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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林小夕的春天

俞飞鸿说她希自己的人生不足以写成传记,因为能写成书的人生要么是悲欢离合,要么是曲折离奇,她希望的只是平平淡淡的人生。

我把店里的衣服花了一个星期卖了出去,还剩了两件,一条超短裙,一条特酷的牛仔裤。

小柯说,张菁姐,你都不卖年轻人衣服了,我以后到哪去买衣服呢?

我说,小柯不要急嘛,好衣服多着了。

我把那条裙子送给小柯,她刚开始不要,说腿太粗了,她连裙都不穿,更不用说超短的了。

说实话,我见过的小柯永远是穿着宽大牛仔的,背着那个大大的包。但她永远是快乐的,看见谁总是快乐地打招呼。

我说,没关系,我给你个动力。

小柯特高兴地说,谢谢张菁姐!然后背着她那硕大的包包开心地走了。

剩下的那条超大号的牛仔就被我压柜了。

我开始不断地搜集信息,找厂家。当我把第一批货运回家时,孙霏霏开心地说要庆祝一下。

正巧林小夕放暑假,还带了她男朋友。我跟孙霏霏开始怀疑林小夕这小妮子了,保密工作做得那么好。

孙明宇长得白白静静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一脸的书生气。要不是他长了个一米八五的个头,我会想这哪来的小屁孩,真的,长得太年轻了!可眼睛总是给人以假象,我以为他是个特害羞或是未经过世事的毛孩,没想到他一看见我就伸出手说,你好!我知道你是张菁。然后指着孙霏霏说,那你就是孙霏霏!

孙霏霏开心得合不拢嘴,是啊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孙明宇说,一看就知道了!早就听小夕说过你们了,我一直在想小夕经常挂嘴上的那些死党究竟是些啥圣人,今天终于看到了,果然是真人不一样!

孙霏霏更是高兴地说,那是好了还是坏了?

孙明宇说,当然是好了!

从刚见面到快吃完饭,孙霏霏和孙明宇就一直在侃大山,从林小夕到奥巴马,从体育界到娱乐界,从美国文化到朝鲜核导弹问题,从中国政府到中国的贫富分化……

我从没见过孙霏霏这么博学过,看来我真的落伍了,他俩一公务员一研究生就是不一样,看社会问题那么透彻!而我还来不及考虑这些国家大事,自己一人生计还没忙得过来了。

快到晚饭结束,林小夕给我们满上饮料时,孙明宇不知道哪来的时间突然理到我,说,还有张菁啊!给张菁也满上呐!

我说,我喝不下了,你们喝吧!

孙明宇说,不行!今天可是帮你庆祝的,你一定要把这杯喝了,就一杯!

我说,我真喝不下了,以后吧,以后。

我知道再多一杯饮料又不会要我的命,但我不想再吃什么或再吃什么时,就算天皇老子叫我吃我也不吃,我就这死脾气。我最讨厌人家在酒桌上推来推去,再来一杯啦,再来一杯,就这一杯。我不知道这一杯有啥意义,我又不是呆子,我想喝我自己哪不知道喝?

可孙明宇他不知道,他不晓得我是个死脾气的人。孙明宇说,张菁,你真扫兴,就一杯!

我说,我说喝不下了!

林小夕忙着帮我打圆场,菁都说了以后绝对奉陪,你就别死倔了。

孙明宇看了我一眼,满是不解,除了不解还有些啥我没懂,反正他是自知讨了个没趣,又继续与孙霏霏侃去了。

吃完饭,孙霏霏说要去唱歌,说上一次我和林小夕一起唱歌都没带上她。孙明宇更是双手表示赞同,说没听过孙霏霏和我唱歌,想一饱耳福。

我就怕他听了不是饱耳福,而是吐血!

唱歌最低消费8元,孙明宇说,我要瓶王老JL小夕你就来份夏日哈密冰吧!

我看了看孙明宇,他正在眯着眼跟人家服务员打招呼,孙明宇说,听口音你是SC人?服务员说,啊!是啊。孙明宇说,我也是SC的,没想到在这还能遇到老乡!你是SC哪里的?……

林小夕问我,孙明宇怎么样?

我说,我不知道到,反正我不喜欢,和杨天硕相差太大了。

杨天硕是我们大二的专业英语老师,叫他杨天硕并不是我们多么不礼貌,我们喜欢没大没小的感觉,而是觉得直呼大名才能显现出我们对他的尊敬,才能表示我们之间是没有距离感的。

杨天硕绝对是那种小说里的人物,绝对的成熟魅力男,绅绅君子。永远是整洁的衬衫垮垮的牛仔裤,然后踩着棕色的大头皮鞋,再加上他深邃的眼睛,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少女,林小夕就是其中一个,尽管她总不承认,说是因为他有才气。我说,教我们的哪个没才气,没得点水平还能教我们吗?那你怎么就没对其他老师这样崇拜呢?所以你绝对是看中人家外表了!

