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不是我泄的密，你为什么要盯着我呢，我长的很像泄密的人吗？”
昏暗的灯光下，没有空调，没有热饮，只有冰冷的桌椅，和味道又冷又怪的咖啡，还有眼前这个面目可憎的黄瘦小老头，用绿豆小眼阴森的看着你，更显的这间屋更显的阴森和寒冷。
就算是顽劣如古文也开始觉的时间有些难挨。郁青和二胖早早就过关了，只有古文享受了被这位黄科长亲自讯问的待遇。
黄石是这位内务处长的大名，警察局里几乎没有人喜欢他，因为和他的名字一样，他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黄又臭又硬，怀疑自己人，调查自己人就是他全部的工作。
黄石眯着绿豆小眼，干枯的瘦脸上没有一点肉，一张嘴，还是一口被烟熏坏了的黄牙。
他这副尊容也是他的有力武器，任谁长时间对着这样一张脸，心情也会烦燥起来。
“凭什么？”古文愤愤不平的想，“二胖就可以被内务科的副科长，号称警队冰美人的冷飞鸿提审，我就要面对这个黄老头。”
一想到这些，古文情绪就更加恶劣了，脸上的不满溢于言表。
“黄处长，能说的我都跟你说了，你还想要听什么，大家都是警察，逼供这招对我可没用。”
黄老头的脸上带着几分戏绉还有几分猫儿见到老鼠的得意。
“古文，不急嘛，你难得落到我手里一回，咱们还有好多心要谈，慢慢来。”
古文哭笑不得，“黄处长，可我不想和你谈心啊！我好像没得罪过你吧！顶了天就是上回抓贼的时候手重了点，被你们教育了一回，我态度有点不好而已，您老人家不会这么小心眼吧！”
“我这个人一向就是这么小心眼的，”
黄处长居然毫无廉耻地承认了，毫不在意监控还开着。
“你这样的人在警队大摇大摆的混着，就是我内务处最大的耻辱。”
“所以你就准备用这次的机会把我清除出警察队伍？”
“那倒不是。”
黄处长擦了擦摘下来的眼镜。“你们的处长老雷说的对，你这样的人还是留在警队看着，就是对社会安全的最大保障。所以对你的敲打就是我重要的工作。”
“您老打算怎样敲打我？”
黄老头深深地看了古文一眼，顺意地翻了翻面前的资料。把其中一份移到了古文面前。
“你可以看看技术科最后作出的结论，就在特警队赶到前半分钟，有一个讯号传到里面宋实朴的通讯器上，这充分说明了他的逃跑并不是他警惕性强，临时发现了什么，而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所以呢？”
“这样的情况，在这几个月追捕中发生六次了，足足六次！他都能及时得到警队的内部消息，你小子想想，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我们警队里有内奸呗，古文毫不犹豫的给出了答案。
黄老头满意的点头：“是吧！你都这么想，所以你现在知道我的压力有多大了吧！”
“明白”古文干脆的回应道：“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只是这一次，三人中唯一单独离开打过电话只有我，被怀疑正常。可是前五次的追捕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正说明了我的清白。”
“未必吧！”黄科长老气横秋的来了一句：“如果这六次是同一个人泄密，那还捉不住他我也太无能了，用排除法基本上也够内奸现形了，事实上，除了头两次追捕，后三次追捕，警队高层已经有所警觉，派出的都是不同系统的人，可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的，消息还是神秘的泄露了。而这次！”
黄科长紧紧盯着古文的脸。
“想必你也是怕有人泄密，要不然为什么你第一时间把电话打到了刑侦处一队，而不是负责接案调度的指挥中心，是不是你也觉的指挥中心不牢靠？”
“您真心想多了。”
古文一脸郁闷，“我就是跟刑侦一队比较熟而已，第一时间想让他们立功而已。”
“骗人吧，我得到的消息是刑侦一队的江队长和你一向不和，多次在公众场合指责你本人是警队的耻辱。”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好吧！他对我是不太满意，所以我才要好好表现让他的满意。江队可是局长的亲信和学生，我拍他马屁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见他如此难缠，黄老头只叹了一口气说，
“好吧，就算这样，我们回到正题。六次泄密，发生在不同部门，不同人员之中，充分说明了在警队不是一个，而是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在暗中保护宋实朴。而这个神秘的组织就是……
黄老头加重了语气：“天罚！！”
“啊……？”古文一脸茫然，黄老头却冷笑说。
“别装了，戏太过了就不好了，我就不信你今天才知道这个组织。我们这里连打扫卫生的大妈都知道这个组织，你会不知道？”
“好吧！”古文收起了脸上的惊异神色，“我知道，您老又想说什么，您觉的我像是这个组织的人吗？”
“照道理。”黄老头悠悠道：“按天罚组织的教义来说，他们是一群自以为是，正义感爆棚的家伙们，而你，有没有正义感这种东西都很难说，很难相信你会是天罚的人。”
“那不就是了。”古文一点不在意他言词中对自己的贬义，撇清道：“我和天罚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可是，”黄老头又说，“天罚中还有一些人，他们只是投机者，他们并没有他们想像的那样正义，他们组织天罚，或者参加天罚，只是为了能获得一些通过正常途径得不到的权利和利益罢了。他们利益熏心，渴望权力和财富，用正义外皮为包装，利用别人正义和热血，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你……”
