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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能独挡一面也只有这几年1

第六章能独挡一面也只有这几年

1988年初,邻省的一个县氮肥厂因几次大的事故濒临倒闭,当时的邻省的化工厅向四川省化工厅求援(重庆还没直辖),于是四川省化工厅委托我们梁平县化肥厂对口支援,经双方协商,我厂出技术,对方出人力,赢亏四六分成,我们四对方六。马上在全厂范围内要抽七个人,一个去全面负责,三个管工艺,一个管财务,一个管机械设备,一个管电气仪表。其他人很快定下来,管电气仪表的人他们选去选来,最后还是觉得我去合适。就给我做工作,为了给他们台阶下,我也应下来了。厂里对我们的要求是:每个去支援的人时间暂定两年,待遇是厂里工资照发,记得当时我的月工资是101元,在我同年参加工作的人群中,我比有的高两到三级,原因是百分之四十调资我上了,后来又弄到个百分之三,也就是说有百分之五十几的人比我低两级,再加上有些违反计划生育政策又降一级,那不是有的比我工资差距就拉得更大了。去后这个厂再发一份工资,还有每天四元钱的出差补助。当时就有人说:耶!你几爷子就是出国人员待遇了。4月上旬我们被送到了邻省的这个县氮肥厂。为了尊重对方,梁平去的所有人都任副职,但在双方的协调会上,达成的共识是生产指挥基本上以我厂去的人说了算。几天前还是铁匠的我,突然摇身一变又成了这个县氮肥厂设备动力科副科长。由于去时准备充分考虑周到,很快这个厂生产就走入了正轨。这个厂的老少员工,包括他们的家属,对我们去的人是感激万分,他们都觉得是梁平的人去挽救了他们的厂。他们本厂职工住房再紧,给我们每个去的人都考虑一间房,生活用具一应俱全,而且全是新的。88年春节他们是县政府请,工业局请,经委还请,可我当时对酒是滴酒不沾,喝茅台时,他们说这可是好酒,不喝不行,看来是非得要灌,他们就几个人把我拉住,又是按又是压直到嘴里进了酒为止,正因为我不嗜好酒,当年在酒乡工作,其他又没什么买回做纪念,见标有某省优质商标的酒就买,买回的酒一放就是二十来年,原来有人问我这些酒什么时候喝,我说等我接儿媳妇再说吧!真到接儿媳妇时,他们又觉得这些酒档次太低,所以还是没派上用场,到现在还存放在重庆的老家。为了让我们安心工作他们还组织我们的家属子女,用专车送他们到黄角树瀑布、龙宫、乌江水电站大坝、安顺、贵阳等地旅游。一年初见成效,据说当年我们厂就分回了赢利,但具体数字我们不便打听。在这个厂的两年中,全厂电气仪表的正常运行是我的第一任务,除此外有时也出差走走,88年底开会去了屯溪(现在的黄山市),会议通知开会在安徽的歙县,等人到了又改在了黄山。说起这次出差,用我们本地流行的话说,叫玩不尽的格,胀不尽的德。从重庆到鹰潭由于是起点站,买票后不管怎样还有坐位,可从鹰潭到黄山那就惨了,站了几个小时都是人挤人,连找个蹲的地方都没门,实在坚持不了了,只好钻在人家的坐位下面,用报纸铺上睡到目的地,那个滋味真的叫不摆了。第二年先到西安硅整流厂去购急件,后又送仪器到上海、苏州修理。第二年妻子带着儿子来这个厂探亲,得知儿子成绩不是太好,为了让他开阔眼界,我请了换休假带他们母子乘火车去昆明耍,到后我们住好了饭店,就给孩子充分的自由,叫他自己出去独自玩。妻子先在他穿的衣服腋下放上钱给缝上(记不清是多少),教他首先是要记清现在住的饭店名及街道,如果出去找不到路回来,最好找军人或警察打听,实在找不到我们也可以回这个厂或梁平,这时可以动用腋下藏的钱。结果没有我们想像的这么复杂。逛金殿,游园通寺,看黑龙潭,还去了石林。几天旅游虽然辛苦,但看得出来儿子是那么地开心。探亲假结束后,我出差去CD,顺道将他们母子送到重庆,考虑儿子没坐过大轮船,我让妻子带着他绕道坐船去万县,再赶车回梁平。就在这一年,我妻子也从生产一线,调到厂工会作妇女主任,兼管工会财务。

