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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雪片纷飞

引子:E-MAIL和信纸的区别,就像植物之于仿真植物。无论仿真植物多么逼真,你都不会从它身上嗅到绿植该有的气息。

小文和海英出现在同一所学校。

海英入学第一件事就是给李民浩写信,告诉他这里的通信地址。这是两个人的约定。

不到两天,海英收到了李民浩的回信。其实他们两个人的学校相距不到1个小时的车程。两个人也经常长时间通话,但是有些话觉得更适合在写在纸上。

原计划每个星期写封信给李民浩,但信的来往频率出乎海英预料。

信几乎每天都在收着,回着。

“哥,新学校好吗?我们这里除了宿舍破一点其它都还好。你们那里的饭菜如何,宿舍的人如何?知道你是黑社会吗?可不能欺负他们啊……”

“……,没事不会随便暴露身份,我这里一切都好。同宿舍的人也很好。你们寝室几个人?有没有美女可以给你哥介绍……”

“你长得那么帅,估计门口早就有美女排队送情书了吧?推不出去了,就把你后背的纹身给他们看看,或许能吓跑几个……”

“妹妹啊,我给他们看了纹身,门口排队的更多了……”

“哥,高数好难,怎么听也听不懂……会计老师像在念经……”

“海英,知道吗,老大居然谈恋爱了,看来喜事不远了。早知道我也不念什么鬼大学了……”

“好开心,要让大哥请吃饭,吃最好的……”

“哥,咱们的信那么频繁,费用居高不下。我们寝室老大教了我一招,以后如法炮制。邮票上图上一层胶水,收到后邮戳一抹即掉,可以反复使用……”

“……收到来信,按你的方法做了。邮局要倒闭了……”

就这样,海英在忙碌地大学生活和反反复复地回信中度过。

信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假装情侣朝夕相处的日子没有培养出来的默契,在信纸的字里行间将两颗心完全的融合。寝室的姐妹们好奇地打探海英和李民浩的关系,海英说只是自己的哥哥。看着海英每天回信和期待来信的幸福表情,姐妹们纷纷摇头。

海英,周六有空吗?红旗帮的兄弟们来学校聚会,有空的话,一起(李民浩短信)

好,周六见(海英回信)

周六一早,海英的心情好的出奇,一想到很久不见的李民浩和红旗帮的弟兄们,让海英体会到了小媳妇回娘家的幸福感觉。

穿上最漂亮的衣服,站在镜子前,梳了最喜欢的马尾,ok,出门。

海英觉得自己自从上了大学以来,变得更漂亮了,同校很多男生都是这样议论的。还有传闻说海英是财经学院的校花。海英觉得传闻很不靠谱。学校是多没人啊,轮到我这样的当校花,传出去笑死人了。

不知道哥哥们见到我,会不会也感觉到我变漂亮了呢?一想到很久未见到哥哥们,海英心情格外的欢畅。海英这样想着,挤上了通往理工大学的公交车。

公交车上人很多,海英扶着靠下车门的柱子站着。

同样的位置,海英想起了和李民浩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想起了他阻止的要高高落下的泼妇的手,想起了自己当时的不服气。

海英笑了,是啊,当时的不对眼,后来的再次相遇,如今的相知相惜。缘分,真的是好神奇的东西。

海英自顾自的傻笑,完全没有发现老八李凯正坐在最后排的位置上看着海英偷笑。

这傻丫头,变得好漂亮……偷笑什么呢,和谁谈恋爱了么……

老八一边陶醉的欣赏着,一边在想如何和她打招呼给海英一个惊喜。一抬头,看到海英身后一个个子高高的背包男生也正在痴痴地望着海英。

混蛋,往哪看呢!老八心里大骂,正要发威。

那个,那个混蛋小子居然伸手碰了海英的手!

可恶!老八怒气冲冠,起身向海英这里冲了过来。

就在这时,公交车到站了。海英把手一抽,一只脚刻意的踩到了这个男生的脚上。

海英很少穿高跟鞋,今天第一次穿便派上了用场。

男生的脸扭曲到变了形。

海英头也没抬,轻轻一笑,“对不起”。

说完转身下了车。

李凯也跟随海英赶紧下车。

有仇必报,李凯路过男生身边,用力狠狠撞了一下,那个男生差点趴下。

“不该看的不要看,眼睛会瞎的!”李凯狠狠道。

男生完全不了什么状况,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又望着海英远去的地方发呆。

这是一张精致的面孔。白白的皮肤,高高的鼻梁。细细的眼睛,流露出与放荡不羁的外表极不相符的认真,完全没有注意到几个呆呆凝视他的女生不停的拧动自己的衣角。

“是从韩剧里走出来的帅哥么,完全是我的饭唉……”女生们议论着。

“好疼”,男生刚刚想起被摧残过的脚,凝重的脸上忽然又换上夸张的表情。刚刚眼中片刻的“认真”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一定会报仇的”男生嘟囔了一句,回头看见流口水的几个花痴。

