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游走的爱
作者山一鹰
第二十九集章情缘
一、
车子在沙土路上向南行走了不到二里地，就到了尼水河河坝。这尼水河发源于南部的鲁中部山区。几经蜿蜒向北流入大海。千百年来，它为这里提供了丰富的地下水，但也给这里带来了大量的泥沙。
前些年，由于受利益的驱使，采挖泥沙的单位，破坏了这里的生态资源。本来这里，河水涓涓，四季不断。由于采挖泥沙，曾经年年枯水期断流。近几年，地方政府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及时阻止了这种损人利己的行为。并且投入了大量资金，整修、梳理了河道。在河流上分段建立了大坝。使得这里又恢复了以前那种白云倒映，百花岸边齐照镜的美好画面。
尼水河是这里的母亲河。她滋养了这片富饶肥沃的土地。她见证了两岸人民从贫穷、疾苦走向丰衣足食，走向富裕，走向幸福。
这河坝是前年修的，上边是铺设的柏油路，有六米宽，两边分层次栽种上了杨树和柳树。左边，挨着路面的是杨树，向河滩延伸过去的十几米甚至二十几米的地方是一片柳树林。右边是两排杨树。这里的风景优美。尽管天气炎热，但是，它丝毫阻挡不了这里树木的生长旺势。葱茏的林带遮天蔽日，人走在河坝的柏油路上，就像走在了绿色的长廊里。在这片绿色长廊里，蝉声一阵高过一阵。
透过稀疏的柳树带，左边不远处，就能望到河边柳树下悠闲的垂钓人。他们有的蹲坐在马扎上静静的望着河面，有的躺在竹椅上，闭目养生。
右边是一排排的拱棚，那是瓜农们种植瓜果搭建的。拱棚里面大多是种植的西瓜，有无籽西瓜，沙瓤西瓜，方形西瓜。再远一点的拱棚里，是人工培育的低棵杏树，桃树。这些都是反季节果实。果实的成熟期都是在初春，也是价格最高的时节。勤劳智慧的瓜农、果农善于把握商机。因而，这里的人们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变。家家盖了宽敞明亮的新房。
“哎呀！这里这么好啊！”刘妈感叹道。“这里都是些拱棚啊。不像我们那里，全是蔬菜大棚。咱那里是种菜，这里是种瓜果啊！”
黄玉载着刘妈，跟在舅妈的后边。偶尔应答着刘妈自言自语的问话。
二、
黄玉和舅妈的心思，都没有放在观赏这里的景物上。黄玉想的是，我的亲生父母什么样？他们跟我相认吗？见了他们，我该怎么办呢？以前的木木然，现在有些紧张了。
十八年前的那一幕幕，在舅妈的脑海里又时隐时现：
在那个高高的黄土埠岭上，有一片果园，果园里两间不大的房子里，外间的郭跃进和里间躺在床上的妻子肖桂琴，两口子又为生了个女孩发愁。他们好像没有做饭。自己抱孩子的那天，虽然是晚秋的天气，但是，既没有风，也没有雨。只是郭跃进两口子的心，如雨注。他们的脸上显露的是对一片汪洋的惆怅。
“你们放心吧，桂琴。我给你们的孩子找了个好人家。那家人，夫妻俩年龄都三十六、七了，一直没能生孩子。去了好多医院，没治好，生不了了。现在想抱养个娃。”
。。。。。。
“嫂子今天把话放在这了。人家说了，孩子到了人家家里，人家就当自己的亲生闺女待，孩子长大了后。。。。。。也不想再－麻－－烦你们俩。”
。。。。。。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跃进。”
。。。。。。
“我只管把孩子送过去，以后的事我就不管了。反正孩子在人家家里，绝对享福。”
“嗯，这事就拜托你和我哥哥了。”
“滴－－－－－滴！往哪看啊你？想亲我的车呀？”一个年轻司机从大头车的窗口把头探了出来。
舅妈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差点撞到车上。
“舅妈，这路窄，小心点。”
“嗐！这个开车的，开得这么狂，奔急啊！真是的，吓死我了。”
三、