1989年援建邻省化肥厂的任务结束,又把我送回到电仪车间,党委下了个文,任职是电仪车间专职支部书记,还括号享受中层干部副职待遇。人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总得做点什么。当时一台南京产的一氧化碳微量分析仪,坏了几年没人去管,当时厂里又等着这种仪器用,我找来了图纸天天看,反复琢磨后动手检查,发现两个电阻出了问题,换好后就搬到现场,可人家不会相信你已经修好,是不会让这台仪器指导生产的,只好自己将生产上待测的气体引入仪器,和它在运行的仪器数据作比较,PPM高时两台都高低时都低,通过几个班的对比实验,最终确认仪器可以使用。接下来得到的是表扬,还有人在当时的《三峡经济报》上写了一篇报道“某某某修表”,就说我用了几角钱修好了一台上万元的仪器。不久厂行政又下了个文,任命我为电仪车间副主任,主管仪表工作,又是加括号享受中层干部正职待遇,因为当时中层正职奖金是拿全厂人平的百分之一百七,副职奖金是拿全厂人平的百分之一百四,而且过年过节的礼品都不一样。也就是从那时起,我们夫妇成了全厂唯一的一对都是正职的中层干部,直到化肥厂破产也是如此。自从中层干部转正后,每天就多了一项工作,就是参加厂里的生产调度会,这个制度被厂领导誉为管理秘方,多年来雷打不动,参会人员是厂级领导,各车间科室的中层正职干部,上一班的和当班的生产主调度。会议由生产科主持,先是由上一班的生产调度汇报生产情况:产量、各重要岗位的生产指标执行情况、出了什么问题、怎样处理的、余下还有些什么工作要那些部门配合?如果生产正常大家都高兴,这日子还好过,假如上班产量低,这是事那也是事,接下来就是找原因,私下里说的是说得脱走得脱,那说不脱就恼火了。比如调度说昨晚某时因某岗位的仪表失灵导致一氧化碳超高,迫使气柜放空,造成产量下降。就他这几句话,我这主管仪表的做何解释?是说平时检查不到位?还是当班维修人员处理不及时?该你说个子丑寅卯了吧!这时候我会说:一上班我就查看了昨晚仪表的值班记录(这是形成的贯例,我自己经常总结,别的没有什么优点,遵守时间,从不迟到早退,在几十年工作中我是做得最好的),仪表在某时间失灵,有记录纸为证,操作人员在失灵后多少钟才电话通知仪表维修人员,再说自动失灵还有备用的手动装置,不应该造成这样的事故,经维修现在该台仪表已经正常。身为主管仪表的领导,当然时时还得为下属开脱“罪责”,不然你今后喊得动谁?出了问题总得有责任方,最后生产科根据各自的陈述划分责任,是事故的要给生产科打事故报告,一但打事故报告,月底就要扣奖金。下面该轮到主管生产的厂长评说,有时也是直言不讳的批评,有时还要提出一些整改方案。如果这天老板(一把手)心情好,他会就事论事发表点自己的看法,如果他哪根神经不对劲,或者有什么不顺,那下面就成了他的出气筒,因为在厂里他就是老大,谁说的可能都算不了数,他说的才是“金口玉言”斩“指”的话。背底下这些中层干部常说:我们最怕的就是这天天“上朝点卯”。

