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吹过,落在了神殿外的每个人族与妖族身上,不过他们却毫不在乎,只是一心盯着眼前的神殿大门。
天明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小心的,大师兄放心吧。”
“嗯,”东华回道。
不过天明并没有注意到,在他前面的萧若水,眼神飘忽,似乎有意无意地朝着他的方向多看了几眼。
那是怎样的眼神啊?
温柔如水!
天明跟随着东华走到了最前头,明心等四派年轻弟子领头人都在这里。
“天明师弟,”明心微笑着打招呼。
端木昊阳也是同样叫道,只有萧若水,面上依旧冷淡,也不说话,只是微微点头,表示问好。
天明并不意外,他比这里的谁都更明白萧若水的性格,她能和自己点头问好已经很不错的了。
天明也一一向他们问了好,众人就又站到了一起。
神殿外发生的这点插曲,里面的人自然是不知道的。因为,他们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
神殿里,神像依旧安静地伫立,似乎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丝毫的关联。
安龙族长依然跪坐在神像面前,没有一丝动静,仿佛此刻,他也已经变做了一座石像。
除了他之外,四派的掌门长老都在这里,包括今日清晨才匆匆赶过来的李秋水和惠明大师,其他的人,都是早些时候就到的。
而妖族那边,戮人负手而立,在他身后,也有七八个妖族长老,看他们模样,似乎都是好些年没有出世的大妖,修为自不用说。戮人带了他们过来,看来今日对这异宝是志在必得了。
这平日里看起来空空荡荡的神殿,现在一下子涌入了人族与妖族这么多人,竟然也有一些拥挤了。就连此地的空气,时间,此刻也仿佛是凝固了一般。
四派这边,自然是以林中子为首。此刻,他和戮人一左一右,皆负手站立在安龙族长身旁,正如神殿外人族与妖族也是分左右而立,泾渭分明。
要是换作旁人,在当世人族与妖族第一人的中间,肯定是诚惶诚恐,身体颤抖,不能言语,但是安龙族长虽是一介普通人,却并没有受他们影响,身正体直,如老僧入定般,闭目养神,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
即使是向来对人族有诸多看法的戮人,此刻也不得不被安龙族长折服。
像是约好了一样,众人都没有说话。于是,在这大殿里,安静得只听得到安龙族长一个人的声音,他居然是在诵念经文,只是不知是佛家真经还是道家真法。
而且,因为他念得极其小声,速度也快,最主要是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吐字有些不太清晰,所以大殿里没有谁听得清楚他刚才念了些什么。
即使人林中子和戮人两人,是这里修为最高的,也是一头雾水。
众人皆是严肃的表情,反倒人林中子和戮人两人神情自若,似乎在他们心里,这里发生的根本和他们没有关系,他们俩都是无关紧要的局外人而已。
不过,事实当真是如此么?
终于,安龙族长不知是累了,还是经文念完了。总之,他睁开了眼,仿佛是从远古走来,走到了众人身边。
他年纪虽大,不过眼神却不浑浊。反倒是深邃悠远,似乎是一汪无边无际,广阔无垠的海洋,让人看不透,也越不过去。
他像是没有察觉到身旁还有其他人一般,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望向前方永远起那样神态的神像。喃喃开口道:“终于,还是起风了啊。”
这下,它说得清楚明白,众人都听清楚了。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让人费解。
说完,他好不容易抬起的头又慢慢垂了下去,眼睛也闭上了,再也看不见他的眼神。
就在众人以为他又要像之前那样诵念经文时,声音突然从他低着的头下发出了,像是来自遥远的时空,“不知道,妖族妖帝,和四派掌教来我们这个荒僻的苗寨,又带了这许多人围在我族神殿前,所为何事啊?”
