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天有着异常的寒冷,末末说她很不习惯,这么湿这么冷。末末缠着我问我什么时候去她家,说是冬天去的话最好,会有好看的北国之雪。雪……似乎有点抽象,我告诉末末在南方也可以看雪,可她却说和他们那里的比起来,简直是小树和森林的对照。我汗颜,小树和森林这是什么比喻,我笑着告诉末末,以后别再用这么别扭的修饰了,末末瞪着她的大眼睛,瞅了我好半天,似乎有些熟悉的感觉,我无语,笑着摇摇头,末末突然说她看见我的文字了,说去拜访过那个文学社了,然后呵呵笑着……
末末的笑声似乎有很神奇的功效,在她说去拜访过的瞬间,我的情绪犹如此时外面的天气,呼啸着,似乎在等待爆发的一刻,正好这时末末笑了,火山就被冰雪覆盖,沸点就这样被平衡了。我说,末末没事再给学姐跑腿吗?,末末抿嘴笑着点点头,突然蹦到门前开怀地说道:“愿意效劳,哈哈…”速度就在这个时候才能被称作速度,末末离开了,我想起了她说去拜访过了,那个文学社……
人有些时候确实很神经质,就像我不愿意回答末末的问题一样,她也不再追问。或许,这就叫心灵,我很庆幸上帝给我一颗这样的心灵,可以感受到真切可以轻易地领会末末的一个眼神,一句再也简单不过的话背后再也复杂不过的一个故事,这或许也是缘分……
很久了,我感觉文字离我很远了。05年的冬天,我拥有了多愁善感的文字,弄弄的快乐和悲伤都印在脑海,只是模糊了些许曾经熟悉的面容,我也不愿去想起。06年的春天,似乎一切都没了章节,高考让我迷失了方向,害怕和恐惧,感情和思想都脱离了我,甚至连痛苦和快乐也成了一种奢侈品。07年的春天我再次写道,“什么都不再刺痛那颗期待的心了,是真的麻木了还是有些东西遥远了,一路走来没了满地的荆棘,似乎也失去了该有的伤痕和美丽。”所以在07的冬天,我特别的怀念两年前,那个陷入深渊执着地不说后悔的我……
奇怪的是我不再说毕业分离是友情的决裂,我以为,我和末末也会这样的决裂,然而,那个冬天无疑是自己多虑了,现在的轻松也是那个时候羡慕的。
我曾一度认为人是在孤独和忧郁中成长起来的,不管是天性的独特还是过程中的受挫,成长的苦涩没有人和你一同体会,那种味道你认为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们用同一种心情说那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在经历过大一后,我很郁闷空虚的走进了大二的教室,就像认识了末末一样,既简单又复杂,既爱又恨。仿佛看见了当初的自己,那时的我也和末末一样爱笑,笑得叫人忘记冬天是冷的。我真想告诉末末,明年的冬天我依然期待她的微笑……
春天的时候,末末没有来缠着我,她拿走了我的新概念,我知道那种属于天性中的毒药开始发挥作用了。爱上新概念之前的我不就是现在的末末吗?而这之后的我是更是80后的又一例神经质。
初春的傍晚依然刮着风,太阳才躲进地平线,夜的张狂便肆意起来。我还是依然听着Jay的音乐,那种似懂非懂的音律正好可以调剂我的心情。当我还在独自哼着莫名其妙的歌词时,末末没有像往常一样开怀的的笑着推开我宿舍的门叫我学姐,而是安静地走进来安静地坐在我的对面。我看见她的眼角明显挂着还未来得及滑落的泪,她略有无奈的问我,“学姐,我要怎样才能和你一样!”我说,末末,很快学姐就要离开了,你不需要向我靠齐,我还想在冬天看你开怀的对我笑啊。很快的,末末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末末常常问我,我写的那些是真的经历过的吗?我只是告诉末末,是在我眼里留下过痕迹的。末末说,学姐,那不像你,我就知道你写的是别人的故事。于是末末笑了,笑得我开始有些心痛……