主管仪表后还多出一个经常在外面跑的差事。化肥厂不大,但仪表的种类繁多,除了仪表的选型,还有各种仪表配件的购买,购买本不属我的管辖范围,重庆、CD、当时的达县、万县都有我们的长驻采购站,但采购员采购回来的东西经常搞错,如维修仪表的一个小小三极管,样式看上去都一样,上面的字母数字不同,用的地方都不一样。厂里一次在清理库存积压物资时,全厂当时有三四百万,一个县办地方国营企业,是非常少有和惊人的,这一是说明企业内部管理混乱,二是购买物资制度不健全,这批积压物资中,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仪器仪表配件,原因找去找来说是仪器仪表配件规格型号复杂,外面采购员经常把东西买错,买回来用不得又退不掉,越积越多这成了当时的一个原因。后来老板就在会上说了,今后但凡计划了东西,一旦买回用不得,溯原追查责任人。就这几句话,分管厂长也怕担责任,就建议:今后仪器仪表包括配件购买,车间呈报计划后,如果批量大,像一年一次的大修、每个季度的中修,报送的采购站和供应商联系将货送到后,通知主管仪表方面工作的同志到现场验货,确保购买产品准确不出差错,各采购站的采购员巴不得,因为这样他们就只管采购却没有责任。一个电话叫我到CD,当时的交通不是今天这样,先到重庆,当天还要车顺当,下午到重庆后匆匆忙忙又买到CD的车票,当时没有选择余地,只有坐火车最快,一般下午四五点钟上车,第二天早上五点过到CD,途中要折磨十二三个小时。这天早上五点左右到CD站后,天气很好,下车还看得到天上的星星,厂里的采购站在人民中路的八一招待所(现在的八一宾馆),公交车这么早没开,要么进候车大厅等到天亮后走,但有时大厅没有票又进不去,要么打的走,但对我们中层干部出差规定没有特殊情况一般不打的,一想到出差回去报个帐出纳审了科长审,科长审了主管厂长审,你打的后自然车费就会多一点,出差又不止你一人,到CD一趟应报多少财务室还会不清楚?多一点他们就会像盘查你祖宗三代一样,这是人家的工作职责,你还不能和他们发火。是什么特殊情况?谁批准的?有时审得你心里发毛,所以我单独一人在外很少打的走。这天我看天气不错,又还不冷不热,CD火车北站到八一招待所也只有四五站路,走走也当晨练,那时沿途可没有这么多房子,万福桥一带两边还是光秃秃的,从火车站往前走两边最多的就是夹竹桃,走着走觉得不对劲,好像后面有人跟着我的,借着月光边走边往后看,果然有两个人不紧不慢跟着我,我走得慢他们也慢,我走快一些他们也走得快,我意识到今天可能是在劫难逃,虽然身上钱不多,但拳脚加身总不是好事,我越走越快,近似于在跑了,他们也离我越来越近,这时恰好两个环卫工人扛着扫帚走过来,我忙迎上去大声地说:请问两位师傅八一招待所怎么走?其实是有意识和他们搭上话,靠近他们后我小声给他们说:我被两个扒手跟上了,我和你们一起走,他们也看到那两个人了,就索性往拦杆上一坐,我也坐在了他们的对面,持续了好一会,那两个人看没有机会才走了。我到了招待所还有点没回过神来,喊醒了我们的采购员安排住下了,我还在想,跟我的两个人怎么就认定我是从外地来的,难道我脸上刻有字不成?想来想去,像似找到了原因:我背的背包,上面印着“梁平县总工会”的字样,不凭别的,就凭这几个字就知道你是从区县来的土老帽,这样的人难道还不成为他们光顾的目标?!这次出差回厂后,我就将家里印有某县某厂字样的包全用香蕉水将字刷去,好像没有这些标记,小偷扒手就不会瞄准咱了。有意思的是没过多久又一次到CD,天当时就很热了,我什么也没带,手上只提个塑料袋,里面就装一条内裤、一支牙刷和一条毛巾,脚上穿的是拖鞋,自己认为小偷扒手看到像我这样,只要我不开腔讲话,一定不会把我当外地的目标人物,真的这次出差一帆风顺。