我们没有嘲笑林小夕的恋师情,都习以为常了,以前遇到这种事总要嘲笑一番,你没见过男人?这么饥渴!还是你就喜欢成熟男?后来才发现这般嘲笑不行,人家好不容易才能遇到个自己喜欢的人,而我们连个暗恋的对象都没有。

林小夕喜欢杨天硕也是情有可原的,林小夕就是一个爱学习的上进的好宝宝,而杨天硕就是一个才华横溢的有风度的好老师。林小夕每次上他的课时总坐第一个,杨天硕每次总喊她回答问题,害得林小夕总紧张得不知道怎么回答。而杨天硕不知道,他以为林小夕不会,所以林小夕在他的印象中就是一个好学的但进步不显著的一学生。

杨天硕说我们以后还有一门专业课也是他教,才发现他真的了不起,还教社会心理学,可他真的不懂林小夕的心?

有时喜欢一个人不需要轰轰烈烈,不需要撕心裂肺,甚至不需要他去知道,只需将他装在心里,习惯了他的每个微笑,每个动作就够了,即使他已有了自己的归属。

林小夕就是这样的人,就这样默默的上了杨天硕两年的课,也许在杨天硕的人生字典中根本就没有林小夕这号人物。

后来听说杨天硕都四十好几了的时候,我们都甚是感慨,杨天硕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和那些挺着啤酒肚,穿着西装的教历史的老师就是不能比。就好像我第一次听说林志颖与郭德纲处于一个年龄段时的那感觉,我绝对没有要鄙视谁的意思,只是纯粹的觉得不可思议,这也忒夸张了!

而孙明宇,我不太明白,在他柔弱的外表下有些太多猜不透。林小夕说孙明宇是他们的直系学长,下学期就研三了,因为都是同一个导师,后来就认识了。我问小夕为什么喜欢他,她说,他很有才,论文都发了好几篇,还是校研究生学生会主席。我说,(⊙o⊙)哦?那你就是主席夫人了!

孙明宇第二天就回BJ了,说是做什么调查。林小夕也走了,她刚刚应聘了一家报社,开始赚伙食费了。

孙霏霏还是继续坐她的办公室,然后忙里还偷点闲去相亲,只是我好像从没听到过好消息,要不是嫌人家不好看就是人家太俗没品位。这也不能怪她太势力,谁叫她从小就生活得一帆风顺,家里有个在政府当官的舅舅,然后不费事的就到税务局去坐办公室。

我为着我的小店尽力地做着宣传。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着,每天和客人搞好关系,偶尔跟着孙霏霏这厮和她的一群朋友们一起出去聚餐,游泳。一切平静得让人觉得不真实,就好像有什么阴谋正在计划着,就等着哪个导火线将它引爆!

后来我很少一起出去了,大夏天蚊子处处叮人,我只能闷在宿舍里开着电风扇对着头呼呼的吹了,然后花整个晚上泡在网上,或者坐在地板上一遍遍的看韩剧。

每每这样,孙霏霏就嘲笑我,说我究竟是个什么皮肤,黑就罢了的,还招蚊子。

孙霏霏不喜欢看韩剧,她认为剧情太狗血了,都是些在生活中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些事,所以沉迷韩剧的人要么是花痴要么就是幼稚宝宝。反正没一个思维健全的。所以我在孙霏霏眼里也就是思维不健全的了。我跟她理论,第一,这本来就不是一真实的世界,你看看这社会这么阴暗,就连电视电影也是的,要么是恐怖片,要么就是暴力的,剩下的也就只有韩剧唯美了一点了,你现在还要制止我看,你说你这不是在阻碍我美化心灵吗?第二,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用得着现在犯花痴?其实你说我们这些人整天就幻想能遇到那样的爱情都是骗人的,这一点就不对了,你看你都啥样了?都开始不相信这世界了,你为什么不相信,就因为你活得太没希望了,太现实了。第三,你看的那些家庭伦理剧就有水准了?那些就都在生活中发生?不还是假的!所以综上,咱就不应当鄙视他人,咱彼此彼此!

我一口气说完,孙霏霏两眼直瞪瞪地看着我,她说,张菁,你准是憋心里憋久了,今儿一口气把它给说出来了。

我说,是啊!平时受刺激太多了,哪天你把我逼急了,我就成第二个马加爵了!

孙霏霏说,哟哟~我好怕怕呀!

孙霏霏这厮就这样嘴硬!就要给她点颜色看看,不然还以为咱不说话就这样肆无忌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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