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天走了之后,黄飞龙关了日光灯,独自坐在黑暗的房间里,思念的火焰烧上了他的心头。他在想,如果时间可以倒退,再回到那一天,他愿意为她去死。
不!不!他不要回到那一天,不要再重温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人牺牲的痛苦!
他打开床头的抽屉,摸着曾经属于蒋晨的那一枚“霸王花”勋章,眼角潮湿了,哀莫大于心死。铁血男儿的最爱,永远深藏在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军区各部队的女官兵骨干正在军区集训地进行体能集训,某旅基层连的少尉排长杨柳青,晚饭后去找集训队上尉教官,雷徽,他也曾参加过一年多前的多兵种大演习,也许他能帮她解开她心里的谜团。
雷徽说:“柳青,你的五公里武装越野成绩有退步,离最后考核越来越近了,要加紧训练,这次整个军区集合你们集训,是要选拔你们中的佼佼者,进特种旅参加‘山猫’女子特种排的选拔,‘山猫’排只有十三个名额,你不是一直想进特种旅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杨柳青说:“我知道,我很想抓住这个机会,雷连长,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雷徽问:“谁?”
杨柳青说:“他叫蓝骏!”
雷徽惊异地问:“蓝骏?特种旅作战连的副连长蓝骏?自从一年多前那次大演习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怎么?你认识他?”
杨柳青点点头说:“是的,他调到别的军区了吗?”
雷徽说:“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他当时好像在演习中受了伤,然后被送到军区医院接受治疗,之后我还去军区医院看过他一次,但是我去的时候人已经出院了。”又问:“你和蓝骏是什么关系?你们在谈恋爱吗?”
杨柳青说:“我们是在演习中认识的,我们只是普通的战友关系,就像我和你。”
雷徽说:“蓝骏的神秘失踪,我觉得这好像和什么军事机密有关系,也可能只是我的错觉啊,他们特种旅总是神神秘秘的,男人的第六感觉一向不如女人,我跟蓝骏是同一所军校毕业的,而且在军校的时候是同一个模拟连,同一个模拟班的同学和战友,他在到基层当排长的第一年就进了特种旅了,他不是那种不辞而别的人。”
杨柳青想了想,踟蹰地问:“他是不是出去执行什么机密任务,牺牲了?执行任务前不能告诉我,就连他的牺牲都是机密?”
雷徽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们特种旅执行的都是我们想象不到的任务,而且都是生死悬于一线,在执行任务前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归队,他们的生命不仅仅属于他们个人,属于他们老家的父母亲,还属于国家,属于祖国这个母亲。”
杨柳青难过地低下头去:“一年多了,他生死未卜,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根本就不像蓝骏他的性格,和处事作风。”
雷徽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犯了什么致命的错误,自动离开部队回老家了,说不定已经结婚生子了,像他那个年龄,也到了结婚年龄了。”
杨柳青马上抬起头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怎么可能啊!他不会结婚的!他那么优秀,也根本不可能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犯错!”
雷徽被她强烈的反应吓到了,顿了顿才说:“我也不愿意相信,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性!”
杨柳青肯定地说:“这个可能性绝对不存在!他怎么会是那样的人?他不会的!不管他是去国外还是什么遥远的地方执行任务,总该说一声。”
雷徽说:“柳青?你和蓝骏真的只是普通的战友关系?”
杨柳青定了定神说:“是啊!”
雷徽摇摇头说:“我看不像,蓝骏神秘失踪,你那么紧张,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杨柳青说:“我不知道,我们还没开始,他就已经人间蒸发了。”
雷徽说:“该集合夜训了,你先下去吧,等我休假的时候,去蓝骏老家跑一趟,不就真相大白了?”
他们一边下楼,雷徽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他是特种旅作战连的二排长,又是副连长,你要是进了‘山猫’排,就能和他的战友在一起接受特种训练,或许就能知道他的音讯了。”
杨柳青说:“谢谢雷连长,我先走了。”
她刚走到院里,突然一个人影就从梧桐树后面闪了出来,挡在了她的前面。
杨柳青借着月色,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她们连的二排长马雅。她们是军校同学,而且曾经是很亲密的姐妹和战友,却因为爱上同一个男人,马雅视柳青为死对头,处处和她作对。
她们两个人都在暗中调查蓝骏的音讯,马雅一直都怀疑蓝骏失踪以前,曾和杨柳青说过什么?
马雅厉声问她:“你去找雷连长干嘛?”
杨柳青躲开她,要走。
马雅又拦住她,推了她一下,说:“我跟你说话呢!我当我是空气啊?”
杨柳青说:“我的事不需要向你汇报吧?”
马雅说:“你跟蓝骏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在演习驻地的那个晚上都干什么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杨柳青说:“我们俩的事,关你什么事?再说,我们那个晚上什么事儿都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马雅追问:“你是不是知道蓝骏在哪里?他那个晚上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杨柳青说:“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马雅说:“你不知道谁知道,你们是那么亲密的关系,我只想知道他现在好不好,活着还是死了?”
杨柳青说:“我说过多少遍了,我不知道。”
马雅说:“我只想找到他,当面问问他到底爱谁?他如果爱你,为什么那天黄昏在驻地跟我说那样的话,晚上却又和你在一起了?他是把我当傻子了吗?”
杨柳青看着她,想起她们在军校三年那些同甘共苦的日子,她们曾经是那么亲密的姐妹,为什么会因为一个男人,变成今天这样?
看看头顶这样美的下玄月,她又想起一年多以前,在演习驻地的那个难以忘怀的夜晚……
马雅又说:“我是独生女,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我的亲姐妹,而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晚上还要和他约会,这就是所谓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吗?我怎么早不知道你是这种人?你是深藏不漏啊?真虚伪!”
杨柳青说:“我不想跟你吵架,我们之间就没有别的话可以聊吗?像以前在军校的时候一样?”
马雅嗤笑一声说:“别跟我提军校的时候,我不想听,不管蓝骏在哪里?我一定会找到他,跟他问个明白,除非他死了!”
杨柳青说:“他不会死的!我相信他不会死的!他答应过我的事还没有做到,怎么可以死?”
马雅又问她:“他答应你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