在企业呆久了,经历的老板也就见得多,老板(特殊时期刚结束没有这个叫法)的领导风格或者说领导艺术千差万别,借此凭自己的观察了解,主观地给大家说几种类型:“柔中带刚”型,这种老板看似平易近人可深奥得很,记得进厂后刚从CD培训回来,同寝室的有人休假回家带了点腊肉,有了肉就要用刀,另一个说:“我有刀就是不快,不知是那辈人用过的了”。我给他们吹有刀就成,你们也不想想我现在是干什么的,车工!车工就要磨车刀,车刀就会磨还磨不了你这切菜的刀?都是新工人,谁对你说的是对是错都不了解,尽管吹就是了,反正没事吹牛皮不上税,为了显示我的能耐,我拿着刀就到了平时我们上班的车间门口,一看大门下班后被关了,还好侧边的窗户还有几扇开着,我轻而易举地就翻了进去,打开磨车刀的砂轮就哗啦啦磨起来,刀磨好了,从原路跳出窗户,这时看到厂里的书记在外面站着,书记开腔了:哦!我以为是哪个?是小陈哪!砂轮一响我以为哪个这么积极中午不休息就上班了呢。走嘛!到我办公室坐会再走行不行?我把刀藏在身后和他走进了他当时的寝室兼办公室。他不紧不慢给我倒了一杯茶,示意我坐下说:小陈你磨的什么?其实他应该早就看到我磨的什么了,这是明知故问。我看想说假话也不行了,回答说磨的菜刀。哦!我以为是车刀哎!原来是菜刀。听说你小陈培训时技术还学得不错,可要用在正路上,且不说你翻进屋对不对,就你这样什么私活都拿到厂里来弄,几百人那不乱套了吗?我说今后不再犯了。他笑了笑,“喝茶!喝茶!今后不再犯就好了“。你看这种领导把你修理得安安逸逸,你还对他说不出什么意见,当时难怪有人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书记找你去谈话(特殊时期刚结束,企业的第一把手是书记)。也有人说慎防书记“请”你去喝茶。

还有一种老板我看叫“政策”型。遇上这种老板当政,时时处处谈的是政策,讲的是政策,这种人好像没有主见,但当时领导干部是上级主管部门任命,后来又实行的厂长负责制,书记说话当然就没有厂长说话管用,这种人在任何时候宁可得罪工人,也决不会“犯上”,不然官帽就难保得长久。干任何事要查上面有没有文件,企业自主能解决的事要看规定允不允许?就说集资建房违不违规这个话题。当时县属的一些国有企业好几家都在县城买了些土地,为的是给职工解决后顾之忧,我们企业老板也曾经提起过准备去县城征地,说来说去就说泡汤了,大概又是涉及到政策,但叫职工不能理解的是:我们企业在县城征地建房就违犯政策,其他企业政策就管不了?退休了过去县属企业一些职工都在县城有房,可我们不能,为什么?老板说当时政策不允许,最终吃亏的自然是职工,老板你还担心他在县城没房住?

有一种“实干”型老板,这种老板是从工人、技术员、工艺员、调度、生产部门的负责人直到老板。这种老板讲的是实干,遇事先到现场指挥,因为他懂技术,说得到点子上,说的让人信服。就是开会也是卡了表的,这种人的主张是:工作是干出来的。贪上这样的老板,工人有甜头,当然他自己也有“奔头”,记得化肥厂鼎盛时期,就是这样的老板当政,一个爱开玩笑的电工,每月当领到奖金时,那时还没有百元钞,把十元的纸币在手上像玩扑克牌一样叠成扇形,边走边做扇子扇,一看那自豪劲就就让人激动,所以当时化肥厂如日中天,县里这个部的那个局的不是儿女就是兄弟姊妹往厂里塞,可如今事业单位是吃香的喝辣的,待遇是公务员,这些人后悔了,这也是此一时彼一时,谁叫你当时没把形势看透。当然这种老板对工人绝对是福。

再说一种“冰棒石硬”型的老板,这种老板很自负,认为自己有能力,说话趾高气扬,走路目空一切。有这么一位老板,有人说他在部队是什么什么长转业到的企业,到企业后自然要展他的宏图大志,恨不能一夜之间把企业变为军营,开会要横排行竖排列,讲话前要立正稍息,自己又不太懂化工生产知识,却爱搞一些花架子。记得一次在大会前他给全厂讲三国时“鸡肋”的故事:说曹操屯兵日久,欲要进兵,又被马超拒守;欲收兵回营,又恐被蜀兵耻笑,心中犹豫不决。这时厨师端进鸡汤。见碗中有鸡肋,因而有感于怀。正沉吟间,夏侯入帐,禀请夜间口号。曹操随口说:“鸡肋!鸡肋!”行军主簿杨修,见传“鸡肋”二字,便教随行军士,各收拾行装,准备归程。有人这时问杨修为何收拾行装?杨修说:“以今夜号令,便知魏王不日将退兵归也:鸡肋者,食之无肉,弃之有味。今进不能胜,退恐人笑,在此无益,不如早归:来日魏王必班师矣。故先收拾行装,免得到时慌乱。于是寨中诸将,都准备妥当。当夜曹操心乱,不能稳睡,遂手提钢斧,绕寨私行。只见寨内军士,各准备行装。问是怎么回事?有人说:“主簿杨修先知大王欲归之。”曹操唤杨修问,杨修说以“鸡肋”为号,食之无肉,弃之有味。结果曹操把杨修杀了,这就是杨修太聪明的结果。在一个企业正规场合讲这么一个故事,当场的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是表示自己博学多才,还是警告下面的人不要太聪明,真把大家搞糊涂了,不过还好,这位老板在位可以说是昙花一现。不然又不知有多少人跟着活受罪。当然老板领导水平的不同,直接给企业带来的不是福就是祸。

