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周府(日内)
吴老太太和她的女婿一样,十分相信命理。孩子生下来没两天,她便对从自己家中带来的下人中孚吩咐道:你回一趟城里,去把我们常常请的刘瞎子叫过来,给两个孩子算算命。
是,老夫人。我马上就去。中孚答应后立即动身回了城。
第二天中孚便带着算命先生来到了周府。
刘瞎子看了看大少爷的生辰八字后问道:昨天早上辰时,生这位少爷的时候,你们这乡间下了大雨吧?
吴老太太:可不是吗?雨下的可大了?
双福多嘴纠正道:老太太记差了,生大少爷的时候,好像还没下雨。那时我在放……
“你给我闭嘴,你个蠢丫头才记错了,你家太太生大少爷的时候,你家老爷刚好从外面回来,淋了一身湿,不是你给他拿的换洗衣服吗?”吴老太太不等双福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教训道。原来吴老太太担心抱养儿子的事情泄密,便说了慌。
双福觉得委屈,心里暗道:我给老爷拿的换洗衣服一点不假,可那是生完大小姐之后,生大小姐时放的鞭炮还是我用的从生大少爷时放了一半扔在地上的鞭炮,我捡起来的时候明明是干的。但迫于吴老太太的威严,敢怒不敢言。
吴老太太接着对刘瞎子说道:我们这里昨天一早便下了雨,先小后大。难道昨天城里没下雨吗?
刘瞎子:城里昨天下午才下了一阵毛毛雨,我知道你们这一带一定是大雨倾盆的。老太太,你这位外孙的八字非常奇特,是庚辰年、庚辰月、昨天十三正好是庚辰日,生时又恰逢庚辰时!这个八字,上面是四个庚字,下面是四个辰字,庚属金,辰属龙。你这位外孙少爷是金龙投胎转世,将来定会成就一番事业,了不得,了不起……
刘瞎子对吴老太太大谈少爷的一生大运,周仁在一旁听得出神。周仁知道太太生自己儿子的时候,天上其实没有下雨。龙离开水确是难以生存,所以儿子一生下来便夭折了。而渔夫的孩子生在河上的船中,四面是水,自然是活的。看来这个算命先生有点本事。
周仁想了想开口向刘瞎子问道:君子问祸不问福,少爷的结局如何?刘瞎子:少爷一生离不开金和水,只要有金有水,可保大富大贵。如果到了应该有水,而偏偏无水的地方,就是金龙归天的地方。
周仁:到底是什么地方?能不能说的具体点?
刘瞎子莫测高深的道:这个地方我等凡人很难猜中,恐怕只有上天知道,这就叫天机不可泄。
吴老太太更关心她的外孙女,她对刘瞎子道:少爷的命运既然是天机不可泄,我们也就不再逼你折寿,先且放过一边。你可将大小姐的八字如实批了,如有半点隐瞒,休怪我对你不客气,扣你的赏银。
刘瞎子诚惶诚恐一边连声应着,一边问了小姐的出生时晨,随即开口念叨:庚辰年、庚辰月、庚辰日、辛巳时,晨龙巳蛇,龙头蛇身……“啊!”吴老太太听到刘瞎子说出龙头蛇身四个字吃了一惊不觉失口出声,要知道在民间《白蛇传》中的蛇妖白素贞哪个不知,刘瞎子说小姐为蛇身不等于说小姐是妖吗?
刘瞎子何等精明,他听得吴老太太“啊”的一声便急忙改口:看来小姐也是一位天仙下凡,今后必是富贵之命。只是要注意一点,将来找婆家的时候,必须找一个门当户对八字像少爷那样好的夫婿才可,否则命运就不好说了。
刘瞎子说的都是两头堵的话,但这些话听在迷信的吴老太太和周仁的耳中却是字字珠玑,吴老太太命人加倍打赏了刘瞎子。钱自然是周仁出,周仁听批八字时心情倒是不错,可从腰包掏钱时还是肝痛。
3—2周府(日内)
周太太“坐月子”期间,周仁收到了亲戚吴府的一封信,信是吴士可的太太写来的,信中一方面恭喜姑丈和小姑子添丁,一方面又表示了歉意——因相公吴士可有要事去上海,一时难回,恐怕不能过来喝“满月酒”道贺了。并请周仁转禀她的家姑兼婆婆(她的婚姻是亲上加亲)早些回城来主持一切,因为她一个没有经验的弱女子孤身一人实在难以管理偌大一个吴府。
吴老太太听了周仁的转述开口道:“我女儿现在初为人母,更何况是一双儿女,这里如何离得开人。对了,贤婿,你不是经常去城里办事吗?你去城里时顺便过去帮她照应一下便了。”
周仁:“岳母大人放心,我只要去城里办事,一定过去帮忙便是了!”
3—3吴府
周仁得了岳母将令便将城里吴府变成了他在城里慈善事业的办事处,如果事情办不完便住在吴府,有时一住便是三、四天。吴府又大又气派,也有排场和面子。真是最理想不过的慈善基地,好在他舅嫂年轻,世故不深,反觉得他为人慷慨,是个依靠,十分感谢他。周仁即办了自己的事,又省了房钱,还帮忙打理了吴府,真是一举三得。
3—4周府(日内)
“满月酒”这天,许多乡亲送些不值半文钱的礼物赴宴,而吴老太太准备的酒席却丰盛无比。周仁看在眼里十分心痛,不过想起了他在吴府也十分大方的替吴府用钱的情景,心里多少有了一点平衡。筵席上众人询问少爷、小姐的名字,周仁不好意思的说两人的大名目前还没有起。早有好事者提议远近闻名的才子——周仁的弟弟周义现场给少爷、小姐取名。周义也不推辞,想了想开口道:“少爷是金龙转世,龙入大海,方成大业,我看少爷就叫周博洋可好?”众人连声叫好。
周义接着说道:“大小姐也是天女下凡,不如就叫周小星吧!”众人又是一片喝彩。吴老太太和周仁听了众人对周义所起名字的夸奖心里也十分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