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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迷梦

“巧莲。。。不管你是人是鬼,不要再离开我了。”王明尘轻轻的抚摸爱妻的脸庞,深情的说道。

“王郎。。。”一声声亲昵的呼唤,化作一股股温情滋润着王明尘那早已干涸的心。

久久的凝望,相视无语。那已经被泪水沁湿的眼睛流露的是那浓浓的哀思和不舍,还有生怕美梦会突然醒来的纠结。

莫问是非真假对错,人间此刻的一切都与这两个痴情的男女无缘。无悔的思念打破了生死的界限,遗留在人间的是那割舍不掉的点点情缘。

问天,为何如此残忍,为何要拆散恩爱的恋人?

问地,为何如此无情,为何要埋葬多年的思念?

你可知那荒芜的坟茔里,埋葬的不再是单单那逝去长眠的爱人,还有那活着人的孤单寂寞的心。

岁月逝去的再久,回忆仍在王明尘心中,恍若昨日。

时间流逝,不知其长短。

一声嘤咛响起,打断了王明尘的思绪,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娇妻。

“王郎。。。我要走了。”

“你要走?你要去哪里啊?我们才刚刚重逢啊?”王明尘急急得追问道,失而复得的喜悦转瞬之间变得茫然无所依靠,这让痴情书生的心如同一阵刀绞。

“王郎我真的要走了,你不要着急,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巧莲带着那从未改变的温柔对王明尘说道。

离别的话语刚落,眼前的佳人已经消失无踪,芳影难觅。

“不要,巧莲不要扔下我。”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让王明尘从睡梦中醒来,眼前依旧是冰冷的茅屋,什么似乎都没有改变,但是眼角的泪水却在提示着曾有过的感动。

起身走下早已凉透的火炕,看着冷清的茅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紧紧的裹了裹身上单薄的衣服,推开房门走向清冷的雪夜里,东方的天际已经有了一丝黎明的征兆,但是黑夜还是那样霸占着天空。

寂静的雪夜里,王明尘踩着冰雪,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慢慢的向不远处的坟茔踱去。看着心爱娇妻的坟墓前树立着自己亲手做的一个简陋的墓碑。一阵阵感伤片刻间又把王明尘的心淹没在悲伤的回忆之中。

呢喃的细语在雪夜里,轻轻的诉说着衷肠,直到天明。

第五天夜里,王明尘酒醉之后,又进入了似曾相识的梦境之中。黑漆漆的环境里,爱妻巧莲俏生生的站在不远处,向着书生微笑招手。

王明尘心中百感交集,快步走去,牵起爱妻之手,捧在胸前,微微的张开口刚要言语。只听娇妻说道:“王郎你不要说了,妾身什么都知道的。”说完,玉手刚好掩住书生之口,将书生要说的话,全部打断,又吞回了肚子里。

看着温柔,贤惠,善解人意的爱妻,王明尘的心中一阵甜蜜。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搂紧面前佳人,得到片刻温存,是片刻温存,如同失去很久阳光温暖一般,贪婪的吸收着所有的温暖。

“王郎。。。”一声亲昵的呼唤,让王明尘感到无比的温暖,曾经心灵上的伤疤在飞快的愈合,年轻的朝气再回归。

“什么事?巧莲。”王明尘陶醉在这久违的温馨之中,像个一个慵懒的人不愿意早起一样生怕会破坏这难得的和谐。

“王郎。。。你不怕我么?”巧莲有些犹豫的问道。

这是王明尘最不愿意想起的问题,被自己的爱妻巧莲就这样的提起,书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早晚都要面对。如果可以,还是宁愿就这样沉沦在这梦一样的温暖之中,不愿醒来。

王明尘不傻,久读诗书的他,偶尔也会看看野史外传的一些书籍,知道自己的爱妻已经离世两载之久,现在和自己相依相偎的十有八九是鬼怪,但是即使是鬼怪,书生也并不十分在意,和恐惧相比,这短暂的温馨是那样的如此珍贵。

“不管你是不是鬼怪,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妻子——巧莲。”王明尘理了理自己的思绪,郑重的对着爱妻说道。

“王郎。。。谢谢你。我是你爱妻巧莲因为放不下对你的挂念而强行驻世的一丝残魂。本来并不完整,不能显化身形,但是见你每天以酒度日,伤身伤心,我更是忧虑万分,还好你之所思所想的那份思念将我这丝残魂融入画中,才能得一安身之所。”巧莲缓缓道出自己的身世,并我见尤怜的望着自己的相公,生怕相公会流露出一丝嫌弃厌恶之色。

看着对自己情深意重的爱妻,得知眼前之人并非邪物,而是爱妻前世所留之一丝残魂,王明尘彻底的放下了心中的疑惑,更加的爱怜着面前之人。看了看墙上的仕女图,又看了看残魂显化的人型,心中幸福而又有些心酸。

“巧莲莫怕,只要你是巧莲,哪怕只是一丝残魂,为夫也会对你不离不弃的。”曾经才华横溢,精通诗书的秀才将千言万语化作最简单质朴的话语,送给了爱妻残魂。

阴阳相隔也没有阻断这对痴情的男女,因为放不下自己心爱男人的那份惦念与执着,让巧莲强行的在人间留下一丝残魂,本来生人对鬼物有着天生的惧怕,可是真情使然的书生也无惧那种人鬼之间的禁忌。两人随后的日子里,经常在梦中偷偷相会,书生本来颓废的心,再次焕发了生机,每天孤单的身影上总会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幸福与甜蜜。

世事变化无常,得失之间世人又有几人能够明了?爱恨纠缠的情与孽,生死相离的悲与痛。违逆天地纲常,无视天地造化,岂是两个落寞痴情的普通男女就可触犯的。

或许人鬼之间正如胶似漆,恋恋不可分离,王明尘的精神虽好,但是身体却在每况日下,短短数月之间已经重病缠身,卧床不起,急得巧莲残魂每日都望君轻叹,却又无计可施。看着日渐消瘦的书生,巧莲是真的欲哭无泪。

世上曾有一句古老的谚语,天定姻缘,夫妻阴阳相离,不出三载就可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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