再来说点生意场上的事: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国家经济属转型期,不知多少企业陷入了“三角债”的危机之中,乙欠甲的,丙欠乙的,甲又欠丙的,有的企业因这种三角债被拖垮。难怪当时就衍生出了什么讨债公司,还有专门的讨债职业,记得有部电影描写企业聘请的一个讨债小姐到另家企业讨债,白天在人家老板办公室不走,人家下班了也不离开,把人家老板就快逼疯了,只好签字还钱,那是用上手段了的。我们厂八十年代初在上海的一家通讯设备厂购进了一台200门的电话自动交换机,好像提取设备时只付给了百分之四十的设备款,余下的几万元是东拖西拖,一拖就是好多年,可能也是到了清理“三角债”的时候,他们派了个五十多岁的老工人来,因这块过去划给我们在管,来的人处理一次设备故障曾经来过,所以也算得上是熟人,厂里负责经营的厂长私下里给我打招呼:你每天三餐到职工食堂去给他领取饭菜票,千万不能承诺付款的事,因为设备已经买了八年以上了,现在只要承认给对方付一分钱,就等于承认了这种债务关系,不付他这帐就成为了“呆账”,我不懂财务,是不是这个理我不清楚,厂里就这样硬是死不认帐,来人在厂住了半个多月,来时可能天气热,穿的衬衣短裤,后来天气突然降温,他带的衣服根本抵挡不了,只好分钱没要到打道回府,走时他给我说:你们厂太不仁义了,不讲诚信,这样的厂没有多大前途!这话他真还言中了,我看他这把年纪,路上可能也会冷得遭不住,就给了他一件过时的衣服加上,道别时他是说了好几个“谢谢”。想来“诚信”二字是说来容易,做到是何等的难!我在这次算是真正领教了“赖账”二字的含义。

记得当时有空到学校看儿子,顺便找老师了解他在校各方面的情况,得到的信息是:成绩越滑越远,上课不听讲,下课脚不停手不住,还说踩了花园里的花。这时才知道问题的严重,虽然我们把他弄到身边来了,不久我又到外地支援,妻子对他是百依百顺,加上成天一个人忙了厂里忙家里,十二三岁的孩子任其发展,想像得出能有好结果吗?思来想去我们觉得,儿子上小学早了半年,在读小学分快班慢班时实际上又跳了一级,我们决定让他重读一个初中二年级,和老师商量征得儿子同意,就让孩子降了一级。这一降级对儿子敲响了警钟,加上我们给他从正面讲些道理,他人也大一点也懂事些。嘿!效果就出来了,不久我到学校打听,老师说我儿子现在表现不错,一个学期成绩就一个劲的往上冲,一直冲到班上前一二名,直到初中毕业他一直保持在年级的前一二名,每次去开家长会,我脸上也有光了。

