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安顿好之后,在店里吃了点晚饭后,文隽和丁聪向店小二打听了一下荣安郡的风土人情,虽然马车上赶车人已经大概的说了一些,但他毕竟不是长期生活在城市里,店小二的消息更加灵通。
“客官,您可算来对时候了,这几天是我们荣安郡传统的春沐会,前面那条街的尽头有个大舞台,晚上会举办歌舞表演,感谢神灵为我们带来温暖的天气。到时整个荣安郡,甚至是其他郡的小姐少爷们都会去观礼,桃花诗会里面得前几名的才子佳人也会现场献艺,你们可以开开眼界了。”
春沐会起源于几百年前,至今已经成为荣安郡每年热闹的民俗盛会了。战乱持续了4年,春沐会也耽误了四年,这期间涌现出来的才子佳人自是不胜枚举。丁聪心里想,指不定能遇到些神奇的事情,于是心里充满了期待。
两人闲步走出了客栈,向春沐会的舞台走去。文隽见丁聪有些飘飘然的样子,小声地对她说:“我们出门在外,没摸清底细之前千万得小心行事。到了现场,我们找个茶馆坐下来观看。”
“我只是很好奇那些才子佳人。”丁聪吐了吐舌头说。
文隽没有再说话,路过一家布庄,正是店小二推荐的几家布庄之一。文隽走进去,跟丁聪说:“我们马上要进京城了,得置办几身这里的行头”
选了布料与花色之后,丁聪和文隽各自又量了下身材,选了衣服约定三日后来取。文隽选了一套月白色的长衫,丁聪选了一套水蓝色的滚雪细纱。这种材质轻盈而梦幻,长裙及地,裙摆处用白色的丝线绣有几朵莲花,绣艺精湛,就像放了几朵真莲花上去一样。
见丁聪望着莲花发呆,老板连忙招呼道:“小姐眼光真好,这套裙子是我们小店的镇店之宝。这滚雪细纱是南边送过来的,今年整个荣安郡就来了五匹,荣安郡王家要了两匹,将军府要了一匹,剩下两匹都在我们店里。这绣花是我专门请孙夫人修的,孙夫人这几年可是很少出手了,前年给她小女儿绣过嫁衣之后就几乎没绣过什么了,要不是看着这么多年的交情以及这匹步难得,她才不会出手呢。小姐,你看,这针脚,着走线,整个荣安郡哪里找得到第二家呀,不是我吹,在整个南朝,就没有几个能超越孙夫人的。”
丁聪听着老板忽悠,不以为然,成衣店的老板能把胖猪说成瘦美人,她早就见怪不怪了,说这布料吧,就跟现代的雪纺差不多,只不过绣花确实漂亮,可以当做艺术品收藏。可是当老板说出价格的时候,丁聪还是被吓到了,连连说算了。100两银子够她买一处小院子了。
可是文隽却二话没说把钱付了。
两人一路无话,走到春沐会的那条街只见一个石刻的牌坊立在路口,上面用行书写着两个字“春沐”,牌坊的两边是雕花的柱子,用红色的颜料涂上了色。道路两边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小食铺,各种包点面食的摊铺依次摆开,这个时候食客已经不多了,但香味却飘散开来。丁聪咽了口口水,看了文隽一眼,心道:翩翩贵公子果然就跟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儿似的。
两人继续往前走,人越来越多,路边的摊位上都变成了种子花卉的铺位,这春沐会本是荣安郡的种子交易会,经过几百年的演变却还是保留了最初的项目。跟着人流向前走,不一会儿就到了春沐会的舞台,这时候舞台上已经有歌舞节目表演了,穿着红红绿绿的少女们翩翩起舞,一派春暖花开的景象。
文隽连续问了几家离舞台位置较好的茶肆,包间都已经订完了。没办法,两人只好在一个离舞台较近的大堂找了个靠窗的桌子。虽然荣安郡民风开放,大家更喜欢参与到春沐会中去,但仍有大家族的淑媛们选择单独的包间以躲避拥挤的人群。
店小二给丁聪他们上了一壶茶和一盘糕点,文隽又点了几个小食,都是丁聪路上眼馋的。丁聪吃了个不亦说乎。
窗外的行人越来越多,邻桌也陆续坐了许多人,大家都幺有趣味地谈论着春沐会的七七八八。
“各位,今天的春沐会会选出一名花魁,大家来猜猜谁会获胜啊?”一个伙计打扮的男子端着一个盘子走到了中间,“押宝押宝咯”
“老郑头啊,据说今年桃花会上朱家小姐得了诗话类魁首,要不要押她?”
“我看她不行,这不是李家小姐当时生病没去吗,李小姐祖父可是大名鼎鼎的李太傅,从小就跟随她祖父学习,况且荣安郡第一美人的名号可不是吹的。”
“我看都比不上善堂的冯小姐,虽然不是名门千金,但她人美心眼好,医术好,这几年救了多少人啊!”
“我还是习惯太守的女儿,娇滴滴的,她姐姐可是三皇子的侧妃啊,据说名满京城。”
丁聪一边吃一边听免费八卦,把荣安郡的美人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大概男人很乐意讨论美女吧,丁聪还想听听有哪些才子呢,他们却一个字没说。
没过一会儿,春沐会就开始了。外面顿时安静了下来,店里的吵闹声也没有了,大家屏住呼吸听郡太守讲话,说春沐会的规则,还有参与春沐会的才女们。果然,刚才大家讨论的几个美女都悉数到场了,丁聪瞧见每个女孩子都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樱花粉的裙衫,只是发饰有些许的不同。一场比试下来,最后果然是李太傅家的小姐夺得魁首。大家一篇欢呼声,李小姐的画作是牛郎织女的故事,意味深长。
“大家静一静,这次的比赛结果是由文大将军的二公子文亮文公子评选出来的,请文公子来给魁首颁奖吧。”在大家的欢呼声中,一个穿着天青色长衫的男子有点扭捏地走上了舞台,转过身的一刹那,丁聪傻眼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货不是文亮又会是谁呢。
虽然他没戴眼镜,但眉毛、鼻子、眼镜、嘴巴无一不是她的同事加邻居文亮。虽然他们没怎么说过话,但至少抬头不见低头见吧。越看越无话可说,丁聪甚至觉得长在文亮一张小脸上那突兀的大鹰钩鼻有些可爱了,这毕竟适合她来自同一世界的鹰钩鼻啊。丁聪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快要大声唱出:one world,one dream了。
文亮接过象征花魁的夜明珠递给了李小姐,李小姐落落大方地接过来了。太守问两人有什么话要说吗,文亮当即摇头,可李小姐却点了头,她对着文亮说:“文公子,小女子听闻公子文韬武略无一不通,故想求公子给我的画题一句诗。”
在场观众欢呼了起来,文亮显然有些措手不及,他望向舞台的另一侧,示意那边不要起哄。丁聪赶紧望过去,只见一个包厢内坐着一个玄衣公子,那公子旁边坐着一名白衣男子,正在起哄,显然没有理会文亮的求救似的信号。
文亮想了大概半分钟,然后提笔,在宣纸上写了起来。等他写成之后,只见李小姐嘴巴呈“o”型。文亮赶紧解释道:“时间仓促,只写了几句话,以后想出来之后补上。”仆从赶紧把宣纸举起来给大家看,下面的人都念了起来: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文亮,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丁聪心里一万条***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