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德只看了一眼,便一脸尴尬地背过身,躲在一块石头后面。此刻,她的心怦怦直跳,脸上也起了一层可以的绯红。
怎么好死不死撞见了那种事?
想来她也不是第一次撞见这种事。皇帝**三千,有些宫女在深宫里呆了一辈子,也无缘得见皇帝真颜。深闺寂寞,难免会有一些躁动。记得她第一次误闯后花园的时候,就撞上了宫女侍卫偷换。那一年,她才九岁,同行的乳母一脸厉色地吩咐左右将她带回寝宫。在那之后,她再也不敢去那个花园了。后来听人说,那对偷欢的宫女侍卫,被乳母秘密处决。
后来长大了些,便也明白各中道理。这皇宫的女人,除了她们这些有着血缘关系的几个,其他的不分身份高低,一律皆是皇帝的女人。
康正帝可以是英明的帝王,在她面前可以是慈祥的父亲,但是他从来都不会是一个忠心的丈夫。就像她母后,康正帝即使再怎么宠爱她,也不会为了她散尽**三千,何况那也只是君王的宠爱。
世间最廉价薄弱的爱情,便是宠爱。
生在帝王家,最难得的是,自由和爱情。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的无可奈何,太多的责任。从一出生,肩膀上便被压上了厚厚的包袱,怎么也甩不掉,那是出生便被冠上“祈”,这个姓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已经注定。
祈殷、祈迦兰、康正帝、先太子……
包括她。
祈氏的女子,从出生起便没有自己的名字。阿九是她的乳名,瑾德是她的封号。一个没有名字的她,注定了自己逃不过的命运。
正当她出神的时候,“啪——”的一声,脚下不小心踩到了旁边的枯枝,瑾德脸色一变缩到一块石头后面。
亲热的两人似乎听到响声,假山后面传来一个男子愤怒而压抑的声音:“谁,谁在后面?”
“快点给我出来!我已经看见你了。”随后事一阵衣裙细碎的声音,两人应该在急忙往身上套着衣服。
“柳郎。”一个女子期期艾艾地声音响起,话里掩饰不住的紧张,“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快出来!我数到三。”男子没有理睬女子的询问,而是提高了音量,开始数数,“三、二、一!”
瑾德一颗心被揪了起来,心里想着各种逃脱的办法。可就在这时,离她不远处的花卉后面,颤抖着站起一个小丫头。她大约十三四岁,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脸色有些蜡黄。
“饶命啊,饶命啊,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只是负责打扫的丫鬟……”小丫鬟一脸惊慌地看着假山后面的人。
“柳郎,我们的事情千万不能被人泄露出去。如果被兰姨知道了,我只有死路一条……柳郎……”女子哭得甚是凄惨。
“小棋,别怕。”男子的语气里闪过一丝狠厉。
惨了,小丫头恐怕要性命不保了!
怎么办?
这时,男子已经穿戴好衣服,提着一把剑从假山后面爬了出来。瑾德躲在石头后面的身子,往里缩了缩,透过缝隙往外看,终于看清了那人模样。
那大概是个富家子,从身上的丝绸和佩戴的玉饰就能看出。长得也人模人样的,如果不是眉宇间那股戾气,想必很容易让人喜欢上。
小丫头慌了,连忙跪在地上,不停地作揖告饶:“公子,公子饶命啊!云儿什么都没有看到,求求你让过我吧。云儿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男子一脸狠色的看着她,道:“我只相信死人不会告密,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偏偏撞破我们的好事。”说完,抬起手中剑,准备一剑刺下。
瑾德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无辜的生命,因为她的牵连而白白送了性命。情急之下,抓住手边的石子,奋力向男子扔去。石子正好砸在剑上,杀人的剑失了准头,擦着小丫头的耳边下去,并没有伤到人。
“谁?谁在那里?”男子阴狠着脸,死死地盯着瑾德藏身的这片假山。
“柳郎,我们还是快走吧。不然待会儿引来更多的人,我没办法交代。”假山后面,女子哀求着。
男子犹豫了一下,朝女子喊了喊:“小棋,你先回去。等我把这个小丫头处置了,再来找你。”
“那我先走了,你自己要小心。”女子大概是从假山后面,另一条路离开了。
女子离开后,男子将视线重新落到小丫头身上,打算一刀了事。就在这时,院子一角传来一阵蟋蟀的鸣叫声,男子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一个黑影从墙外翻了进来,跑到男子面前,急道:“二公子,府里出事了,夫人让你马上回去。”
“出了什么事?等我把这个丫头解决了再走。”
“二公子,来不及了。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有几个打扫花园的下人朝这边走来。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手下一脸焦急地看着他,“何况,夫人那边催得也急。要是让她知道您来了听雪阁,二柜我这头,可是保不住了。”
男子看了看小丫头,脸上露出不甘心的表情,威胁道:“今日的事,如果敢泄露半分,本公子决不轻饶!”
“云儿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公子尽管放心……”她吓得急忙磕头,等她抬头的时候,只在墙角看到一块消失的鞋子。
“吓死我了……”小丫头瘫倒地上,失神的说。
这一切都被瑾德看在眼里,看着小丫头没事,不禁松可口气。
瑾德在石头后面蹲了一会儿,脚有些麻了,见小丫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她站起身活动了手脚,沿着原路返回。没想到刚走出门没多远,旁边便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阿九小姐。”瑾德吓了一跳,转头一看,竟然是一大早就跟她玩失踪的碧鸢。
“你怎么在这里?”难道她一直在跟踪她?
碧鸢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兰姨在群芳亭等你。”
“啊?哦。”她朝没有反应过来,朝前走了两步,发现碧鸢没有跟上来,“你站着发什么呆?快带路啊,群芳亭我又没有去过。”
“是。”碧鸢奉行着惜字如金的准则,走到她面前。
三天过后,兰姨终于要见她了。
而从听雪阁慌忙逃出去的男子,带着小厮一路进了一座宽大的宅院,牌匾上挂着两个金灿灿的字——鹤山。
装饰得庄严肃穆的大厅里,上位坐着一位衣着光鲜的妇人,眼睛里可此已经怒火中烧,趴在地上的仆人被吓得瑟瑟发抖,旁边站着一位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
“夫人息怒,不要急坏了身子。”中年管家作了个揖,安慰到。
“我怎么能冷静得下来!”夫人赵氏一怒,一掌拍在茶几上,上面的茶杯发出“碰碰——”的声音。
“西柳还没有回来?”夫人揉了揉眉心,问。
这时,从屋外急急忙忙跑进来一男子,接道:“娘,我回来了。”来人正是在听雪阁偷欢的男子,他眼睛扫了一下周围的局势,小心翼翼的站到地上趴着的仆人身边,道,“娘,这么着急叫孩儿回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夫人扫了他一眼,冷声道:“一大清早的,你又到哪里去鬼混了?昨晚又没有回家?”
“我……我昨晚和几个朋友吟诗作对,时间有些晚了,就在外面歇息了。”
“跟你说了好多次,不准跟那些狐朋狗友勾搭,你就是不听!”夫人怒道,“你怎么还是屡教不改!你看你成天和那些不学无术的人厮混,拿什么和你大哥争夺金家家产!”
“娘,孩儿知错了。”金西柳埋下头,一副怂样,“娘,家里发生什么事了?你慌忙火急地把我从外面叫回来。”
“哎。”夫人听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作者的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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