1991年厂里转来一个文件,国家对工人实行新的技术等级制度,通知电工可以报名参加万县地区劳动部门的职业培训。和我一起参加工作早一点脱产或在科室的,基本上都是助工,什么师之类的职称了,可我连“萝卜丝”都还不是,绕行了一大圈,才在车间脱产,如果再从技术员、助工、工程师这个轨迹发展,就六十岁退休也混不到一个工程师。后来我想干脆走工人技师这条路,当个工人只要当出头也不错,但我一直是干的仪表工,仪表工考级比电工难多了。在化工生产的行业里谁都知道,搞仪表就是搞工业自动化,他除了会电工,还得对温度、压力、流量等多参数进行计算设定,考级还必须在省化工厅才有这项类别。加之我一会在这一会又在干那,所以就向厂里提出我也参加电工考级,由于在车间工作,理由很简单,管理人员要全面掌握技术,电仪车间电工仪表都要管。于是顺理成章地被安排参加了这次培训,报的就是高级电工班,考试结果还理想,都是八十几分的成绩,拿到了高级电工证,

由于厂的生产能力不断扩大,近几年招的工人也越来越多,双职工也迅速增加,厂里化肥卖得脱,资金状况也相对好些,就有精力来考虑职工福利,1991年在生活区又建了三幢宿舍,可一次解决60户双职工住房,这次分房由于我们夫妻都是中层正职干部,加之工龄在我们这样的厂都算长的,所以分房分数遥遥领先,我们在三幢楼的中间三楼选了一套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房子直住到我们退休。

也就在这一年,儿子初中毕业。论办学水平,他所在的屏中初中可以说在县里几所中学里算最好的,但高中就不能和梁中红中比了。当时有一条初中升高中又必须就读本校。有人给我说:考个好一点的中专还好些,儿子所在的班主任也是这么鼓动的他们。问儿子怎么办?他说考中专走!于是就填报了三个中等专业学校,我当时有个熟人在地区招生办,给他说我儿子要是中专上了线,给找个好点的学校,他回答:上了线还好说,不上线免谈。分数下来中专确已上线,是不是他帮了忙不知道,儿子考进了四川省建校(现在的建院)。我的父亲知道自己的孙子考上学校要走,特地送了一支派克钢笔,这支钢笔是他的一个老同学,后到台湾去了,几十年杳无音信,88年台湾的第一批老兵允许回大陆探亲,他回来找到了我父亲,并送了这支钢笔作为纪念,当时我父亲又将它转送给了我的儿子。对从未单独出过门的儿子还是有点不放心,加之当时学生没有实行公寓制,夏季招生转眼天气就凉,盖的垫的穿的用的,东西真还不少,我送他到学校就担得恼火。

在化工部推广应用微机技术几年后,梁平化肥厂终于准备接受新技术,派我三次下武汉到武汉雷达学院参观学习。记得第一次去武汉雷达学院,是他们推出自己的技术新成果,以现场及交流的形式在武汉科技展览馆举行,我们厂考虑是新东西,就在技术部门、生产车间和维修车间各派出一名同志参会,我是代表维修这块的,这回好,我们三个年龄相当,商量后就决定从万州乘船到宜昌,再从宜昌乘大巴去武汉。当时选这条线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去看下三峡大坝在修建中像什么样子,施工的场面到底有多壮观?那是1996年的年底,天气都比较凉了,这是轮船的旅游淡季,乘船的人非常的少,船到巫山大约是上午十点钟就下锚了,听到船上的广播通知要下午五点才从巫山开船,并提醒乘客准时上船。我们就纳闷了,怎么船一停就七八个小时,不上岸去又怎么混,好在我们是三个人,既然如此就先将随身携带的包寄存在船上,下去玩也轻松点。找到乘务员后说将随身携带的包寄存一下,乘务员开腔了:可以!每个包缴寄存费十元。我们说是你们船不开让我们上岸,我们才来寄包的,为什么还要收钱?她答应我们非常简单:要寄存就要收钱,我又没喊你来寄。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方便我们每人缴了十元钱,但她又不给我们任何单据。我们当时就说:钱你尽管收,但你怎样“吃”进去,就要怎样“吐”出来。下船后我们在码头的小摊上得知,这班船是有意在这里靠七八个小时,到巫溪旅游小三峡返回的游客一般都要在下午四、五点钟才能到达巫山,他们是在等这批人。经常说“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我们虽不是上的什么贼船,但至少是上错了船。经过七八个小时的折腾,到了三峡也没有一点心情,加上当时除了能远远的看到一些围栏什么也看不到,都觉得不该选这条线走。在船上无事可干,不是在甲板上走走,就只有躺在铺上。和我床铺相邻的一个伙计爱抽烟,他在路上就给我们说:出门没得法,自己只有抽“Y”的,好烟是待客的,我一看他口袋里有十来元的“红塔山”,还有两三元的“山城”牌,等他睡着了,我将他的两种烟全部倒出对调了一下,另一个伙计在笑,说他起来抽烟一定觉得这回买这“山城”质量就是好。到了武汉给这个老师那个熟人,他都在撒“红塔山”,而自己才真正抽的好烟。报了到后把住宿安排下来,我们才说:你真“抠门”,好烟自己抽,他一看上当了,还说抽烟时是有点不同嘛!我明白了烟这玩意儿不过是自己哄自己的东西。会期三天,时间安排很紧,我们三个人的目的不一样,自然在会上就各自关心自己这块了。都觉得这次还是有收获,起码明白了微机投入生产后,生产指挥部门应如何调度指挥,生产车间应如何安排管理,维修人员怎样应对一些简单故障等。回厂后看到《重庆日报》有个“群众来信来访”专栏,我们就将在巫山船上发生的不愉快给这个栏目写了信,并将我们三个人的真实姓名、办公室电话留下,没几天重庆市长航好像是客运处给我们每个人打电话核实此事,经他们调查后认为我们反映的情况属实,又电话征求我们的意见,一是他们表示歉意,二是将当时收到的十元钱退给我们,三是说当事人已经作了处理。这时我们又觉得这事做得狠了点。

