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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弟弟飞身救姐姐

每次放学,张婶总是第一个跑到学校去接帝帝巴拉。小巴拉家离学校有四、五里地,张婶知道这途中有两口水塘、和家门前的河,其中一口水塘就在回家的路边。塘里边有鱼儿,帝帝巴拉最喜欢用竹棍去拨动水面,用小石块追逐小鱼,记得有一次,张婶因为在出门时遇上了熟人,耽误了接帝帝巴拉的时间,后来她匆匆的往学校赶,老远她就发现帝帝巴拉在那水塘边,并听见小巴拉心急火燎地大声呼着二毛的名字,“二毛快抓住我的手,我够不着”。二毛伸手抓住帝帝巴拉,让帝帝巴拉的手伸向了掉进水塘里的狗娃。张婶见状急忙奔了过去,将狗娃从水塘里拉了起来。孙儿的行为很让让二婆婆感动,但她不能老让小巴拉冒这种风险。

从那以后,二婆婆总是提前十多分钟到学校门口接小巴拉,直到她牵着孙儿的手。

但帝帝巴拉并不像其他的孩子那样,有极强的依赖性,他是一个很有脑子、很有主见的男孩,如果他做错了事,会当面向你道歉,否则,他还得按照自己的思维、自己的想法去做。这不,今天,老师们要开会,学校提前放了学,田老师本想替张婶再留一留帝帝巴拉,但王校长派人来催,田老师只有把秋哇、狗娃、蛐蛐叫到一旁,并吩咐他们说:“你们几个都要经过帝帝巴拉的家,我把他交给你们,不许分开走”田老师严肃地说。她又特别向秋哇嘱托“这事由你负责”。

秋哇牵着帝帝巴拉的手,和狗娃、蛐蛐一起离开了学校。刚出校门不久,他们便碰上了在学校门外等侯的二毛,二毛老远便打着招呼:“嗨,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哟?我的腿都站麻了。”“老师找我们说事呢!”狗娃大声的嚷着回答。“什么事会耽误这么久啊?”“田老师要我们带帝帝巴拉回家”蛐蛐在一旁插着话。刚才还有些怨言的二毛快步迎了上来,他嬉皮笑脸的去牵帝帝巴拉的手。秋哇不放手,并说“老师交待了的,由我负责。”二毛只有闪到帝帝巴拉的左边去牵他的左手,边走边说:“谁让你比我们小呢?”二毛侧着头看着帝帝巴拉。帝帝巴拉不服气,他甩开二毛的手,又从秋哇手中挣脱出来,红着脸说:“谁稀罕你们的关心,我又不是找不着回家的路!”“那你二婆婆为什么每天都要来接你呢?”二毛回了一句。“我二婆婆没有事嘛,“不是没事,你的确太小,还不承认,你看我们,哪个还要大人来接和送的。”二毛提高了声音,帝帝巴拉失语了片刻。突然大声吼到,好嘛,从今往后,我一定封住你的嘴。还有一个要求,不许你们跟着我,看我能不能单独回家”他话中带着堵气的味道,一甩手,头也不回的向前冲去,秋哇狠狠的瞪了二毛一眼,急忙向前追赶。

没想到帝帝巴拉还真有一股犟劲,从那以后,他的二婆婆就再也没有来学校了,一个人往返于学校与回家的路上。把秋哇、狗娃、二毛,蛐蛐甩得老远。

一天,帝帝巴拉正急急忙忙的往家里赶,很快,他踏上了门前的那座桥。这桥横跨南北,宽约五十多米,河水几十年不变地由西向东流淌着,它们来去匆匆,经过桥下时,总要兜个圈儿,卷起朵儿抛向空中,就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后又缓缓坠入河里,然后随波逐流。桥下只留下那块常年浸泡在水中的大石头,它不分春夏秋冬,纹丝不动的挺在那儿。

帝帝巴拉的家,离河边虽然很近,但出生至今,他只下过两次河。三岁时,他被妈妈抱着,那是一个夏天的夜晚,天上还有许多的星星,当时妈妈的身子被爸爸的手托着。第二次下水则是去年初秋,妈妈把权力下放给了爸爸,李军模着儿子头说:“儿子呀,你今年比去年长高了,长重了,妈妈抱不动你了”于是,帝帝巴拉又骑在了爸爸的背上。帝帝巴拉对水有着特殊的感情,他总在寻找单独下水的机会。可由于父母看得严,二婆婆又像看小偷一样紧盯着他不放,他一直没有机会。

今天,他一上桥,两眼又紧盯着桥下河心的那块大石头,和往常一样,他猜想着那被水淹没的部分,他掂记着石头底下的大鱼大虾,当然,他更忘记不了大人们对那块大石头底下的神秘猜测和传说:“大石下真的有个深不见底的龙洞,洞口处真的有一条龙蛇在儿张着血盆大口吗?……

帝帝巴拉期待着,总有一天他要亲自解开这个谜底。他曾把想法告诉过他的伙伴,可他们都只是笑笑,对他的说法丝毫不感兴趣。一向谨慎细心的秋哇却十分在意帝帝巴拉说的话,当她得知那石头下有一条龙蛇后,每次过桥,她都不敢用眼看那桥下的石头,甚至一个人不敢上桥过河。从前她总爱牵着帝帝巴拉的手,因为她把他当成了真正的男子汉。可自从二毛得罪了帝帝巴拉后,秋哇对过河总是显得很无奈,障于面子,她又不想向同学道破心结,包括蛐蛐在内。

