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懿殇之睿
曹大人甚少来雕栏阁，每次来也只找穆姨，和穆姨只是说说话，回忆回忆以前他们两个人的事。秋懿殇对这次的任务很是犯难，若说珑婵不能亲近曹大人还可以明白，但是其她的女人也都不能，这就让秋懿殇百思不得其解。
“穆姨，当年你是怎么办到的？”秋懿殇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来找穆姨帮忙的，如果不是想不出来办法她根本不想让她周围的人牵扯到自己的事情里来。
“善舞，你终于来找我了。”
“穆姨，我……”
“别说了，我知道你不想让我们牵扯进去，你怕我们像蒙将军他们那样，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但是凭你一己之力能做到什么地步？！既然你做出了决定，就只能走下去，犹豫不前就是倒退，男人们有一句话说是：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事情到了现在这样，你我洛儿是分不开的了，洛儿的决定，我这个做娘的只有支持。”说着穆姨眨眼一笑，扫清了秋懿殇的心里的阴云。“你可别小瞧了我们，既然帮了你，我们就不会后悔的。”
秋懿殇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感动，就想穆姨说的不能犹豫，犹豫会害了他们，她只有往前走，走到那个顶端，才能保护住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见秋懿殇没有了犹豫顾虑，穆姨接着说：“曹大人他为人守旧固执，但是为人正直善良。当年我晕倒在路边，是他经过救了我。才有了现在的我，我很是感激他，可是……我不想他出事。”穆姨很担心曹大人，毕竟是恩人，可是商洛泽和穆姨才是骨肉相连的亲人。
秋懿殇知道穆姨心里的难受，“穆姨，我也想让殷清冽伤害曹大人，有没有别的办法？”
“你有什么想法么？”
秋懿殇垂眼想了想，抬头对没有说：“我是有个想法，但是有些冒险”
“什么想法？说说看！”
“我想劝说曹大人投靠殷清冽，帮殷清冽登上王位。”
“什么？”穆姨有些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你这是在拿自己生命冒险啊！现在王还没驾崩呢，这弄不好就是要掉脑袋的。”
“王是还在，可是我见过他的模样了，已经……要不然现在殷清冽也不会动手，查曹大人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他要铲除异己了。我要是再得不到他的完全信任，等他当了王，我根本就进不了他的身，更别提刺杀他了。”
“可是……”
“穆姨，相信我吧，我有信心。”秋懿殇眼神里闪着坚定的光。
穆姨叹了口气，“三天后，他会再来。”
……
秋懿殇在庭院里看着皎月，这样做是为了让自己放松。她等在曹大人每次来时走的路上，今晚对秋懿殇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是决定着她能否为父为家族报仇的关键。
“呦，这不是我们善舞妹妹么。”娇滴滴的一声传来。
秋懿殇本能的觉得不好，暗叫一声“糟糕”。转头就看见毓琪走了过来。
“怎么一个人在这？赏月的啊，真是好兴致呢。”自从毓琪成功让殷清冽成为他的恩客后，她就觉得自己赢了秋懿殇，这些日子来，也甚少找秋懿殇的茬了。不过偶尔碰见，毓琪还是话里话外的说着不那么中听的话。要是在平常，秋懿殇就当没听见，也不和她斗嘴，可今晚，若不把她打发走，可是要坏事的。
“毓琪姐姐，怎么不在里面，是没了客人了么？”毓琪为人争强好胜，最听不得别人说她一点不行，秋懿殇想用激将法将她撵会里面。可毓琪这次竟不生气，看来是殷清冽的事，让她的优越感曾强了不少。