它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不同于之前诵念经文那样的声音。
林中子与安龙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事实上他刚到这里的时候便与安龙谈论了一个晚上,聊得也是极为高兴。只是那时他们并没有说过关于异宝的任何事。
而现在他却带着这么多人来质问安龙,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忍。所以,他放低了声音,轻轻说道:“安龙族长应该知道我们所来为何吧。”
安龙当然知道,这里每一个人都知道,只是他却说道:“很抱歉,我不知道。”
林中子顾及面子,没有将话说明,戮人却没有这个顾及,只听他说道:“安龙族长,你就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们那个异宝在哪里吧。”
安龙许久未曾抬起的头,缓缓抬了起来,仰望着在他左手边的戮人,说道:“什么异宝,我并不知道。”
“前几日这里金光冲天,地动山摇,影响这么大。今天这里又是这座神殿,和前日的异像一模一样,你却和我说你不知道?”戮人厉声问道。
林中子见戮人态度不好,而且他对戮人也没有什么好感,所以他没有再询问安龙,而是向戮人说道:“你们妖族是什么心思呢?”
戮人乜了林中子一眼,顺道:“林掌门,我希望你别忘了,这里可不是你们人族的地方,我们妖族想要做什么,也是我们自己的事,和你们人族并没有关系。”
安龙没有理会他们两人的争吵,只是自顾自说道:“我并不知道这些异像是怎么回事,这几天我也在调查,我也得和我的族人一个交待。”
“很好,既然安龙族长说了自己不知道。那如果被我们找到了什么,你到时候别说是你们苗族自己的东西啊。我可不喜欢撒谎的人,尤其是对我的欺骗。”戮人笑着说道。
他知道安龙是不会说的,不管他知不知道,他都一定不会说出来。而他要的也是如此,这样到时候得到了那个异宝,他也可以说是无主之物,正大光明地带回妖族了。
“哼,”
林中子冷哼道:“只怕你最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吧。这样到时候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抢夺了。我说得对么,妖帝陛下?”
戮人笑了笑,似乎丝毫不在意林中子的讽刺,他忽然反问道:“林掌门,你也别说我,只怕你们四派也是这么想的吧?只是由我们妖族先说出罢了,忘了给你说了,我夜很恨那些伪君子,特别是你们人族。”
“你!”
诸葛维奇听到戮人这么说,心里激愤,踏了出来,紧盯着戮人。
戮人也不惧怕,也踏前一步,说道:“怎么?诸葛长老是觉得我说错了么?其他人都没说什么,你激动什么,莫非是做贼心虚了?”
说着,转过头和后面的那些妖族长老说道:“看,他做贼心虚了。”引来妖族众人一阵哄笑。
诸葛维奇脸色剧变,他何时受过这等屈辱,双手连握法诀,眼看就要冲过去和戮人拼个你死我活。
这事,林中子迅速伸出手,俩他拉可回开,对着他摇了摇头,诸葛维奇这才冷静了些,深深吸了一口气,使劲儿跺了跺教,终于还是没有冲过去。
“阿弥陀佛,”
随着一声佛号,惠明大师走上前来,开口便到:“妖帝此话就说得不对了。苗族与我们四派皆属于人族,而你们却是妖族,我们再怎么,肯定也是不会内斗的。这个未知的异宝如果真是无主之物也就罢了,能者居之,我们也不会说什么,但群是这东西是苗族之物,我们自然就不能强行占据了,到时候后四派会和安龙族长商议,到底给谁。这便是我们的想法,与你们妖族的可是大不一样啊。”
在他们身前,依旧跪坐着的安龙听到惠明的话,霍地睁开了眼睛,在没人注意的地方,闪烁着异样光芒,不过他像是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终究还是闭上了眼。
“好啊,既然是惠明大师说的,那我还是相信的。”戮人说道。
“自然,出家人不打诳语。”惠明大师说道。
“那你们就再问一下安龙族长吧。”戮人笑着说道,似乎对他们的话不屑一顾。
“我并不知道你们说的异宝是什么。”
戮人话音刚落,安龙便开口说道。
斩钉截铁,如断兵斩雪般坚定!
人族这边,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