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齐越照常开始一天的修身之旅,修身养性一百天间断不得,齐越自然不会半途而废,还是那招式简约到简单的太祖长拳。“呼!”“呼!”直到上课时间将至,才停止练拳,换好行装向讲堂走去。
正如廖先生昨天所言,可以不交,今天真正上交的只有十分左右,廖先生看着上千字的案卷,都是转瞬即过,让齐越心道:“高考的审阅老师也不过如此。”
“高少游的仁道,王天青的霸道,包不同的王道都有可取之处,下面让这三位阐述一下文章的理念,大家看能从中吸取到什么?”廖先生挥手示意三人依次上前。
三人如同辩论赛一般展开讨论。
齐越听了片刻发现高少游是从圣人语录中阐述仁道,王天青是从高祖灭蛮夷阐述霸道,而包不同是从儒家讲述王道。归根到底就是天下归心自然大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利威相导,蛮夷臣服的三种主流思想,仁道,不是皇室对外正统思想,只有在御下于民时才会使用,所以也没有被完全废除。蛮夷记吃不记打众人都早有耳闻,得陇望蜀又是人之常态,怎么可能对异族实行仁道,这只存在于理想世界。不过片刻高少游就被王天青和包不同说的无法坚持,败下阵来。
众人主要听的也是王霸两道,这两道从来是分庭抗礼,今天你压过我,明天我压过你,王天青大声道:“百年难得一遇的雪灾而已,不过是契丹的托词,这时候稍有退让就会让四海蛮夷认为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只怕到时候纷纷都会要求减免朝贡,今年我朝东南的地震,西北的大旱,西南的水患何尝不是百年难得一遇,灾民何止十万计,可曾见过我朝要求增加朝贡的。”眼见众人纷纷点头,王天青气势更盛:“归根到底是屡不经战事,让蛮夷忘记我大夏的强盛。这时候只要迎头痛击,自然万事皆定。”
包不同反驳道:“正因为我朝天灾连连正要休养生息,怎么可以在这个时间穷兵黩武呢?岂不闻杀敌三千,自损八百的道理,我天朝地大物博,自然损失的起,蛮夷方寸小国,就是依你之言灭了又有何用,还不够抵消大军的军费用度,征得的草原难到要让我们移居出去茹毛饮血不成吗?这时候顺应天时,休我戈矛,才能彰显我天朝大国的泱泱气度,自然引得四海臣服。这时候只要痛斥其一番,再减免部分朝贡自然不会引得他国效仿。”
王天青冷哼道:“妇人之见,正如你所说的蛮夷茹毛饮血,哪里会将痛斥放在心上,一番痛斥能减免朝贡不知道多少人抢着痛斥呢?他们从来只记得点滴小利,对外绝不能用王道。”
包不同大声道:“善兵者终亡于兵,灭了契丹不过是给外族强大的机会,当年太祖也是实行霸道在先,其后为什么改用王道,正是太祖圣明知道霸道不通。”
“哼,井底之蛙,既然霸道不通,为什么灭蛮夷还流传于世,太祖是先征服了蛮夷之后才有其后的王道用武之地,至于你所说的军费用度问题,现在征伐只需要一分,如果以后等其势大,只怕三倍不止。”
“灭蛮夷流传于世自然是给后人警醒之用,而且现在契丹确有困难,又不是以后都不朝贡,为了区区一年的朝贡,就动用大军征讨,你可知雪地行军需要多少粮草辎重。”
“不知道的是你吧,我只是定下策略又没有说现在就征讨,大可以等明年开春再实行征讨,那时候契丹刚熬过冬季,自可一战而胜。”
包不同还正要反驳,“咚!”的铜声响起,刚才还挣得面红耳赤的两人,整装仪表,互相回礼落座。
廖先生点头道:“辩论不是为了区分对错,只是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念,对错只有交给时间才能评判,没有大声的争辩怎么能够打破常规,没有怀疑的质问,怎么能坚定信念?君子和而不同,希望同学能够谨记。张不群,你说说你支持哪一方?”
一个青年站起:“我支持王师兄的霸道,蛮夷些许小国竟然为了百年雪灾就敢不缴纳朝贡,我不信他们没有这样的能力,我可是听闻他们那边也是穷奢极欲,就连饮酒的被子都是镶金带玉的,如果真的那么困难,大可以缩减他们王室的吃穿用度就是了。”
廖先生点了点头:“传闻虽然多有不实,但是他们的王室的确仰慕天朝气度,生活奢靡成风。刘卓民,你也来说说。”
“我也支持王师兄的霸道,只是我认为只需要危言恫吓一番就足够了,蛮夷弱小,贪弊成性,至于行军大可不必。”
众人也跟着点头,其后廖先生又点了七八个人,大多数都支持王天青的霸道,而王道只有一两人。众人七嘴八舌反而将霸道的各种措施补充完整了。
“齐越!”眼见没人回答,廖先生眉头一皱,又喊了一句,“齐越!”
齐越这才清醒过来,站立起身,廖先生反问道:“不知齐越你是想到了什么非凡绝伦的想法,才神不归属啊,不妨说出来让大家一起跟着学习进步!”
“禀告先生,学生刚才是在想只有大夏和契丹两地出现天灾吗?大金,吐蕃,高昌等国就没有出现吗?”
廖先生眼中异色一闪:“你突然想这些干什么?”
齐越继续说道:“只是想知道他们会不会也在要求减少朝贡?如果对象变了,朝廷应该给予的政策也应该变化。”
廖先生点了点头道:“坐下吧。”说着就从怀中掏出邸报:“外域十二国纷纷遭遇大小不等的天灾,均要求减免朝贡,只是不知道是早有默契,还是事发突然,这是今天布置的问题,时限也是一天,高少游加一分,王天青和包不同各加两分,其他人不得分,散了。”
这下轮到齐越愕然了,刚才只是随口一说,实际上是真正的跑神了,听着众人在指点江山实在是让陈起提不起兴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尤其是在这里既不知己,又不知彼的状态下,就算真的能和朝廷意志相同,也不过是蒙对的而已,又有什么可以骄傲的呢?廖先生说这些,只是在培养学生的思考方法。
如果真的要学生制定对策,兵力布防图要有吧?粮草消耗要有吧?动用多少军队要有吧?消灭契丹的损失和缴获要有吧?赵括是纸上谈兵,现在众人比赵括还不如,是空口谈兵,兵者国之重器也,是让学生品头论足的吗?
所以齐越正想着太祖长拳的出招动作呢,只是被先生捉到痛脚自然不能老实挨打,只得顺带着说了一个似是而非与其有关联的问题,就比如说契丹的兵力有多少,大夏需要出动多少军队能一战而胜没有什么两样,没想到这都能中,齐越不禁暗叹:“今年是天灾汇聚日吗?”
其时正是天元十年,大夏皇朝9990年。天灾人祸自此不绝,大夏皇朝由盛转衰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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