“嗨!”男生回了一个迷死人的微笑,顺便熟练地放了一下电。

老八走在海英的后面。

我还以为这丫头神经大条,都没有发现被人吃豆腐。老八跟在海英身后慢慢的边走边笑。

海英找到李民浩所在的宿舍楼,坐在楼下的长椅上。

“哥,我到了,在你宿舍楼下。”

“好,稍等一下,我马上下来。”

挂上电话,海英抬头望了望郁郁葱葱的大树,耀眼的阳光被斑驳的树叶切成了无数发光的碎片,风吹过,一闪一闪,树叶哗哗作响,露出蔚蓝色的天空。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阳光的味道,海英深吸了一口气有慢慢地呼出。

换上雪白的白色衬衣,挽起袖子,露出强有力的臂膀。李民浩一边戴上手表,一边来到窗前。透过玻璃看见楼下独自笑着的海英。

好漂亮。李民浩呆望着,随后看到了海英身后不远处也同样发呆望着海英的老八李凯。

这小子,还不死心啊。李民浩笑了。

海英身穿了一件红色的T恤,蓝色的牛仔裤。黑黑的头发,辨成了一条麻花辫。白白的皮肤,显得那双迷人的眼睛更加有神,像古典神话的美女走出了历史书本。

海英的出现很快也吸引了理工学院的男生。

“哇,好漂亮,哪个系的女生,怎么从来没见过……”路人甲和同伴议论着。

有一个拎着暖水瓶正要去水房打水的更是抱着先下手为强的态度采取了行动。

“同学你好,我对这个学校不熟悉,能告诉我水房在哪里吗?”行动派问道。

“我也是第一次来这,不清楚,不好意思”海英回答道。

行动派正要继续搭话,左右肩各有一只大手同时搭了过来。

“看你很熟啊,不像是不知道水房在哪里的同学”老八李凯阴阳怪气地说道。

“水房在那边右转弯,要不要我带你去啊”李民浩也阴阳怪气的搭腔。

“不用了,不用了,我知道了,谢谢!”行动派发现状况不对,一溜烟的跑掉了。

两人回头看了看驻足议论的路人甲乙,路人甲乙也一溜烟的逃离了案发现场。

李民浩和李凯击掌,相视大笑。

“你们怎么一起来的”海英笑着望着他们两个。

“错,我和海英一起来的。”李凯搂着海英的肩,对李民浩笑道。

海英望着李凯一脸的困惑。

“我一直当黑骑士保护你呢,没发现吧”李凯笑道“五哥,你不知道,刚才公交车上有个不怕死的偷摸海英的手……”

李民浩的表情由晴转阴。

李凯急忙解释“想收拾来着,正好到站了。不过海英厉害了,自己把他收拾了。用很有杀伤力的武器……”李凯说着,示意李民浩望向海英的高跟鞋。

“哈哈……,看来他伤的不轻啊!”李民浩开心地说道。“我们海英越来越漂亮了呢,真麻烦,看来我们看护的任务很重啊!”

“后悔啊,高考没考好,和海英一起上大学就可以保护海英了……”李凯望了望搂在怀里的海英。

“马后炮……”李民浩一把拉过海英脱离老八的“魔爪”。

“走吧,我让大哥他们直接去食堂了。”

理工学院食堂。

李民浩和众兄弟彼此拥抱问候,海英和红旗帮弟兄们齐聚一堂。

满满的酒杯,满满的幸福。

老大红旗举杯带领众兄弟干了一杯。

“五哥,来的时候我们还和老大请示来着,要不要换一身文化人衣裳来你学校,怕给你丢人!”

众兄弟大笑。

“大哥怎么说?”李民浩笑着问道。

红旗拍了一下弟兄的头,“我说老五不会介意,不用换,而且穿了文化人的衣服也不像文化人!”

“别带家伙就行。”李民浩故作正经的说道。

众兄弟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响彻理工学院食堂。

海英吸引了男生的眼光,而红旗帮的兄弟们则吸引了众多女生的注意。

“好养眼的场面啊!”一女生两眼桃花。

“那个是李民浩,很有名,其他几个倒是第一次见……”同行女生回答。

“好帅。不像咱们系的男生,那么娘。这几个好有男人味哦……”另外一个托着下巴,咽下差点流出来的口水。

“那个女生也好漂亮哦,以前也没有见过。好有福气哦,能坐在那么一大堆帅哥中间。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啊,我们坐过去平衡一下比例不行么……”

“想死啊,别的不知道,那个李民浩出了名的,讨好他的女生无数,‘死伤’也无数呢!”