穿过尼水河大桥，下了柏油路，路过一个岔路口，再转向南就来到了大刘庄，过了大刘庄，紧挨着就是小刘庄了。今天是大刘庄赶大集，路上来往的人多了起来。舅妈领着黄玉和刘妈，避开人多的宽路。走了一条小路，不多时，就来到了舅妈的娘家小刘庄。
舅妈的娘家，大门关着，家里没有人。舅妈对黄玉和刘妈说：“你们在这里等一等，我到那边打听打听，他们人哪去了。”
“嗯！”黄玉把车子停在了一边。
“等一下，她舅妈，我跟你一块去吧。”
“啊！也好。走。”
舅妈和刘妈一块向西打听去了。把黄玉一个人留在了舅母娘家的大门口。黄玉无奈的扶着车子，看着过往的行人。
四、
“喂！你是。。。。。走亲戚的？”
黄玉一抬头，看到一个五十多岁左右的妇女走过来。以为是舅妈娘家的什么人，立即羞涩的站起了身。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位妇女。只是轻轻的答应了一声：“嗯！”
“是来这家的吗？”
“嗯！”
看到面前站着的这位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来人又不免关心起来：“他家没有人？”
“你是。。。。。。？”
“哦，我是他们邻家。我有点事正要找秀她妈。要不我去给你找找？”
“不用了，大姨，她们去找去了。”
“哦！”那位妇女看着黄玉一个人在等，就又多问了几句：“你是从哪里来的？”
“啊！我是河北哩。”黄玉腼腆的回答。
“河北呢？”这位妇女若有所思，又追问道：“你是那村啊？”
“高家庄。阿姨，你去过吗？”
“没有，没有。”这位妇女神色立刻变了许多。她神情有些紧张的打量起黄玉来。
“高家庄，这个村名似乎听说过。怎么这么耳熟呢。”
“你今年多大了？”
“这人怎么这样啊？看人怪怪的。”黄玉心里这么想着，很不情愿的回答：“带虚岁十八了”。
“啊！会是她？”
黄玉面前的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肖桂琴。是文章开头里介绍的那个肖桂琴。十七年前，为躲计划生育，她跟丈夫郭跃进以打工、帮着果园的主人管理果园为名，住进了果园里两间不大的草房里的那个肖桂琴。当年的肖桂琴无奈的将孩子送给了别人。虽然当时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但当时更多的是恨，恨这个女孩儿为什么不是个男孩儿。
“一年多的逃难，一年多的企盼，都被这个女孩儿给葬送了。孩子本该是娘身上掉下来的心头肉，可是，你应该是个男孩儿，是个男孩儿多好啊！娘会心疼你，百倍地爱你。现在，你个女儿身，你就是个祸害，娘不会留你，留了你，娘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娘怎么做人呀！送你走，是必须的。将来你养在哪里，是否能活下去，娘无能为力了。不是娘狠心，是娘没有办法啊！”肖桂琴想着十七年前在果园里的情景，那可是个秘密呀。她一边回忆着，一边又看看面前这个如花似玉的孩子。她简直不敢相信，她真的跟自己的大闺女一模一样。她不会是来找她亲娘我的吧。假如是怎么办？肖桂琴眼前一阵的发黑，差点栽倒。
“阿姨，你怎么了？”黄玉赶忙过来扶着肖桂琴。
肖桂琴长长的叹了口气，一只手捂着半边脸。过了片刻，她说：“我有些晕。老毛病了。”
“阿姨，要不你坐下来歇会儿？”黄玉关心地问。
“不了，闺女，我回去吧。”肖桂琴似乎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刚迈了两步，就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黄玉一把抓住了肖桂琴，肖桂琴无力地依附在黄玉身上。黄玉向周围看看，刘妈她们还没有回来。就只好对身边的阿姨说：“阿姨，我送你回家。”
等肖桂琴站稳，黄玉推过自行车。让肖桂琴扶着后边的座子，一步一步向肖桂琴的家走去。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