今天,秋哇走在狗娃的前面,二毛、蛐蛐在后,秋哇原本想紧随帝帝巴拉过河,但帝帝巴拉却故意拉远与秋哇的距离。秋哇走上桥想去追赶在桥心的帝帝巴拉,当她来到桥心时,帝帝巴拉已经走下了桥头。这时,她只有放慢了脚步,回过头,见狗娃、二毛、蛐蛐还没上桥,秋哇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突然,她觉得眼前一黑,仿佛已经到了夜晚,那桥下的怪石长大、长粗了起来,石洞下那个张牙舞爪的龙蛇突然腾空跃出水面,正向她扑来,她两眼一黑便栽了下去。

当秋哇醒来时,已是晚上的七点,她正躺在帝帝巴拉的床上,帝帝巴拉、狗娃、二毛、蛐蛐都站在她的身边,靠床头坐着的是她的父母,床前床尾都站满了人。张祥、李军、张婶都在睁大眼睛看着她,秋哇妈妈见自己女儿醒来,高兴的泪如雨下,她一声一个乖女儿的叫着,好像女儿是她从死神手中抢回来似的。让人听后十分的纠心。她还抱着女儿不停的发问,“乖乖,你怎么那样不小心就掉进河里了呢?”女儿还没回答,秋哇爸爸又说:“要不是帝帝巴拉救你,你早就没命了。”秋哇爸说这话时,眼睛里有了一团雾水。他用手拉着帝帝巴拉的手,十分感激的说:“谢谢你——我姑娘的救命恩人!”“秋哇掉下去时,我们都吓呆了,真没想到帝帝巴拉能救她。”蛐蛐搭上了腔。狗娃接着蛐蛐的话说:“一个过路挑柴的老汉用挑柴的绳子把帝帝巴拉和秋哇从桥下的石头上拉上岸的。”二毛说:“那位挑柴的人,一会功夫就不见了。”帝帝巴拉说:“我看见那人是往蛮子坡上去了。”

帝帝巴拉是怎样跳到那块大石头上去的,伙伴们谁都没说清楚,只有帝帝巴拉自己才知道。他回忆说:“我当时好像听见狗娃叫了一声‘哎呀!’一回头便看见秋哇身子一偏,从桥面上栽了下去,那时,我陡然大耳生风一下就飞过去了”。帝帝巴拉的一席话说得满屋子的人都惊异地看着他。

消息很快传到了学校。为了表彰帝帝巴拉舍身救人的事迹,学校专门召开了表彰会。表彰会那天,王校长派老师请来了帝帝巴拉的父母和秋哇的父母,张婶虽没被邀请,但她还是去了。

张祥和李军坐在主席台上和校长在一起。台下按班次,依次以纵队排列,一千多名学生挤占了大半个操场。

操场的主席台是用石块砌成的,台面很大,学校许多文艺节目都在这里演出,它离地面高约一米五左右,背南向北,主席台后则是十多米高的石壁就像一张宽大的墙布。台子的两边固定着两根大木桩,一块红底白字的横幅标语在微风中哗啦啦的飘着,标语内容是,“小河村小学小英雄表彰大会”这时也不知从何方飞来了十多只喜鹊,它们在操场的柳树上叽叽喳喳的唱着歌,给表彰会场增添了一种喜庆的气氛。

王校长走下主席台,来到三年级的队例,他牵着帝帝巴拉的手回到了主席台上,这时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帝帝巴拉站在主席台的中央,只见他身穿红花格子的衣服和一条青色裤子,裤子有些短。他红着脸低着头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这时,他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一抬头,狗娃、二毛、蛐蛐都向他投去了羡慕的目光,他的脸更红了。

表彰会开始了,教务处罗主任主持会议,王校长随后讲话。他说:“今天是我们学校建校以来召开的第一次学生救学生的表彰大会,我们要提倡见义勇为、舍己救人的精神。恐怕同学们都看到了!这位学生就是三年级的帝帝巴拉”。全场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王校长又说:“帝帝巴拉虽然人小,但他在关健的时时候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这么小,他能救人”台下有了质疑的声音。“也可能有人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我要告诉大家,他救的人是他同班的秋哇同学。”王校长请秋哇和她的父母登上主席台。秋哇爸妈向帝帝巴拉及张祥,李军深深地鞠了一躬,泪流满面的说着谢谢。秋哇的妈妈回过头,怯生生的面向全校师生,带着哭音说:“王校长刚才讲的全是真的,我女儿秋哇就是帝帝巴拉救的!这孩子真勇敢。借此,我还要感谢学校领导和老师,是你们培养了出了这样优秀的学生。秋哇爸牵着秋哇已走向前台和妈妈站在一起,三人的眼睛都红红的。全场鸦雀无声,这一切深深的打动了所有在场的师生。虽然老师们在四周维持着各班的秩序,但此时学生们都十分的自觉,没一个人破坏会场纪律。

不请自到的张婶坐在台下,虽然她今天没有唱上主角,但也被刚才的情景感动的热泪盈眶。她望着自己的孙儿。骄傲的挺起胸脯。王校长宣读了学校对帝帝巴拉的嘉奖令,并号召全校师生向帝帝巴拉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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