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堡、校场白虎堂内,吴先生、石头、王福、王仓、等哨长、十余人在堂内就坐,威远镖局此次大规模剿匪可谓圆满完成。
姜岳在正位就坐,右手吴先生正将此次剿匪所获一一报出,战马五百三十一匹、粮食:五万两千三百六十二石、银:二十二万五千六百七十二两、金:三千两二百一十六两,俘获:两千一百五十七人,刀枪、盔甲、丝绸、货物等物一一报出。
此次剿匪战死:二十七人、伤:两百五十三人、重伤:四十六人,伤残:十七人,战死者安葬于灵源寺、抚恤已发放完毕,伤残者也一一抚恤。
此次剿匪的成果,姜岳十分满意,虽然白虎卫付出一定伤亡,但与达到的效果与斩获比起来,却显得微不足道,对能斩获如此多白银,姜岳稍稍有些迷惑?
吴先生解释道:少爷、所获白银有近半是王福、王仓等人将一些货物低价就地倒卖给商贾所获,此事是老夫交代二人办理,毕竟将所有斩获运回姜家堡过于遥远。
姜岳闻听点头赞同道:吴先生此法甚好,日后如在剿灭匪寨,接按此办理。
吴先生答应一声、接着道:少爷、姜家现今各项开销颇大,而田地、矿产与威远镖局收入暂时难以弥补不足,此次剿匪所获虽巨,但现今姜家兵器工坊、白虎卫日常开销已连反数倍不止,少爷要求白虎卫伙食,每日必有肉食,恐怕现今已能以持续下去,附近村镇牲畜以快被收购一空,如此下去,只能前往它县前去购买,价格也势必有所上涨,少爷看能否将伙食标准降低一些。
姜岳起初制定的伙食标准现在看来,确实有些偏高,消耗也颇大,但姜岳却未有修改的意思,姜岳摇头道:伙食标准不能降低,收购牲畜困难,可在姜家堡北面修建一座专养猪、鸡、鸭、牛、羊的养殖场,请两名兽医专门负责养殖场管理,一、可解决牲畜收购难题,二、日常耗费也可大大降低。
吴先生对建设牲畜饲养场的想法,也持肯定态度,虽然短期会给姜家正加一定负担,但长期效益明显。
商议过饲养场之事,吴先生便将姜家堡最近的收入与开销一一报与姜岳,最近几月各项开销最大几块为“抚恤伤残战死白虎卫,大规模修建营房、校场、监狱、私塾、浴场等~~~,修路虽用劳改犯,但粮食消耗避免不了,修路是重体力劳动,每日所消耗粮食也不再少数,加上三营白虎卫日常所需,粮食所需也颇为巨大,姜家现今田地产出已全部自用都略显不足,但与兵器工坊消耗比起来,粮食消耗便不算什么了。
吴先生能如此平静将各项账目报出,全是因姜岳接管姜家后一系列所为,短短不到一年时间,不光一扫姜家衰落之势,威远镖局之名更胜从前,姜岳的手段与能力已得到吴先生的认可,现今各项消耗虽大,可收入也爆炸性增长,只是最近姜岳花钱速度过快,吴先生也不得不提醒一下。
兵器打造占各项支出比例最大,可以用花钱如流水来形容,吴先生说道此项支出时,不觉带上肉痛之色,如不是有银矿支撑姜家,吴先生恐怕早已找上姜岳。
白虎堂内众人听完高达数十万两的支出,都是一脸吃惊之色,自襄阳总号换防而回的王满扬声道:少爷、我们我等可以时常剿灭一些贼匪,不光能为民除害,又能解决白虎卫日常所需?
王满话音刚落,一旁就坐的王福便给王满后脑来了一下,呵斥道:你这个没脑子的东西,如果不分青红皂白、四处胡乱剿匪,定会让绿林人同仇敌害,到时绿林人便会变本加利打劫威远镖队,反正不打劫我们,也会被我们剿灭,到了那时还有哪家商贾敢找威远保镖?