微机应用成果是他们将雷达技术应用在民用工业上,原理就是解决困扰煤气炉炉内温度太高测不到它多点的实际温度难题,他们就用雷达原理检测温度信号,从而应用计算机对煤气炉加碳多少,循环时间等多项指标进行控制,达到节能降耗。厂里花了三十二万先改造四台造气炉,结果一个月达到预期目标,大大减轻了工人的劳动强度,岗位也变干净,生产环境大为改善。工人满意厂部满意算是皆大欢喜。这同时也给仪表维修人员带来更多的困难,多少人这时才开始认识计算机,学习维修工业计算机知识迫在眉睫。

厂里刚有点起色,就有些人头脑发热,又是征地又是建房,筹建一套尿素系统就这样紧锣密鼓的开始了,当时计划投资一个多亿,结果原材料边建边涨,开弓没有回头箭,咬着牙关92年厂房完工,接下来是安装、培训人员。安装工程是某省的七化建工程安装公司。从厂里到车间都要有专人负责尿素工程,车间经过分工,这一块的工作就要我来抓。可这是一个陌生的领域,化工操作人员厂里组织集中到相关的厂培训,可仪表维修人员一时半会培训不出来,但又不得不去干,先我们确定人员,人员定下后每天这些人就和安装公司的人一起上班,熟悉安装图纸和线路,了解总控室使用的些什么仪表,各楼层的检测原件、现场控制设备,各点的标高位置,仪表编号等。在对这些有个大概了解后,我又带了三个仪表工,到全国小尿素当时开得比较好的厂参观学习,但对我的要求是:不管你们怎么学怎么走,到时仪表维修这一块出了问题拿你试问。这也只好肩负着全厂的重托去背水一战。我们先到湖南的临相,因为当时的操作人员都集中在那里培训,要先搞清操作人员看到的这些仪表与我们现在安装的有什么不同。接下来我们和操作人员道别去了安徽的涡阳化肥厂,四五天的时间,我们在那里该看的看该记的记。其实到现在这些东西都忘了,但这里有一样始终不会忘:那就是壁虎之多。我们是收割麦子的时候去的,晚上住在厂里的招待所里,成群结队的壁虎在壁上窜来窜去,生怕掉下来,你怎敢入睡?然后我们去了河南的辉县化肥厂、山东的邹县化肥厂参观学习,厂里对我有要求,我同样对出去的人也是如此。学习之余我们顺道去拜望了孔圣人孟圣人的故居,领略了五岳之首的风姿,瞻仰了毛主席他老人家的遗容。长城故宫等一些景点也是顺便看看。从北京返程计划在CD青白江去川化参观,火车到德阳我提前下车去看望了一下儿子,当天和他们会合。这次见到儿子发现他成熟多了,问他需不需要钱?还添置什么?他都说不要。在我的印象中儿子一般都不会找我们乱要钱。前几年我常听到这么一句话: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在家里我们何尝不是如此,在他读书的几年里,为了使孩子在路上安全放心,每个假期来回有熟人便车更好,没有便车,当时梁平飞机往返CD,尽量安排乘坐飞机。一是让他旅途愉快,二是少转车比较安全。

