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紫布的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这样的结果,真的是滕紫布始料不及的。虽然她知道滕奉达一向行事冲动,但是陆亦铮身为黎饶统军,怎么可能轻易地就被抓走,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呀!
陈启翔也十分惊讶,黎饶统军被抓,这可是天大的事儿,阿三说是黎饶变天了,真的一点儿都不足为过。如果这件事情不能平息,滕奉达真的介入到黎饶军界,那么自己所有的布置都要从头再来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该不会是听信了谣言吧?”陈启翔甚至不太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阿三解释道,“不是谣言,是将军府的细作送出来的信。昨晚晚饭的时候,将军府的食物出了问题,几乎整个将军府的人都食物中毒,陆将军也中毒了,滕奉达潜伏在将军府的人就将陆将军抓了起来。具体的经过,不是很清楚。总之,滕奉达说,除非交出军火,否则,他绝不放陆亦铮。”
不管事情经过如何,看来这事情是真的了。滕紫布几乎没有思考,对着陈启翔说道,“我要去找滕奉达。”
陈启翔拦住滕紫布,“不,你哪都不能去。这件事情已经和你不再有关系。你安安静静地等到明天早上离开黎饶。”
滕紫布根本听不进去陈启翔的话,“不,我一定要去,你放心,不会耽误你的安排。”
“这是命令。”陈启翔将脸沉了下来,命令地口吻说道。
滕紫布根本不理会陈启翔的话,自顾向外走着。
“阿布。”陈启翔几乎歇斯底里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你一旦去了,所有的计划就都被破坏了,万一身份暴露,你会害死所有在黎饶的同志。”
“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连累你的。”滕紫布冷冷地说道。
陈启翔一把抓住了滕紫布的胳膊,声音变得温柔了许多,柔和的目光落在滕紫布的脸上,“我不是怕你连累我,而是……而是怕你出什么意外。”
这句话不华丽,但是深情,滕紫布那冷冷的表情也变得平和许多,脸上泛起了一丝笑靥,柔声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该了解我,陆亦铮今日冒着违抗命令的危险给我送信,如今,我不能见死不救。”
“你是真的爱上他了?”
滕紫布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次我若是不去,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滕紫布顿了顿,“我们每天都说着大局为重,这一次,让我自私一回。”
“我陪你去。”陈启翔知道滕紫布是一个用情至深的人,自己是阻止不了她的,但是,又放心不下她一个人去见滕奉达。
滕紫布摇摇头,“不,你不能去。你放心,我应付得了滕奉达。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你好好盯着唐一洛,我断言,他知道军火的下落。”
“可是,现在整个将军府的人都在找滕奉达的下落,他们尚且找不到,你知道滕奉达在哪里吗?”
滕紫布自信地笑笑,“你放心吧!我能找到他。”
陈启翔满心的疑惑,不过他也拗不过滕紫布,只好放她离开。
尽管,滕紫布说一定会在安排的时间到达安排的地点,离开黎饶,但是陈启翔却是有一种预感,这一次再被卷进去,滕紫布再也没有机会离开了。
临走时,滕紫布化了精致的妆容,又一次带上了那张画着罂粟花的面具,俨然又是那个当红舞女罂粟的模样。
滕紫布出了门,叫了一辆黄包车,让车子在黎饶东北角的一个巷子口处停下,这条巷子不宽,巷子四周的房子也大都十分古老,没有什么特别,像是平常百姓家的住处。也的确,这条平凡的小巷,住着的大部分都是些平常百姓,他们似乎还没来得及感受到这即将到来的危机,依旧安于黎饶一隅。可是,很少有人知道,这巷子的尽头,那个许久无人问津的院落,却是滕奉达的故居。
几年前,在滕奉达还没有拥兵逐鹿天下的时候,便生活在这座院子里,这是他在黎饶的家,那是一段注定了无法再找寻回来的平静的时光。自从到了军队,又一步步地成了独霸一方的将军,人们听说,滕家也发生了些变故,从那之后,滕家就好像蒸发了一般,在这座院子里消失了踪迹。
但是,滕奉达还是会偶尔回来的,每次秘密地回黎饶处理事情,他都会住在这里,一是因为可以找找旧事的痕迹,二是因为不易惹人发现。
滕紫布来到那座院子前,望着眼前已经被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的红漆大门,她忍不住在想,若是一开始,滕奉达便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他还会义无反顾地走上这条追逐名利和利益之路吗?
“啪啪啪!”滕紫布轻轻叩响了大门。
才刚敲了两声,里面便有人匆匆跑了出来,出来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身上穿着粗布的衣服,虽然是一副普通人的打扮,但是遮不住他脸上的那股威严,滕紫布暗想,这大概是滕奉达的亲兵,为了不惹人注意才打扮成这般模样。
“小姐,请问你找谁?”来人倒是彬彬有礼。
滕紫布微微笑笑,柔声说道,“麻烦禀报一声,罂粟求见滕将军。”
那个人愣了一下,“小姐,您弄错了,这里哪有什么滕将军呀!”
滕紫布料到了这样的回答,也不着急,脸上还是微笑着,“那麻烦你告诉你家主人,罂粟求见,他要的东西,在我的手上。”
“您稍等。”听滕紫布这么说,那个人也不敢怠慢,匆匆地跑了进去。
时间不大,那人又跑出来,将滕紫布让进屋子里。
滕紫布一边走着,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院落不大,倒是树木茂盛,鲜花盛开,好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走进客厅,滕紫布环顾四周,客厅里没有什么价值连城的摆设,大多数东西也都陈旧,但是却十分干净整洁,没有一丝灰尘。看来,这座院子,滕奉达是时常派人打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