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小辰和高齐他们道别后和房坤一起往别处走去,走了一段路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脸红着把手里打包的牛排和沙拉递给了刚坐上出租车的段昍。
房坤望着不远处冲着高齐他们不好意思挠着头的画小辰,心想她还是那么的活泼、可爱,上次的事情似乎没怎么在她身上留下阴影。他本以为自己那样伤害过画小辰之后,她会消沉一段时间。房坤内心既感到欣慰,又忍不住有一些失落。
画小辰与房坤在海边上走着,这里是海水浴场,夏日的夜晚很多人聚在沙滩上烧烤、玩耍。一对对情侣从他们身边走过,大多数是附近大学的学生,画小辰看着他们,想起了自己的大学时代。那个时候的她无忧无虑,从不为梦想和未来烦恼;那个时候的房坤帅气干净,还没来得及让她体味到爱情的苦涩。毕业才一年的时间,她就几乎弄丢了梦想和爱情。记者做不成了,反而成为了一名明星助理;男朋友买鸡了,自己还被很多人当成了鸡……
“我没有做鸡。”她突然说道。
房坤也正沉浸在那时候的回忆里,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笑了笑:“我知道。”
画小辰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他,海风吹起她的裙子,像扬起的船帆。
“你告诉过我你想跑社会新闻。”房坤说,“我见到你的时候就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画小辰点点头。
“小辰,你还记得咱俩怎么认识的吗?”房坤说,“我记得,那时候是大四下学期。在聚会上,我看到一个白白净净的女孩子好奇地跟在同学后面走进来。”
“那时候你也梳着这样的丸子头。”房坤看看画小辰的头顶,笑着说:“
我那时候心想,这个女孩子看起来性格软软的,既安静又活泼,如果是我的女朋友就好了。”
画小辰忍了许久的眼泪掉了下来,她刚想问房坤那你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就听房坤说道:“小辰,咱俩分手吧!”
画小辰愣住了。她本以为房坤会先说些道歉的话或者是解释下那天的事情,没想到他却直接说出了分手。那天之后,画小辰不断为房坤的行为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什么逢场作戏啦,一时酒醉啦,被下药啦,虽然她心里也清楚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白痴多么多余,但还是会忍不住要这么想。
房坤看画小辰没有反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们不是一类人。不然我当初也不会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他很清楚自己被画小辰吸引的原因,什么性格柔软、干净、活泼,都只是外在的她,他的眼光一直很毒辣,一眼就在画小辰身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个东西就是善良。
“真实的我和曾经在你眼中的我不同。我不是什么好人,本性自私、又喜欢算计,你喜欢我是因为我之前掩饰的太好。但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的本来面目,最终也是会与我分道扬镳的。”房坤抹去画小辰脸上不断流出双眼的泪水,“不如就在你讨厌我之前分开吧,让我在你心目中还存下些美好的记忆。”
“我靠画小辰竟然和我发小有一腿!”回酒店的路上,高齐一路上絮絮叨叨,“房坤那小子瞒得挺紧嘛!不对,如果是这样,那么那天在会所她就不止是……”
高齐沉思。
“不止是什么?”段昍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到。会所那天的事情他知道一些,在他揍了高齐,一伙人蹲在警察局的时候,听当事人提起过。
高齐看了他一眼,“我原本以为画小辰那天只是倒霉到被我调戏和吐到身上,被警察当鸡抓了起来然后还被说吓尿了,没想到她还惨到当场抓到自己男朋友买鸡!”说着说着,高齐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是自己害惨了画小辰,自己的发小更是让她惨上加惨。他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说:“算了算了,等画小辰回来,万一她和房坤over了,我就勉为其难地对她负责到底吧!”
他这话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段昍却回到:“你们俩不配。”
“不配?哪里不配了?”高齐问。
“她很好。”
“……”言下之意是我很不好吗?高齐咬牙切齿,心想要不是知道打不过你,老子早就扑上去给你几拳了。
画小辰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段昍还没有睡。她打了声招呼就疲惫地往浴室走去。她洗着澡,回想着刚才和房坤的对话,眼眶又红了。房坤说自己不了解他,其实是错误的。她不傻,一直以来,在她眼中房坤都是个虽然有些狡猾却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可能男人都这样吧!画小辰想起自己在会所不只碰到了房坤买鸡,还碰到了高齐,顿时对男人有种绝望的感觉。
快要洗完时,浴室响起了敲门声,段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方便开一下门吗?”
“啊?等一下。”画小辰吓了一跳,裹上浴巾躲在门口,打开了一点门缝,“什么事情?”
段昍没有回答,把自己的手从门缝里伸了进来。他手上,是一件崭新的睡衣。
“谢谢你。”画小辰接过睡衣。这是一件卡通连体睡衣,粉红色的小兔子装。画小辰把睡衣换上,心情由阴转晴,一边照镜子一边咧着嘴傻笑。
段昍摆弄着手里的平板,耳朵却朝浴室的方向竖去,听到画小辰的笑声,他满意地笑了一下。他一直居住深山的树林里,被逼离开乍入尘世时,满目所见、满耳所闻都是自己无法理解的陌生存在。高耸的楼房、身边疾驰而过的车辆、穿着简单却有些暴露的人群,都让他无所适从。
那时候段昍还不知道有楼梯这个东西,他顺着一栋楼房外面的窗台徒手爬到楼顶发呆,却在下来的时候手滑从二楼摔了下来,于是被住在一楼的画小辰给捡了回去。
因为一无所知,他尽量少说话,多观察。画小辰教会了他使用电脑后,他便饥渴地从网上不断去了解这个世界。画小辰以为段昍有网瘾,事实上他是在默默地学习,学习这个对他来说既陌生又新奇的世界。
在画小辰的睡衣丢了后,他一直想买一件给她。前几天他学会了网购,选了半天终于看中了一条小兔子款式的睡衣。今天,东西寄到了。
画小辰开心地走出浴室,问段昍:“你为什么挑了个兔子款式的睡衣啊?是因为你喜欢兔子吗?”
段昍回答道:“我以前养过一只兔子,后来死了。”
“啊,死了?怎么死的?‘画小辰问。
“无聊死的。”
画小辰嘴角抽搐,心想段昍最近不仅话变多了,还学会讲冷笑话了啊。
“山里什么都没有。我无聊,兔子也无聊,后来它就死了。”段昍解释道。
画小辰只知道段昍很小就离开家跟着师傅生活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难得他主动聊起自己以前的生活,她便好奇地追问道:“你以前住在山区吗?那里没有别人吗?”
“嗯。”段昍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师傅走了后,我就自己一个人住在那里。后来树林失火了,我没有办法就离开了。”
画小辰哦哦哦地表示明白了,又问道:“那你一个人是怎么生活的?我是说平常怎么吃饭啊?”
“我自己种地。”
画小辰心想原来你之前是个农民,怪不得身材这么好,肯定是干农活锻炼出来的。她想起段昍那一身功夫,又想难不成他的师傅是隐居的绝世高手?
“那你师傅教的你什么?种地?武功?”
“都有。”段昍回答,“还教我怎么修仙。”
画小辰:“……”段昍的师傅原来是个神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