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凉风袭来,云衣从睡梦中醒来,抬头间,已然发现自己正枕在云钥的膝盖上睡着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在姐姐的腿上睡熟了,他慢慢的挺起身子,这才想起了昨晚自己在浴室洗澡泡过头泡晕了,原来又被她给救了。
他站起身,看了看自己身上半裸的上身,脸蛋不由的一红,低头间又看到了还在熟睡中的云钥,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真是的,在厅子里睡觉很容易着凉的,怎么说都不明白这家伙。”想罢,他便弯下了身子,把云钥给抱了起来,轻轻的送回她的屋子里去。
云钥的身体很轻,丝毫看不出有姐姐的分量,或许是这些年来为姐弟两的安全操心过度导致的,有时候他觉得他是她的依赖,但有时候他又觉得,她才是真的依赖他。
这时,云钥不知在什么时候醒来了,只见她两只臂膀勾住了衣的脖子,温柔的问道:“衣,现在不生气了吗?”
“怎么可能不生气,我告诉你啊,这次去诺兰,如果没有变的比你更厉害我都不会回来的,我要让你后悔不肯教我术式的决心。”
云钥‘咯咯’的笑了笑,真不愧是我家的衣,其实还没去她就已经后悔了,只是比起让他跟着自己学习那些深陷黑暗的术式,还不如送他去走阳光大道来的更有未来一些,黑暗一旦陷入深渊,就不再是随便能翻身的了,即便是神。
她略带开心的点了点头,说道:“衣嘛,即便是去了诺兰,也要记住姐姐的叮嘱哦,特别有一点是,如果没有姐姐的允许,绝对不能随便带女孩子进家门。”
“好啦好啦,我明白的啦。”云衣温柔的把她放在了床上,双手插腰,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果然姐姐的膝枕太能消除疲劳了。
“还有啊,诺兰是我们的仇国之一,在那个国家行事万事都要小心,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还有,如果遇到了什么无法自己面对的危险,就回到村子里来,姐姐会在村子里等你。”
“行了。”云衣知道她一担心起来就没完没了了,遂赶紧封住了她的口,说道:“要去上学了,又迟到的话会被羽农导师给罚棍子的,今天下午,我还要去村长家会一会那个莉特小姐,看来她似乎对我很上心。”
“和别人说话要注意礼貌哦,特别是女士。”云钥好心的提醒道。
云衣摆了摆手,直接走出她的门口,关上了她的房门,有时候他会很好奇云钥的术到底都是些什么术,为什么每次都要把他排斥的远远的,可是既然她不愿意说,他逼问也没有用,只能等到了她愿意说的那一天再问吧。
他走出了屋子,顺手把昨天没有吃到的烤肉中拔下了一根粗腿,一边拉风的啃着烤腿一边关上木屋的门,山村的早晨永远是那么的美丽,每天走在这条重重复复的小路上,他都不觉得有丝毫的厌倦,也许是山涧的风景好吧,更也许是在山村的学院里有很多和他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在等着他吧,不过,如果想向前迈出一步,未来的风景就不一定是现在这么美好了。云衣咬着烤腿停在了小道中间,他曾经在白旋的帝都里漫步过,对帝都的环境和山村的环境有着深切的了解,帝都是人才最繁华的集中地,在那里没有自由的小鸟,没有和谐的夏风,有的只是贵族席卷全城的权利风暴和士兵卫队的秩序管理。曾是仇国之子的他,能在那样的环境中悄悄的学到知识而不被发现吗?
这恐怕有些困难,他是个懒人,对知识方面非常的不感冒,在山村学院里所有关于知识的作业也全然是借抄叶子的,果然还是去拒绝掉算了,冒着这样的危险去诺兰简直就是拿生命在旅游。
可是,他走了两步后又停了下来,现在姐姐不愿意教他战斗的术式和技巧,这样的山村里又没有第二个战颂师在,要想拥有复国的力量,恐怕只有诺兰是不二选择了,拒绝掉,就失去了跨入大道的机会,同意了,就要拿命去冒险,这该怎么选择,真是头疼。
此时,他无意中摸到了怀里放着的‘白旋密令’,那封母后给他遗留下的卷轴,这封卷轴里似乎包裹着全白旋民族的希望,包含着父王,母后的遗愿,面对着这样突然降临的重担,果然还是不能拒绝掉啊。
村长家,门前意外的很干净,村长是一个比云衣更懒的人,对于打扫方面绝对是每天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闭一只眼的,但是今天他的家里里外外都显得那么的干净整洁,想必这些都是帝国的士兵所为的了,云衣在门前也不由的感慨了一下,有人使唤和没人使唤的区别就是大。
然而,在他想要跨进屋子的时候,突然从地底‘呼啸着’涌起了一面硕大的石墙,把村长大门牢牢的遮挡住,石墙上有一张长着三只角的鬼面,口张得大大的,舌头从嘴里露了出来,舌尖上的皮肉都拖行到了地面。
“这个是。。。”
云衣盯着鬼面石墙急速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对它保持着足够让自己全面移动的距离,他知道这面鬼墙不是一般般的东西,他从它的身上嗅到了浓重的‘妖气’,是妖,而且还是一个有年轮的妖。