末末看不懂我的新概念,她看见我在每篇文章后面留下的文字,觉得那是奇迹,我只是在结束的时候写了自己的心情。每次在经历过那样的文字之后,心被震得粉碎,所有都毫无知觉……最要命的是,我用了不同的措词去形容同一种心情,结果末末说那是神奇。
夏天,从食堂出来看见了辰和末末,我不知道当时的我是怎样的表情,辰显得很局促,俊朗的脸上表情僵硬,末末只是不再笑,很生硬地叫我学姐,我轻扬着嘴角,很是自然的问他们,现在才过来吃饭啊!谁都没有再开口,彼此擦肩也只是瞬间。我不知道那顿饭的滋味他们是如何形容的,我想味道一定比甜要苦,比辣要辛,比酸要涩……唯一我能证明的事实就是我笑着回到了宿舍,然后,莫名的新概念上多了几滴泪,仅仅只是几滴,我更想庆幸的是末末她做到了。
辰打来电话说可以出来谈谈吗?当时末末就坐在我对面,我说是辰的电话,末末眨巴着眼睛看着我,那眼神似乎在告诉我她不是有意的,她也不是背叛者,我唯一的感觉就是当时的自己是最可怜的,被遗弃了还要被当作是圣女一样的奉起来。末末说,学姐,那次我我拜访文学社看见了辰学长,他说他爱你的文字,于是,跟我说你的许多许多,在他眼里学姐是带着光环的女神。学长他也写文字,在我眼里他洒脱的像个王子。后来,我拿你的新概念给辰学长,学长看了之后不再说什么,再也没在我面前提起过你。我不知道为什么,学长只是说希望有人陪着,我只是想陪着他而已。
我理解末末的勇敢,就像当初的我一样,勇敢地对自己的崇拜者说爱他的文字,坚定地对他说希望可以陪伴他。然而,现在的我已经没有权利选择了,我说末末希望你幸福。末末定定地看着我,沉沉地点头说,谢谢学姐。其实,我不是成全者,一开始谁都没有接受谁,我也不想末末歉疚,而当末末离开后,真正的歉疚却在我心理滋生蔓延。我看着末末一点一点地在我眼里消失,在这样的起风的傍晚,我不知道送过她几回,而那句“希望你幸福”是我说的最愚蠢的话。我没有应辰的邀约,我只是在简讯里告诉他,我希望在冬天的来的时候还可以看见末末对我开怀的笑出声来。我想辰一定是恨着我的,因为他不再有任何的回复……
冬天我去了遥远的北方,我看见了末末说一直要带我去看的北国之雪,我打电话给末末,我说末末,我脚下踏着的是你家乡的雪,我终于感受到了你说不同于南方那个棵小树的整片森林。末末在电话那头久久的沉默,我的兴奋并没有感染到她,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了眼泪划过脸颊的声音……我说,末末别哭,学姐在这等你,等你回来一起看雪,你说过你会带我看更多更多的森林……
人群中,是脚印覆盖了脚印还是身体重叠了身体?我无意理会,只是数着滴答过去的时间,渐渐地怀想起来……我想谁也无法去责怪谁,或许,我们谁也不会后悔。当初我也这样伤心过,现在也只是怀念冬天那满屋子的寒冷,在一个角落我们怀抱着贪婪地享受着彼此的温暖。我说,末末,学姐的新概念你拿去吧,文学社或许会需要。我知道,那时候的末末对辰有了爱慕,而我能做的不是阻止,那样的勇敢谁也无法去阻止,或许,只有经历了才会懂得。我不想末末伤心难过,可是有些伤非要留下痕迹才肯破碎的完美,于是,我那样做了。
我在车站等待着末末,突然手机响了,是简讯,陌生号码,读取简讯:“弄弄,你的倔强你的文字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唯一,你的新概念末末看不懂,那是你的拒绝和抗议,我选择末末的陪伴是为了让你后悔,可是我错了,仍旧忘不了你当初勇敢的样子。”回复:“这个冬天我不会再祝福任何人了,也不会因为谁去恨谁,希望你也可以。”
北国的冬天,我终于和末末站在了一起,我说,末末,北方和南方一样都有冬天,而且它们是一样的寒冷一样的温暖。我微笑着看着末末,因为末末,我们还可以一起欢颜。末末紧紧拥抱了我,在无声的眼泪中,我们彼此微笑着……或许,这比某些幸福更幸福,无关风月,只惜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