“有一个出手阔绰的恩客，还用的着像别人那样么。再说你也知道里面闷热的，吵吵闹闹的很是烦人，不如等三公子来的好。”
眼看曹大人来的时间将到，秋懿殇有些着急了。
“毓琪姐姐，咱们比一场吧。”秋懿殇脑子里突然跳出了这个想法。
毓琪挑眉看她。
秋懿殇微笑着说：“一会儿不论是谁到这里，你我就各显神通吧。”
“呦。”毓琪玩味的说：“善舞妹妹今晚真是好兴致啊。”
秋懿殇不再说话，只是笑着。等了有一刻钟，石山那边有隐约的灯光。
“善舞妹妹，别说我这个做姐姐的欺负你，你先去露两手？”
“妹妹怎敢！还是姐姐去吧，姐姐是成了。妹妹也就不丢这个人了。”
毓琪轻蔑的抿嘴一笑，抬步迎了上去。
“夜朦胧淡云来去，遥亭梦女信步，桃花暗香几度。人间相思千万绪，何人轻语相解？”毓琪半掩玉面，立在一侧，当曹大人走到她跟前时吟了一首诗。抬头便见曹大人竟是冷眼看着她，顿时一个激灵。毓琪猛的回头看向秋懿殇，眼里写满了不解与愤恨。当下脑袋里一团乱，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结结巴巴的说：“原来，原来是曹大人。毓……毓琪，天色暗没看清，冒犯了曹大人，还请……”
毓琪的话还没说完，曹大人就从她身边径直走了过去，没有理会与她。当他刚要擦过秋懿殇时，秋懿殇挡在了他的面前。曹大人剑眉顿时皱在一起，不悦的说：“雕栏阁何时这么没有规矩了！？连你这等人也敢拦我？！还想活命就滚开！”
秋懿殇瞄了一眼吓得面色泛白的毓琪，欠身说道：“曹大人息怒，是毓琪姐姐鲁莽了，可她并没有……”
“我不想听你这些废话！”曹大人抬手要将秋懿殇甩开，可刚抬手时就听见她小声的说：“二虎相争必有一死，小女子只想帮大人做个两代朝堂的忠臣。”
曹大人听到这话，面目有些狰狞，眼里闪过杀气，随即咬牙底问：“你说了什么？！”
秋懿殇见状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眼神斜看着毓琪，抬头向着曹大人说：“大人想多听听的话，就岁小女子到厢房坐坐，喝茶慢慢说可好？”
“你最好有什么能说的说与我听！”说完曹大人就大步的往前走了，秋懿殇跟了上去，毓琪被他们忘在身后。
毓琪看着走远的秋懿殇，恨得牙咬的咯吱响，眼睛瞪的充了血，和着刚刚吓白的脸，看着有些吓人。随即毓琪脑子里闪过一个问题：难道善舞知道来的会是曹大人！？毓琪又狠狠的盯了一会儿秋懿殇离开的方向，转身走了。
这边秋懿殇对门将曹大人请进屋里。
“曹大人请坐，这差是上好的龙井，大人不妨尝尝看。”说着沏了一杯。
“不必了，我来可不是为了喝茶。”
秋懿殇并不在意曹大人的敌意。“不知曹大人可还记得善舞？”
曹大人听她这么一问，定下心神看了一会儿秋懿殇。秋懿殇见曹大人没有反应，好像并没有记起，微笑着说：“大人可否还记得一年多以前花台上的红舞衣么？是您将我引见与三公子的，小女子现在依然感恩于曹大人，现在就是想要报恩的。”
曹大人困惑的看着她问：“此话怎讲？”
“当时大人将我引见于‘三公子’时，我就已明了三公子是王子的身份，当时我就向三王子表明，我愿意以他马首是瞻。”
“想不到你还有这等能耐。”曹大人玩味的看着秋懿殇。“当时是我将你引见于‘三公子’，可这与你刚才说的有什么关系！？”
秋懿殇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大人，你是开过功臣，是王的亲信，王传位与谁，再明白不过了。依大人的性情当然是支持现今大王子的。可大人有没有想过大王子以后是否有当王的能力呢？”
曹大人听了这话，猛的起身愤怒的瞪着秋懿殇，将桌上的茶水拍翻。“大胆，你说这些，信不信我砍了你的脑袋！”
秋懿殇顿时就跪下了，低着头说：“请大人听善舞把话说完，等说完了若大人觉得祸国殃民了再砍了我，若是对得起对天下苍生还请大人深思熟虑。”等了一下，没有听见曹大人说什么，秋懿殇就这样低头跪着接着说，“大人！现今大王的病，已经……时间等不了人的。大王子有勇无谋，做什么都冲动鲁莽，不为大局考虑，如今的朝政都是大人您在主持着，相信大人也看在眼里。现在这江山是王和大人一起打下来的，有多珍贵大人一定知道。试问，若是大王子给……王该有多心痛，大人您又该如何处之？”