妖的道和人的道完全是不一样的道,人的成神之道独有‘战颂师之道与占术师之道’,而妖的成神之道,则是传闻中出自于无尽海角的‘散华道’,所谓的‘妖鸣散华道’,便是和人类的二道齐名的第三道。
妖和人类一样,有着平民和道中人之分,平民指的是没有年轮的妖,也就是无法跨入散华道而被世界淘汰的平庸妖种,这类的妖种往往遇到人类会很轻易的被杀掉。
而道中之妖则不同,道中之妖指的是已经跨入了散华道的妖,这类的妖能随意的使用自身的妖力对人类进行厮杀,普通人在它们面前就像被切菜一样,完全没有一点的胜算可言,就像人类中的罗山遇上了预备期战颂师安奥兹差不多是一个样。
人的实力划分,是按境界划分为预备期,正统期,上位期,以至于更高。而妖的划分,则是按着年轮来区分,(年轮制相当于等级制,一年轮的妖是1级,10年轮的妖是10级,越往上提升需求的食物和经验量就越大)年轮高的妖,实力毫无疑问的恐怖,听闻一个有着百万年轮修为的妖,可以瞬间吞掉一座人类的城而只打一个小隔。。。有着预备期水平的妖,年轮一般只会在1年至100年之间,眼前的这个鬼面墙,云衣能敏锐的嗅出它的年轮可能在10几年左右。
云衣不是一个合格的战颂师,所以无法准确的预测出妖的真实年轮,只能凭着对方妖气的浓度来估摸着推理一下,如果只是10年轮修为的妖,凭借着他的剑术是可以轻松对付的,但是,他不明白的是这只妖怎么会出现在村长的家门口。
要知道一般从外面跑进来的妖,都会在进入村子门口的时候直接被云钥埋伏的术式给消灭掉了,即便有漏网的,也没有机会跑到位于村子内部正中央的村长家去,那也就是说,这只妖并不是外来的,而是村子里内部的人拥有的御妖或是附属妖。
那么整个偌大的村子有谁会有这种能力随身带着附属妖呢,安奥兹吗,不可能,预备期的战颂师没有支配妖的资格,羽农导师?更不可能,他的职业是士兵,是一个完全不会妖力的武者,再说他也没有带妖进来的动机。那么只有一个人是最符合这个条件了,这个人既经常来村长家做客,又对村子的归属权充满兴趣,这个人就是外交官莉特小姐!
莉特小姐既然放言邀请他来村长家,又在村长家布置了一只妖怪,那家伙的用心无非只有两个,其一,利用妖怪对村子实行武力侵略,可是有比她实力远高的钥在,她是不会做出这种愚蠢打算的,那么只有其二了,就是对邀请过来的衣进行考验,这绝对是一个优秀的历练导师会常做的事情。
只在和这只妖对峙的短短一瞬间内,云衣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给弄明白了,同时他也找到了该如何对付这只妖的办法。
鬼面墙,曾在野外逃亡时有所遇过,这种妖常出现在废墟的村子或是了无人烟的石碑遗迹上,以吸取游人和路人的体力为食,它是一种低级的妖,没有行动能力,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只能依附在石墙上活着,它的舌头就是它最大的攻击手段,舌头上有着能腐化人类体力的能力,而且这种能力还会根据年轮的增加而增强,所以只要别给它有机会向自己伸出舌头,那要打赢它的方法就非常多了。
屋子里的人是打算再一次看到他的‘飞凰舞’,可惜,飞凰舞如荧光火石,不是什么人想什么时候看都能有机会看的,更何况这还是自己的底牌,对付这个小妖,用智慧往往比蛮力来的更靠谱些。
他从地面捡起了一根树枝,拉起的时候沿着泥土划了一道小弯,屋子里,一双闪亮的目光顿时全神贯注了起来,似乎一直都在等待着他拿起树枝的这一刻,果然不出云衣所料,屋子里的人醉翁之意在于他的‘剑’,不过这回的衣可要让他们失望了。
只见他猛然举起了树枝,对着天空抛了出去,并同时指着飞出去的树枝大叫道:“快看呐,天上有根东西。”
屋子里的人条件反射的向空中的那根树枝看了过去,就连面前的鬼面墙也抬起了头,望向天空,是的,飞上去的树枝在天空中就像一根牙签那么渺小,但是,谁能确定它掉落下来的时候还是那么的渺小吗?
就在妖墙走神的那一瞬间,云衣用电光一般的速度展开了一份卷轴,只见卷轴上标写着‘巨大化’三个字,展开卷轴后,他伸出了涌动着妖力的右掌朝着卷轴之心大力的按了下去,这时,卷轴之心就像漩涡一样疯狂的吸收着云衣体内的妖力,当云衣把足够启动卷轴的妖力赋予了出去以后,这道卷轴立刻化作了一道金光,飞上天空,汇入空中坠下的那根树枝体内。
‘树枝巨大化’
云衣冷漠的从鬼面墙身边走过,空中的树枝非常准确的掉落下来,化作了一根几十米长的大树之躯重重的砸在了妖墙的头部,这个可怜的妖墙甚至连交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树干给洞穿了,它大口内的舌头像受惊的蛇一样,疯狂的卷动扑打着地面,企图挣扎着,可惜了,这可不是一般的树枝,这是融汇了云衣全身几乎三分之二庞大妖力的‘卷轴术式’,被这样的术式正面洞穿头颅,即使是在坚强的妖也难逃一死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