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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文比夺魁

“此次作画之比原本四人参赛,现加上乐子轩乐公子共计五人,画比的规则很简单,乃是泼墨画,大家请看!”宁婵冰继续说到。

顺着宁婵冰指向的方向,却看见场外的侧廊中,按照数字标号挂起了三十幅画卷大小的洁白画纸,而后只见伶人馆两个小厮分别手拿一盏墨水,在这三十幅洁白的画纸上随意的泼洒杯盏中的墨汁,三十幅画纸顿时被泼洒的乱七八糟,布满了墨点和墨痕。

这时宁婵冰解释道:“为了考究这五位士子的绘画技艺,请五位士子在这三十幅已经泼洒了墨迹的画纸中,任选一副,在原有的墨痕之上进行绘画创作,时间限定为半个时辰,最终画出的画作由台上的众位评判投票决定优劣,最终选出魁首,大家可否明白?”

这时一名官宦士子问道:“敢问宁馆主,这选择画纸,谁先谁后呢?”须知道,若是有人先选了一幅画纸,则后面的人自然少了一幅选择的机会。

“这就要看诸位的运气了,这竹筒中有五根竹签,竹签低端分别写有壹至伍五个数字,按照大家抽取的数字顺序去侧廊选择画纸,祝各位好运!”宁婵冰指着身旁盈香端着的竹筒笑道。

“哈哈,宁馆主果真别出心裁,这考究画技竟然能有如此标新立异的办法,本少还从未如此做过画卷,诸位先选吧,本少最后选一幅就是。”乐少笑呵呵的说到。这其实也不是说乐少多么的高风亮节,只是这画纸都被泼洒的毫无规则,即便选择墨迹最少的,想要构思出一幅图来已然非常难,所以谁先选择其实意义不大,重要的是能否有一幅画纸刚好可以勾画出一幅完整的画卷。

其他四位学子并没有谦虚,毕竟和乐少相比,他们虽然画技不俗,但也没有到闻名天下的地步,也就没有推辞,径直抽了竹签,按照号码去选择画纸,等众人全部选完,只见乐少看了看剩下的二十六幅画纸,来到竹筒中,随意抽了一根竹签,须知道这竹筒中只有五根竹签,抽出的那根竹签低端刻写这一个“壹”,乐少大笑道:“哈哈哈,天助我也,这抽到了壹,莫非要拔得头筹吗?”众人纷纷不解这乐少所为,难道是作画之前先试试手气不成?

却见那乐少摇着折扇,闲庭信步一般踱到侧廊,在标号壹的画纸下站住,跟小厮说到:“诺,就这张吧,壹号!”

众人讶然,原来乐少刚才抽签就是在这前五幅画中抽取的,这完全不是自己选择的,纯碎是随意选了一幅便来作画,当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乐少将那画纸铺在了画案上,看了看后,又翻了过来,想了想,嘴角便挂起一丝笑意,用镇纸固定了画纸,收起自己心爱的折扇,右手持笔,轻蘸墨汁,便直接在这三尺画卷上挥洒起来。

约莫才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那乐少就已经停笔,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打开折扇,轻轻扇了扇,仿佛作画作了很长时间一般,在这初夏夜晚给自己扇扇凉风。

在场的各位都颇为好奇这乐少究竟做了什么画作,更有嫉妒乐少之才者开始幸灾乐祸的嘟嘟囔囔道:“想必这乐少必然是徒有虚名,故弄玄虚,如此短的时间如何能做出好的画作,想必是破罐子破摔,听天由命,也好给自己留个借口,说是选图不当。”

“公子所言极是,想必这乐少已经想好了说辞,且等着看他的笑话吧!”也有人附和道。

反观其他诸位学子,有的还在作画之中,有的却始终迟迟不能下笔,看来这泼墨画当得是难做。

半个时辰时间已到,五位士子,共有三位完成画作,官宦士子与寒门学子各一人,再加之乐少共三人。这时,宁婵冰便命人将这三人的画作挂起。

挂起的第一幅乃是礼部侍郎曹振仁之子曹炬的作品,他所做的画作是一副山间瀑布图,之前伶人馆小厮泼洒的墨迹刚好被修饰成那山间瀑布,零零星星的墨点则是被点缀成那山涧中郁郁葱葱的树木,虽说这画作已经看不出那泼墨的痕迹,但是为了遮掩泼墨的的痕迹,在整体画作的构图和比例上感觉并不尽如人意。

第二幅画作挂起,却是寒门学子中初试获得次名的学子,名叫吴墨,画作挂起,便令人称奇,却是一副五骏图,墨痕完全被修饰,或为扬起的马尾,或为马身上的斑块,构图巧妙,栩栩如生,无论是构图的比例还是绘画的技艺都堪称上品。就连那台上的诸位眼光极高的大人们都忍不住点头称赞,丝毫看不出此图是在原有的泼墨之上修改而成。

挂起的最后一幅是乐少的作品,乐少在比试中可是选图最为随意,作画时间最为短暂的一位,众人自然是好奇画的是什么,当画作缓缓挂起时,台上台下的众人都不禁目瞪口呆,而那福王朱友璋大声惊呼:“美哉!”只见那乐少所做的是一幅《月夜美人图》,那留下的墨痕被修饰成一件皮裘的褶皱,那凌乱的墨点,却变成点点寒梅,月夜当空,那园中乱石中,一只寒梅独立,美人俏立园中,折一剪寒梅,微微侧首,眉间微锁,妙目低垂,却不知是在思念何人。

此时乐少却摇着扇子微笑着看着宁婵冰,果然,若是仔细看去,那图中女子,似乎与宁婵冰颇为神似,宁婵冰一时看了也是无语,却说这乐少真是露骨,将美人画入自己的画作中表达自己对宁婵冰的欣赏。

“乐少,本王可是说好的,这美人图是本王的,你答应送给本王的!本王现在都带回家好好欣赏!”那五短身材的福王朱友璋已经开始急不可耐的要去收走这幅作画。

“福王且慢,这画比还没结束呢,莫要着急!”这时候宁婵冰赶紧开口说到:“三位的作品已经挂出,请诸位大人投票吧!”

