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开始出进繁忙,我也是。
听说那边的城市建设的雏形已经快要好了,陈姐的朋友房子也将完工,关于那个新楼盘齐诃最后提交了四
套方案上去,具体用那个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在预料内的是郑磊那个得到了肯定,虽然修改了一点但还是作为
被选中之一,大男孩高兴地直咧嘴。
郑磊笑得和阿松完全不同,他笑就是单纯地笑,干干净净不掺一点其他,阿松也是笑,但是有些痞又有些
玩世不恭,却不让人厌烦。
阿松回来时间有时会很晚,有时会带着酒气,但他仍旧有条不紊地做着习惯的动作。我见他跑得辛苦,终于
忍不住说:“不然你搬去宿舍住吧,这么来回跑太折腾。”事实上他上班的地方离家里虽然不远,却也不近。
“嗯,过两天,休假的时候。”
看他疲惫,让他赶紧洗了澡去睡。阿松笑说:“真是,以前也没觉得加班狗怎么样,现在居然被压得这么惨,
老了老了,哎..”那一声‘哎’叹得一点都不真诚。
阿松搬得时候死活不用我帮着,而且那天也确实有事缠着,虽然我想看看他住的地方怎么样,不过以后有的
是机会也就不再坚持。
阿松的东西全部挪出去其实没多大感觉,因为他东西本身就少,可是突然少了一个人就觉得异常空旷,有时候
觉得卫浴有水声传来让人有安心的感觉。不过从开始一个人到最后一个人,改变的只是中间,不变的却好像长久
到永远。
方案交上去齐诃却还让大家继续做,仍旧想什么都行,最高兴的就是郑磊,他活跃的细胞恨不得马上就能释
放,前边齐诃宣布讲话结束,后边他就开始动工。
其他人都不是楞头小子,但心里觉得怪异嘴上还是不问不说。
“请你吃饭。”快下班的时候齐诃突然来这么一句。
“嗯?”
“礼尚往来。”噢,原来是为那天,不过是不想出去吃罢了。
“好。”没有矜持骄作的必要,正好懒得解决晚饭。
本以为会在外边随便吃一点,却发现被他带到了菜市场。我习惯于在超市买菜,干净并且不吵闹。而阿松喜欢
在菜市场挑挑捡捡,便宜上个零头就把他乐得不得了,嘴上就跟抹了蜜糖一样,买菜阿姨还会高兴地随手抓一把
什么赠送。
我脑子里想了想齐诃在菜市场转一圈,每个摊子挑挑看看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冷颤。一回神,前边的人影不
见了,也就不进去找随意寻个角落在外边等他。
天黑得越来越晚,今天天气正好,不冷但是有微风,刚刚好能吹着掀起衣服一角,既让人感受到又不会深入
刺骨。
等待的时间不长不短,刚好看着对街那头的人吸完一根烟还打了个电话,在那人压电话的同时,齐诃的声音
在身后响起:“好了,走吧。”
齐诃的房间也是典型的单身**格,干净、单调、低沉,一如他的人。我并没有好奇地大量,自觉当下手,
开始收拾食物。
齐诃把我赶出来,让我去外边坐着,自己倒水喝,开电视开电脑都行,我选择客随主便。
客厅有饮水机,但我向来不爱喝饮水机里的水,都是煮了现成的开水来喝,但在别人的地盘上还这么挑不地
道,我妥协地接了被热水打开电视。
厨房里炒菜的声音一直持续,几乎没怎么听进去电视里说什么,注意力在厨房又好像不在,齐诃做饭的一整段
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思绪在哪飘。
桌上的菜冒着热气,齐诃端着两碗米饭出来:“吃饭吧。”
上次就有领教过他的厨艺,不得不说比起我是好多了,这次他炒了两个菜:“就炒了两个,怕再做菜冷了,
锅上还炖着汤,不够吃还有菜能现做。”
除非我们两个是猪,不过我还是说不用不用。吃了一会齐诃就起身进厨房把炖好的汤端出来。我一直觉得炖汤
这回事是南方的贤惠小媳妇的特长,所以齐诃让我大开眼界。
但除了‘不错不错’我已经说不出更好的赞美词了,只能用深度的咀嚼来表达我的满意之情。
吃完饭我拒绝让齐诃开车送我,晚上适合压压马路,吸吸空气,而我也这么做了。
给阿松打电话说这周去他那边看看,但他说要加班可能抽不出时间来,所以就又往后推。我直觉阿松这种一
开始就大力度地紧逼不是什么好兆头,但又无法去打击他好不容易的开始。
第二天去找顾子白,他在店里悠闲地坐着。见我来了高兴地打招呼,然后去内厨做了咖啡端出来。说实话,
我现在一喝就能分得出是不是顾子白做的,不知是因为好喝还是不好喝。
“今天没人?”
“嗯,你是第二个。”
“瑾熙...她...”要是重点想问第二个问题,那么就先问个无关的第一个,作为习惯性,即使他要拒绝回答
也会犹豫。
“她回去了,前天,她还让我跟你说一声没能亲自道别。”
“美国?”
“度蜜月。”顾子白看着我笑,我被他看得囧,直觉认为她会回家不对么。
“年年呢,今天是周末。”
“跟同学出去玩,说是被压迫太久了。”如果没记错,年年念高中也将近一年了。
遇上顾子白这种不靠谱的家长很悲剧,看他对年年的态度就知道觉得对放任自流,只要随她开心怎么都可以,
这是顾子白一直奉行的生活态度。
“你该为她以后想想,现在是她人生重要的时候。”
顾子白的表情,说不上来,大概是好笑:“年年应该喊你亲哥了,”说完还哈哈低声笑,“小孩子,活得开心
就好了,何必给那么多压力,以后她自己都会给自己添上很多,我就不强求了,现在这样挺好。”
是不是顾子白也和每个为人父母的心一样,只要看着自己在意的孩子开开心心长大就好,望子成龙已经成为
旧年代的故事。
那个时候我是什么样的?应该像是一根紧绷的弦,只想马上逃离那个房子,里面冰冷的人和强烈活的自由的
愿望,所以过程,真的是一点想不起来了,跟目的比起来太不重要。
又看着顾子白,他有没有为那段人生的分岔路挣扎过?应该没有吧,他都说了那时候顽劣叛逆,未来的走向
应该不会在他心中被勾勒。
“也许你说的对,”顾子白又张口,“年年还小,如果现在没有好好把握,不知打以后会不会还有这样的机
会,又或者遇到机会却没有能力抓住。我都不知道怎么样对她才是好,毕竟路是她在走。”
顾子白说得有些无奈,我不做声。那时候决定要和朵希在一起,可是她正值面临高考期间,所以大家心照不
宣等她过了这个坎就顺理成章在一起。朵希没有一点迷茫,她说:“米小米,你在哪我就考在哪。”朵希就是这么
的无所畏惧一往直前,所以我才被她甩在后面,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