“你……”
“大人，这太子之位和王位应该有怎么样的王子来当，相信大人都明白了。三王子有什么样的气度和雄心，还请大人多多考虑。”
秋懿殇就这么跪着，曹大人也没有说话，整个房间突然静了来，只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现在如果说秋懿殇不紧张那是假的，毕竟这一步是险招，曹大人若是理智的考虑的问题，秋懿殇还有活路；若是曹大人执着祖宗章法，顽固不化，那秋懿殇就是要送命的。她现在脊背都被汗湿了，额头也有细微的汗珠，别看她说时不卑不亢，斩钉有力，其实她紧张的很，双手若不是紧握着能明显的看出是在发抖的。
秋懿殇不知现在曹大人到底是什么态度，若是愤怒还理解，可以应变，可现在过了快一刻钟，曹大人没动静，秋懿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在她觉得快支撑不住的时候，房内的屏风后传来一阵大笑声。秋懿殇觉得这笑声耳熟，刚想抬头看去，一双手伸过来要将她扶起。秋懿殇跪的时间有些长，膝盖和小腿有些发麻，起来时根本站不稳，见着要摔倒时那双手顺势把秋懿殇搂在了怀里。这些发生的有些突然，等秋懿殇会过神时，看到自己倒在殷清冽的怀里，曹大人还是一样没有表情的站在一边。
秋懿殇看到殷清冽时就完全糊涂了，瞪着眼睛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看着，想问有不知道从何问起。“这……你……你们……这……”
秋懿殇给人的感觉总是很自立，什么事自己都能解决，虽然对人都是淡淡的，但在这之中能感觉到她的热情和坚强。像现在这样不知所措，一双眼睛像被捕的小鹿一样的样子殷清冽是头一次见，觉的甚是可爱，玩味的看着她。
“不愧是善舞，身体确实很轻。”
秋懿殇听到殷清冽这么说时，才从刚才的惊愕中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因为腿使不上力，几乎全身都靠在殷清冽的怀里。她想挣脱可是腿不仅使不上力而且她发现，在她想挣脱的同时殷清冽把她往怀里紧了紧。
“呆着别动，不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
“曹大人，你先下去吧。”说完殷清冽将秋懿殇抱起往屏风后走去，在秋懿殇碰到床时，本能的紧张了一下，见殷清冽将她放到床上，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后，才舒了口气。
“放心，为了防止耳边风，我是不会和为我做事的人在床上有什么瓜葛的。”殷清冽笑笑接着说：“你一定奇怪明明曹大人是大王子一派，为何我有出现在这里。因为……曹大人早就被我说服，现在已经为我做事。”
“我明明……”秋懿殇心里突然一紧。
“你明明查到曹大人现在在朝堂长帮着大王子是吗？”殷清冽打断了秋懿殇的焦急的确定。“没想到你还挺有办法去查，看来是我小看了你，不应该让你只在雕栏阁里了。”
“什么意思？”秋懿殇微皱了下娥眉。
“其实这次让你和曹大人见面是对你的考验，你也应该知道，我不会轻易相信人。”
“你怎么知道我要见曹大人。”
殷清冽支着脸，歪着头邪笑的说着。“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你骨子里有种冲劲，不甘现状。在你找珑婵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按捺不住了，所以曹大人这么频繁的来雕栏阁也是为了让你们见面。我知道你想摆脱这里，所以现在确定你的忠心后。有事要让你做，我确定你能做的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