“严重的资源浪费啊……”女生不甘心又无可奈何的感叹。

海英的耳朵很尖,扫视了一下周围复杂的气场。

“你们下次来还是换点酸溜溜的衣服来吧,理工的女生HOLD不住了呢!”海英笑道。

“我的眼睛里只有你,那些花痴我看都不会看一眼的!”李凯用夸张的语气说道“思齐上了大学话还那么多么?没她和我吵架了,别提耳根多清净了。”

“我看是没人陪你吵架,寂寞难耐吧!”一个兄弟接了话茬。

“思齐最近说的话不多了,但是聊的话多。她最近一直在上网聊天,好像在网上认识了个很说得来的男孩子。”

“不好好学习,搞什么网恋。”李凯愤愤地说。

李民浩看着海英,给了一副李凯在吃醋的表情。

海英心领神会。

“哥,你信里说女生给你排队送情书,以为夸张了,看来是真的呢。理工的女生还真是直接呢。”海英揶揄李民浩。

“有中意的吗,老五……”众兄弟起哄问道。

海英有些紧张,笑着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你们看看,有顺眼的么,我眼光就那么差么!”李民浩一边回答一边看了海英一眼。

“除了海英,五哥一向对女生冷冰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性取向有问题。话说回来,五哥你眼光是不是太高了啊?高处不胜寒啊……”

李民浩:“高怎么了,山顶的资源虽少,开的是雪莲;山下资源多,遍地都是狗尾草!”

“呜……,雪莲!雪莲!……”众兄弟一齐起哄。

“挑挑还勉强有过得去的啊……”一个兄弟扫了花痴们一眼,摆了个造型,放了下电。

“有也是花瓶,在我们这种人这里没地方摆的。”红旗微微笑道。

“大哥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你有嫂子问寒问暖,不理会我们这群光棍的苦衷。”一兄弟噘嘴说道。

海英转身看着红旗:“大哥,听说我有嫂子了,恭喜你!”

“大哥先出手的。大哥老中意了!”一个兄弟笑道。

众兄弟又是一阵大笑,红旗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海英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老四的脸,发现老四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海英正在困惑,只听红旗说道:“一起干一个,一起。海英有事尽管找你五哥和红旗帮的弟兄们。一天是红旗帮的妹子,永远都是红旗帮的家人。”

一股暖意涌上心头,海英的鼻子有点酸酸的,举起了手里的酒杯。

“干杯!……”

好庆幸能在有生之年遇到李民浩,遇到红旗帮的兄弟们,让我能有幸体会到什么是关爱,什么是义气。有了他们,我觉得不枉此生。

看你这一脸幸福的表情,你也是这样想吧。海英望着李民浩心里想。

李民浩也心意相通地望着海英。

把酒言欢,众兄弟散去,只剩下了李民浩和海英。

两个人漫步来到了操场,停在双杠下。

李民浩一个倒钩,双脚倒挂在杠上。

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分,金黄色的阳光洒在两个人的身上。

“我们海英倒着看也很漂亮呢”李民浩一字一句地说。

“喝多了么?”海英爱怜地看着李民浩。

“公交车上的事也是,理工的男生也是,迷倒了一大片呢。你们学校被你迷倒的男生更数不过来了吧?有中意的人么?有的话要先过哥哥我这一关啊!”

“我很认真地学习来着,忙的很。心很小,装不下太多人的。”海英话里有话地回答。

“什么样的男生才能过哥你这一关呢?”海英若有所思的问道。

李民浩思索着,居然很久没有答案。

李民浩双手扶地重新站好,手臂一撑,一纵身跃上了双杠,伸手对海英说道“上来,我很喜欢夕阳的余辉。”

海英打了一下李民浩伸过来的手“以为我上不去么,我小时候可是像男孩一样调皮的!”

李民浩没说话,笑着看着海英。

海英双手抓着一个杠子,双脚向上一蹬,蹬上了对面的另一根杠子,然后倒了一下手臂的方向,头从杠子下面钻了上来,手一撑,坐到了杠子上面。(如果你会,你懂的)

海英给了李民浩一个我也能行的眼神。

“哈哈……好蹩脚的姿势……”李民浩只见过女生装淑女,从来没见过有女生以这样的方式上双杠。

海英撇了撇嘴,回给他一副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我上来了的表情。

两个人没有再多说话,一会就要分开了,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吧,希望一直这样安安静静地坐下去。

自古有无数文人雅士喜爱夕阳,悲壮、沧桑……。在海英此刻看来,夕阳预示着夜地来临,平静、安详,仿佛召唤所有的人卸下沉重的包袱回归到最初的原点。像倦鸟归巢、落叶归根,像婴儿依偎到妈妈的怀里熟睡、多年的游子魂归故里。

两个人望着彼此,就像望着另一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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