一番话下来王满也无言以对,将头底了下去,但嘴上还小声嘟囔道:不久前还佩服我那,可现今又说我没脑子,声音虽小还是被王福听到,王福用眼神狠狠瞪了王满一眼,王满心虚的缩缩脖子没再出声,王满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大哥。
其余众人也纷纷说出一些小对策,但都不能解决姜家当前困境,待众人议论停歇,在正位的姜岳也未能想出好的办法,但还不如何急切,以姜家的财力完全可以再支撑数年,姜岳虽是穿越人事,但对明朝生意场是一窍不通,也发明不出超时代的产品。
将虽有事商议完毕,姜岳便宣布散会,同给白虎卫放假半月,在场之人听到此令无不喜形于色,数月的剿匪下来,参与剿匪的白虎卫都十分疲惫,也收获颇丰,
正当众人准备散去之时,一名虎卫进入堂内禀报道:少爷、黑山岭、王莽前来负荆请罪,众人闻听都是一脸错愕,万没想到己方没去找他,他却自己送上门来,姜岳也心觉好笑,如果王莽不来请罪,几乎快将此人忘记。
虽不知王莽此来何意,但姜岳可不相信王莽真的是请罪送死的,思索片刻,姜岳还是决定见一见这个王莽,吴先生、石头、王福、王满等人也纷纷跟随前往校场。
校场此时聚集有两千多白虎卫,围成一个大圈,圈中有五十余人被围在当中,王莽上身**,背负荆棘站在最前,当姜岳一众人出现,校场上的白虎卫立刻停止议论,迅速列队。
姜岳在众人陪同下来到王莽等人近前,王莽见姜岳等人到来急忙双膝跪地,后面站立的徐小鱼、刘二等人也随同跪下,双手伏地一个头磕在地上不再抬起,五十几人姿势极为统一,如同练习多次一般。
姜岳见最前一人**上身背负荆棘跪在地上,不用问便知此人是负荆请罪的王莽,后面跪地之人便是他的手下,王莽的样子让姜岳不觉心中好笑,荆棘这种植物并不常见,真不知他们是如何寻来。
姜岳忍住心中笑意问道:王莽你来见我有何话要说?
刘大听姜岳问话,一个头磕在地上不再抬起,一颗心也提到嗓子眼,下面的话便是决定生死的时刻,虽然来的时候说的好,但毕竟九死一生。
刘大最终将心一横回道:小人王莽以前不知死活,听信了那黑狐狸狗贼之人,前来攻打姜家堡,铸成大错,小人自觉罪不可赦,不敢劳烦仁义小白虎远征,特前来受死,望公子将小人之头挂在树上后,能放过小人身后兄弟等一命。
听了王莽一番话,姜岳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还把他的人头挂在树上,看来真的是吓坏了,其实姜岳并不是如此狠毒之人,实在一些贼匪做的太过分。
分派往各地分号的白虎卫,姜岳都有一番叮嘱,日常押镖如遇贼人打劫,万不可为镖物与贼人死战,如不可力敌便先行撤走,只要将打劫一方来历打听清楚便可,待日后再派大队人前去抢回被劫货物便可。
可一些贼匪打劫不光只抢货物,还要将人留下,因此不少白虎卫在突围时身负重伤,其中还有两人因此战死,姜岳对此十分气恼,古人云: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这帮贼匪不但断财、还杀人,决定大规模剿匪时,姜岳便传下一道命令,将所有被斩杀匪首人头挂在官道树上,以示警告,可没想到王莽此时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王莽话音刚落,后方跪地刘二、徐小鱼等人齐声恳求道:还望公子开恩,放我等大哥、我等愿带大哥受死!