“投什么投,自然是乐少的美人图胜出了,咦,宁馆主,这图中所画美人可是馆主么?”福王瞪着小眼睛仔细的看着那画作说到。

这话一出口,倒是把宁婵冰说的俏脸微红了,霎时间面如桃花,引得众人一阵失神,众人再看那画作,你还别说,确实像极了这宁馆主本人。

“无稽之谈,这图中女子哪有婵冰的半分神韵,本王看这美人图不过尔尔,随手涂鸦而已,还是那幅五骏图颇有意境,宛如活物,本王认为五骏图胜出!”一直对宁婵冰情有所系的翼王按耐不住了,见这乐少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自己心爱的女人画入画作,着实让自己颇为气恼,自然不会支持乐少的作品了。

“王弟什么时候懂得画中奥妙了?本王却观这《月夜美人图》浑然天成,毫无矫揉造作之处,画风柔美,构图巧妙,若不是你我都知道原本这是从一幅泼墨画纸上做出,任谁又能看得出来呢?即便是他人用白纸绘出,恐也无乐少画中意境之一二吧!本王对乐少的画技由衷佩服!这魁首,乐少当之无愧!”均王自然是推崇乐少的作品,争锋相对的说到。

“是极是极!本王也有同感,均王兄果真是懂画之人啊,乐少第一,乐少魁首,速速把画作取来给本王啊!”福王赶紧说到,生怕别人抢了乐少的画作一般。

几位大人纷纷投票,却再次重现之前陆离诗比中的一幕,敬翔、均王、谢瞳、福王自然支持乐少,而翼王、李振和朱士明则推崇那吴墨,只见那潜龙上人刚要开口,却听到那慧真法师一声佛号响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潜龙道友,你我皆是看破红尘、只求大道之人,这世间的纷纷扰扰与你我二人何干,何不置身事外,且随他去?”

慧真法师此话说出口,虽然没有直接的支持乐少,却无形中将李振阵营中关键的一票给挡住了,只见那潜龙上人想说,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虽然佛家和道家的信奉不同,但却如同老和尚所说的,本就不涉世事,一心向道,当真是让自己不知道如何辩解才能去支持李振等人。

反观那户部尚书李振,自然是心思敏捷之人,刚想为潜龙上人辩解几句,却始终没能开口,却是心中有自己的打算。虽然之前多有为难那陆离,但是那陆离只是乐少的好友,而此次针对乐少本人,却不想过多得罪,毕竟乐少并非只是一介文人,还是江湖上排名第三的高手,既然如此不如顺手推舟,就让这乐少获胜又何妨,于是便对那潜龙上人微微点头。

潜龙上人看到方才安心下来,说到:“无量寿佛,大师所言极是,既然如此,老道也就不参与这投票了吧!”说完便闭目不语了,心中却在默默骂着老和尚,嘴巴当真厉害,直接把自己逼到犄角旮旯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道友日后定能得证大道!”慧真法师却微笑着回道。

宁婵冰闻言便宣布道:“画作大比,最终取胜者乃是乐子轩乐公子!恭喜乐公子!”

乐子轩却一副出尘的模样,似乎是理所应当一般,微笑点头示意后便飘然起身回道学子中间,站到了陆离身旁。而他的画作自然让那心急如焚的福王瞬间收走了。

“文曲大比,文学比试已经结束,文比三项中,诗比是陆离陆公子取胜,棋局对弈是陆离陆公子和箫弈箫公子并列第一,画比是乐少乐公子取胜!按照规则,文比文曲星最后胜出的是一举夺得两项比试首名的陆离陆公子,恭喜陆公子今日一举夺魁,获得文比文曲星!”

说罢只见盈香托着木盘缓缓走来,木盘上盖着红绸,宁婵冰掀开红绸,却看到托盘中赫然放着满满的十枚金锭,和一块腰牌,腰牌一面刻着一个“文”字,另一面却是刻着伶人馆三个字。宁婵冰将木盘送与陆离,侍剑赶紧接过来,陆离也拱手行礼谢过宁馆主。

这时候伶人馆中一阵欢呼和拍手叫好声,连敬翔都缓缓点头,本来他就对陆离极为欣赏,自然是很满意这个结果。最后乐少和那箫弈二人也得到了些许奖赏,当然乐少不会将这点财帛放在心上,随手就赏给了盈香姑娘,引得伶人馆其他伶人不禁惊呼和羡慕,须知道乐少虽不在意,但这些黄金却是这些伶人一年都赚不到的。

文比文曲星的比试尘埃落定之后,便是那曲比文曲星的比试了,然而三项比试之后看天色已然是戌时三刻,三项比试过于精彩以至于众人都忘记了饥饿,此时天色已晚便安排众人休息了片刻,简单进了些吃食,便又回到了场中,开始今日文曲会最后的一项“曲比”,选出那音律文曲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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