黄老头用眼睛死死的盯着古文，似乎要把他看穿。
“身上正有这种人的气质。你平常表现的不羁和懒散，正是你的伪装，事实上你和你那野心勃勃的哥哥是同一类人，只是你比他更善于隐藏和伪装自己，高明到甚至连自己也能欺骗过去。”
哈！他说的好有道理，古文竟感到无言以对。
“看来我说什么都没用，反正你老就是不讲证据，仅凭直觉就能认定我是天罚的人喽！”
“那倒不是，”黄老头说，“虽然我的直觉一向很准，这是一个干了四十年老警察最宝贵财富。不过我现在只是警告你，我已经盯上你了，以后你的一举一动都小心点，不要越过法律的红线，否则，雷老头也保不住你。有我在一天，你们这些野狼崽子就别想兴风作浪！”
从审讯室出来，古文想找张餐巾纸擦擦额头，汗都出来了，一脸后怕，尤自愤愤不平骂道。
“这死老头，莫名其妙，没事吓唬人，听他口气，我都快成黑暗大BOSS啦，这脑洞也是开的飞起。”
“怎么，黄处长又吓到你了？”
突然边上走过来一个穿着笔挺制服的美女，笑眯眯的看着古文。此人正是内务处副处长的冷飞鸿。她有一个外号叫冷面仙子，是说她对人冷人又美，可不知为什么，她对古文却总是和蔼可亲，笑眯眯地。
她竟亲自拿出一张纸巾，亲切的微微颠起脚尖，给古文轻轻的擦去额头细汗，安慰古文道。
“我们处长一向是这样，最近又是多事之秋，心急上火就变成这样了，好几个他看不顺眼的警队精英都被他恐吓过了，什么你是野心勃勃的坏份子，我早就看穿了你呀，小狼崽子给我小心点啊，不要违法乱纪啊，这叫诛人先诛心。你们这些年轻的警队精英那个不是有点毛燥激进，事业上有想法的人，这么一吓，一吓一个准。唉，你看，你看，把小朋友们都吓坏了，你也算不错了，刚才一队的江队长从里面出来也是面如土色，眼神都不对了，看得我要笑死了。”
古文不敢托大，忙抢过纸巾给自己擦，“冷姐说笑了，我算什么精英，一个混日子的罢了，又是半路出家。”
“你不用谦虚，你们雷处长可要比你想像的要历害的多哟，你是他这么多年唯一亲自收下的嫡系，还有，给你透露个秘密，你们特悬处的空名单上可不全是吃空响的，有一些人是很特殊的存在，这些人有很大的力量。”
应付走冷飞鸿，古文看着垃圾桶里的纸巾，突然莫名笑了起来，“黑暗组织最他妈麻烦了，脑残才会去组织这种东西吧……”
古文刚离开内务处那层阴森森的两色黑白楼，马上觉的空气都新鲜了一些。他刚贪婪的呼吸了一口，就看见一个魁梧的汉子巨大的身影压了过来。
“干……干什么？”
来者乃刑侦一队副队长田野。
“古文，下会再有这种好事，请不要再想起我们来了，我谢谢你八辈祖宗。”
“不用谢我，我也是想让你们立功呐，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毛啊，你小子坏出水了，整天没事就想挖坑给我们一队跳。我们队已经够忙了，你又把我们队长坑进内务处接受黄处审查了，你他妈倒是半个小时就出来了，他每次进去起码要两小时才能被放出来！我们一队还一堆麻烦事等着队长处理呢。你别走……老子话还没说完呢……你想跑那去……嘿！……站住！”
被田野追着骂了近五六分钟，古文才狼狈地逃了出来，
才离开总局的大门，又被二胖和郁青给堵住了。
“没事吧！”郁青有些担心的看着古文，“黄处长问了你些什么？”
“你放心吧，”二胖大大咧咧的从边上凑下来观察了一下古文全身，
“嗯，还是完整的。老古是最明白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的政策的，只要不是被当场抓住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会认的。”
古文推开这个讨厌的胖子，轻松地说，“没事，黄处长根本没有察觉到我们还有第四个人，就问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没什么用。”
“可是，”郁青有些担心的说，“黄处长是个老古板，可冷飞鸿副处长好像察觉到了些什么，她老问我为什么大冷天的三个人到江边长堤去逛，那是情侣约会的地方，我们三个人去是不是太古怪？”
“那你怎么说？”
“我说我是外乡人，才来天都没多久，不知那长堤有什么意义，心情不好拉着两个下属上去散心很正常。”
古文沉吟了一下，“冷飞鸿啊……从某些角度来说，她是比黄老头更细心更可怕一些，不过，没事，只要你的那个黄天霸不要再在本市惹什么事就行了。”
郁青忍不住翻了翻眼，解释道。
“黄天霸啊，我已经说过不会再和他们合作了，他应该会死心走了吧……他人其实很好的，又上进……又有正义感，是我的…………好朋友。”
回到特悬处，二胖看看郁青不在屋中，悄悄问古文。
“你确信黄天霸这小子不会再给我们惹麻烦了吗？他应该老老实实走了吧！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感觉有些不安啊！”
“暂时是不会了，”
古文左手托着个笔转着。轻描淡写地说：“这家伙没那么蠢，不过，他好象还有一个关系亲密的女性同伴在本市，所以，以后的事就难说了…………”
“同伴？”二胖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古文坏笑，“他肩头有一根女人的细发，微卷的，肯定不是郁青的。而他的领子边有一点点潮气，我猜，那应该是女人的眼泪吧，我想，他在见我们之前，应该还见过另外一个人，而且是个会倒在他肩头哭的女人。”
二胖脸上神色精彩至极，“这小子，行啊，一边执着地追逐着女神，一边却不忘经给自己准备个备胎。”
古文用笔轻轻砸了一下二胖，斥道：“你的想像力也太丰富了！狗血剧看多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