儿子快毕业了,考虑还有最后一个寒假他在家里过,我自己又非常想有一台计算机,年底终于将一台486多媒体电脑抱回了家。这个时候好多人不知道电脑是用来干什么的,说我净搞那些花板样儿,花那些空钱做啥子嘛?梁平卖电脑当时就此一家还是才开张,自己知道电脑作用大,但真正要操作还得从头学。这时儿子放假回来了,一是他学校可能学了一些这方面的知识,二是人年青接受能力强,除了我买的电脑方面的书,他又自己去买了些他觉得实用的回来,儿子跟书学,我跟儿子学,有个人领路学起来就快多了,说个不好听的话我学电脑全是儿子教出来的。当时的486机子是装的DOS操作系统,记得是6.22的版本,windows3.2是挂靠在DOS下的,那就不是现在的WINxp、或者WIN7全中文系统,所有操作全都是要键入命令,一个字母一个符号都是要全凭死记。系统如此,应用的软件也是如此,当时的办公自动化软件像office自己还没听说,用的办公软件记得是UCDOS6.0版本,进入后要编辑要排版,要对那一段拷贝粘贴全得用命令。我先学五笔输入法练习打字,字根表就背了好几天,刚能打出几个字就高兴的不得了,当时还不能上网,宽带进入家庭是好多年以后的事,就是上得了网当时的电脑速度也跟不上,那时我的486配的硬盘还说是较大的才850M,也就是说才0.85G,现在的电脑硬盘动不动就是几百个G,相当于当时的几百倍,CPU、内存、显卡速度简直不能和现在的机子比。要在电脑上看一张照片,是一段一段显要等好长时间。电脑不上网就没多大意义,练了一段时间打字,觉得是不是能用电脑写点什么,于是就学着在电脑上打好稿件,用软盘(U盘是多少年以后的事)将文档考到人家的机子上打印出来。寄给报社或杂志社,看到报上偶尔有自己的一块豆腐干文章,真还有点得意忘形。人这一生有很多时候是讲究机遇,这个时候上初中时同年级的一个同学突然冒出来,而且是某省工人日报的编辑,他是受邀请来我们厂当“吹鼓手”的。同学相见互叙友情,从谈话中我才了解到:他是“知青”,70年招工进了当时万县市的一家企业,由于表现好被厂推荐上了大学,后来都称这类人为工农兵大学生,凭借自己的刻苦,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谈吐中他知道我有时也爱写个什么的,他现在不但是记者,而且是负责一个版面的编辑,在这方面他绝对是有发言权的。他给我说:其实写作并不像想像的那么难,先不要贪大求全,只一事一例,做到即时准确,语言通顺就行,他还给我举例说他自己怎样走上这条路的:我写的第一篇在报上发表的豆腐干文章,说来你就不相信,就是写的我们梁平怎样从鸭子加工成烧腊这个过程,小时我们隔壁家就是一家卖烧腊的,自然对制作烧腊的过程非常熟悉,我就从杀鸭、怎样烫毛、怎样扯毛,温度高了不行低了不行,这其中的绝窍在哪里?文中只说这么一件事,这篇稿子被一个地方报刊登了,我也高兴,也感谢这个报社没“毙”了,从此就萌生了写作的念头,后来一发不可收拾,先是业余通讯员,后成专业,再后我每年在报上都有一两百篇稿件发表,就当上了记者,其实那个时候蛮辛苦,为了赶一个稿子,为了追踪新闻,有时几天几夜不睡觉,他说你不要看我们出来风风光光,苦累的个中滋味只有我们自己才清楚。这个完全理解,只是自己没有这个天赋和机遇,不过这次相聚给我也是个鼓励。像他那样单从文化基础就不行,还不要说其他的,也只够当个“小打小闹”的角儿,为了方便,后来索性买了一台黑白惠普打印机,写稿也不再那么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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