他聘画小辰当自已助理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出于对她心怀愧疚,再加上想要通过聘用她把段昍也成功拉过来当自己的保镖——他早就明白聘用段昍不太容易,得从画小辰这边下手。所以画小辰来了之后他就对她的工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怎么要求她。他看着突然变得勤奋起来的画小辰,觉得她应该是受了失恋的刺激,正在借工作疗伤。
一个优秀的助理应当具备哪些能力呢?中午休息时间,画小辰捧着平板蹲在角落里查找答案。工作热情,她觉得自己是有的;亲和力,自己的人际关系还可以;细心,有;耐心,有;执行力,有……画小辰心想当助理也不怎么难嘛。
画小辰觉得自己可以向张琳琳的助理张燕请教下,吃完午饭就往张琳琳的休息室走去。她抬手刚想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说话声。
“张燕来给我按摩下头。”张琳琳的声音响起,“拍了一上午的戏,头疼的要命。”
“辛苦你了。”是张燕的声音,“陪着高齐那小子胡闹了这么些天。”
画小辰愣住了。
“没办法,他是男一号,演技再差我也只能忍。”
“听说本来原定的男一号是王帆扬,高齐的老总薛方硬生生横插一杠,利用关系把人换成了高齐。”张燕说。
“这些不重要,演艺圈这种事还少吗?好在他正当红,到时候对票房有好处,要不然导演估计也不会答应。”
“是这样没错。就是不知道以他的那半吊子演技,还能红几年。”
张琳琳笑了一声,两个人便不再说话了。
画小辰没有敲门,转身离开了。她垂头丧气地回到休息室,高齐正对着镜子摆弄自己的发型,还满意地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吹了声口哨。
画小辰有些抓狂,心想别人正瞧不上你,看着你的笑话呢,你还在这臭美,简直像个傻X。她拿起桌上的剧本,“嘭”地一声拍在了高齐胸口。
“我靠!你有病啊……”高齐跳脚。
“快点看剧本!”画小辰说,“电影都拍了一半了你台词还没记下来,还想被导演骂吗?”
高齐翻了个白眼,“我一共也没有几句台词,拍得时候只要安安静静地做一个男花瓶就行,台词到时候再看来得及。”
画小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对了。”高齐压低了嗓音,神神秘秘地说:“你觉得张琳琳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是说。”高齐眨眨眼,“哥把他追来给你们做嫂子如何。”
画小辰顿时觉得天雷阵阵。
“不要那副表情嘛!虽然我俩在一起她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但是好在她长得挺年轻,看起来应该挺配。”
画小辰心想大哥你不要再雷我了好吗,张琳琳刚刚表达了对你这种男花瓶的鄙视之情,我还要在这看你自作多情。
“小辰,晚上回酒店前先去给我买些花。”
“买什么花?”画小辰面无表情道,“菜花吗?”
高齐瞪了她一眼。
晚上高齐给张琳琳送完花回房间,吹着口哨从走廊走过。有一间房间的门敞开着,高齐漫不经心地往里看了一眼。
“!!!”
一个白胡子老头正站在里面,身上穿着一套绿色的恐龙连体睡衣,转身看到他,不耐烦地问:“有事吗?”
“你你你你你……”高齐用手指着他,连说了好几个你,“你为什么穿着我的睡衣!”
白胡子老头瞪眼:“年轻人不要乱说话啊,我穿着的可是我刚买的睡衣,怎么会是你的?”
“你不要狡辩了!”高齐悲愤道:“这就是我的睡衣!那恐龙尾巴就是我不小心弄断的!”
白胡子老头转身看了看自己的屁股,一个残缺的绿色大尾巴吊在那里。他呲了一声,回答:“我买来就这样,你不要冤枉老人家。”说完走上前,把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被门拍到鼻子的高齐。
他砸了几下门没有回应,怒气冲冲地去找画小辰他们。
门内,一个黑胡子老头走了过来,冷冷地瞥了白胡子老头一眼:“你穿这个干什么?”
“因为我很喜欢啊!“白胡子老头回答,他用手抓住自己的尾巴晃来晃去地卖萌。
“让你去偷画小辰的睡衣,你怎么把他的也拿过来了?”
白胡子老头原地转了个圈,一脸无辜地说:“我一看他的睡衣这么可爱,就忍不住拿过来借穿一下。”
黑胡子老头皱了下眉毛,没有再说什么。
画小辰无聊地听高齐把刚才的事情说完。
“你是说,是那个白胡子的老人家偷了你的睡衣?”
“什么老人家,就是一个坏脾气的老头!还是个偷衣贼!”高齐怒吼。他拉上画小辰和段昍来到刚才的房间门口,门开着,他们走进去转了一圈,没有看到有人的痕迹。
“你确定是这里?”画小辰疑惑地问,其实她想问的是你确定自己脑子没问题?哪个老人家会偷你那丑到爆的睡衣!
“确定,他肯定是心虚跑掉了!”高齐答。
段昍走到了阳台,抱着双臂微眯双眼看向外面。夜幕低垂,星光黯淡,海风习习吹来,他从中嗅到了一股湿气。
为了打消高齐的疑心,画小辰还打电话给前台打听那个房间的客人,却被告知房间并没有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