还真别说,这一番话下来,姜岳等人还真被王莽等人的举动所感动,特别是石头、王福、王满等人,对王莽等人不觉升起心心相惜之感。
王福最先求情道:少爷、王莽虽为草寇,但为人还算仁义,平日打家劫舍,但从未骚扰普通百姓,蒙山、周五、郭亮、唐汉、李继、李业、吴远山等人随后纷纷求情,唯有石头与吴先生站在一旁并未说话。
姜岳对放过王莽等人并不排斥,毕竟前来攻打姜家堡之战,完全是有王文展与黑狐狸主导,王莽与穿山甲不过是随从犯罢了,现今又有众人求情,姜岳想想便走上前去将王莽扶起、为其解开绑绳道:既然你能改过自新,往事我便不再追究情,你等现在可以走,但日后不得在左伤天害理之事。
姜岳的话语在刘大耳中有如天籁之音,双眼不自觉留下泪水,不是因对姜岳感激,而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但刘大也很快从喜悦中清醒过来,想起徐小鱼来时说的叮嘱之言,急忙再次跪下叩首道:公子大仁大义、不计前嫌,放过我等,某刘大日后愿为公子牵马坠蹬,万死不辞。
姜岳听了王莽的话语微微愣住,不明白王莽突然改名刘大,一侧王福见姜岳愣神,附耳道:少爷、王莽是此人匪号,现今所用乃是真名,姜岳听后才恍然的点点头。
对于提出归顺的刘大等人,如若拒绝有些不吉利,在想想自己的王霸之气,降服了一群贼匪,心中也颇为得意,稍一思索便点头笑道:尔等有从良之心,姜某便收下你们。
跪在地上的刘大闻听此言,身体都激动的颤抖起来,姜岳愣神之时,刘大认为姜岳不愿收下他们,后方跪着的徐小鱼、刘二等人,也是人人心中狂喜,现今自己在也不是贼匪,而是威远镖局白虎卫,再也不必带着家人躲在深山之中,日后自己的儿子可以再姜家堡私塾中读书。
刘大等人此时发自真心的齐声道:我等要为少爷效死!
刘大等人的话语让姜岳飘飘然起来,很有种霸气四溢,只是人有些少了点。
姜岳将刘大一众劝起,亲手将刘大身上荆棘摘下,拿在手中略一观瞧“荆棘虽已干枯,但尖刺锋利还带有几点血渍,姜岳看了两眼便顺手丢弃。
姜岳吩咐王福为刘大等人先安排一处住所,洗漱一番换上白虎卫衣服,晚上要在姜家堡设宴庆贺,同时也邀请刘大等一同前来,刘大等人纷纷道谢。
姜岳安排好一切,转身正要返回堡内,但目光却看见校场上有数十马匹,从马鞍与各种悬挂武器看出,这些马匹并非监军队所有,想来定是刘大所骑。
姜岳停下脚步道:刘大、你对马术精通?
刘大听姜岳询问、急忙上前回道:少爷、小的以前是陕西马户,专以养马为生,因官府盘剥又与灾荒,便逃荒来到湖北当起佃户,后因地主看上某婆娘,要欲要强抢,某一怒杀了两名恶奴,逃往山中落草为寇,小的自幼爱马,便在壮大后组建一支马队,跟谁小的前来投靠的五十三名兄弟,个个马术精良。
白虎卫虽不断发展壮大,骑兵一直没有组建,一方面是战马难寻,同时有无可以组建骑兵的得力之人,白虎卫中骑术精湛者不少,但能训练骑兵者却无一人能胜任,现有监军队两百骑兵,也是从白虎卫中挑选会骑马之人组建,根本不能算作骑兵。
冷热兵器交替的时代,骑兵是相当重要的战力,姜岳虽有意组建,但一直都未能达成。
姜岳想想道:刘兄弟对骑术如此精通,现今姜家堡有五百闲置马匹,不如刘兄弟便训练一支骑兵,归你统领,做一名哨长,你看可好?
如果算上刘打所带之人,编为两哨骑兵也不为过,但姜岳并未如此做,如果刘大一来便座上营长之位,那对起初进入威远镖局之人极为不公,对刘大在威远镖局立足也极为不利。
刘大闻听此言,先是不敢相信,但反应过来后,急忙跪下道:小的定竭尽全力,不辜负少爷栽培!
姜岳扶起刘大道:刘兄弟客气了,我白虎卫中不兴跪拜之礼,以后石头所派监军会将白虎卫军礼一一讲明,刘兄弟先去换下衣服吧。
刘大告退一声,在王福带领下前往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