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芝芝窜遍了皇宫在御花园找到刘颖,看他枯对坟墓,背影苍凉。心里鄙视道:“没用的家伙,怪不得要老爹给他撑腰。”
苻芝芝气哼哼走过去,对于颓废的男人她是最看不上眼的,心想给这种人当皇后不不如嫁给一个穷小人。挡在刘颖面前叉着腰傲然道:“哎!你发什么呆?”
刘颖木然看了一眼盛气凌人的苻芝芝。他听说过苻芝芝的名号,也知道这个女孩不仅是学院里的大姐头女恶霸,还知道她是苻奇最宠爱的小女儿。苻芝芝能来到皇宫绝非是她自已意愿,一定受苻奇指使。雪儿刚走才半月,苻奇就来这一招,可见苻奇已经开始实现他的野心。
刘颖猜出苻芝芝的来意,立刻起身就走,步履散慢,如同失魂。
苻芝芝何曾受到如此轻慢,追上前去骂道:“我说你这人,哑巴吗?老娘问你话你敢不理我。”
刘颖的心如刀搅,若是从前他的眼泪便已划过,但现在他把伤痛埋进深处。淡淡道:“苻芝芝,苻奇小女。我没心情跟你讲话。”
听到这般傲慢的话,苻芝芝气不打一处来,她在宫门口受尽欺负就是为了来找刘颖。刘颖却给她施以颜色。道:“老娘千辛万苦来找你,你却说这种话。不行!老娘才不管你有没有心情。”
刘颖才不会去理她,散慢地往宫外走。来到宫门看见一众侍卫爬在地上学狗叫,心知又是苻芝芝干得好事。也好这样侍卫就无遐顾及刘颖了,大摇大摆地出了皇宫。
苻芝芝在后面跟着,她还在跟父亲赌气,一定要把刘颖摆平才行。至于那个让她心动一时的皇后之位,想想就恶心。
刘颖看似漫无目的闲逛,忽然驻足。苻芝芝问道:“你这家伙怎么不走了?”
刘颖一抬头:“天香阁。”要说悲凉,无疑是故地重游,物仍是,人已非。上一次来天香阁,小莲刚走不已,这一次雪儿刚辞世。刘颖瞟了一眼苻芝芝,这个女孩背后的利害关系他一目了然。然后进了天香阁。
刘颖坐在曾经的位置上自斟自饮,全然无视对面怒气冲冲的苻芝芝。
苻芝芝看着刘颖一杯接一杯,火气更旺了,偏偏拿他没折。以往的男生都将她奉若女神,自然勾勾手指便能呼来呵去。但刘颖却对她视若无物。无讥讽嘲弄,刘颖都无回应该。只会喝酒,还不如一滩烂泥。苻芝芝一拍桌子愤然离去。
回到丞相府,苻芝芝气不过还是认输了:“你赢了!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人。”
苻奇呵呵笑问:“什么样的人啊!”
苻芝芝气愤地把刘颖贬责得一无是处。
苻奇却更加高兴,看了雪儿的死已击溃刘颖的内心,原本弄巧成挫,他还有些悔意,此刻以挫生巧,他不禁沾沾自喜。垮塌心灵的刘颖岂非砧板鱼肉?
苻芝芝刚刚离开,刘颖便回皇宫。静静矗立思索,之前散慢颓废一挡而空。
待到夜幕降临,邹成杨祈潜入皇宫。刘颖淡淡道:“今天苻奇小女苻芝芝来过。我想苻奇已做好禅让的准备。我猜大概南方战事结束,他就要篡位了。你们做好应对之策了吗?”
杨祈道:“陛下,臣罗列的罪状就差这一条了。篡逆之罪做实,陛下才可以清楚苻奇势力。”
刘颖道:“我明白了。师傅呢?”
邹成道:“陛下,大汉坠而不亡,天下士族仍心怀大汉。苻奇手下有不少人对苻奇的作为扼腕叹息。陛下大可放心。”
朝廷之上风云激荡,刘颖与苻奇之争进入暴风雨前短暂的平和。他们都在等待南方战事的结束,等待战争带来的政治援助。
晃如上苍玩味人间,桓江河道疏浚工程结束,魏军补给不再受制。岌岌可危的魏军又重新涣发生机,背靠桓江稳稳站住阵脚,与秦军在广袤的楚州平原上逐鹿。
南方的战事打得昏天黑地,遥远的北方刚刚走出一个寒冬又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
朝廷度过静悄悄的一个月后,仲春的最后几天,北方传来消息。
去年严冬肆虐的北方大地满目疮痍,粮食颗粒无收。时至今日青黄不接,无数北民南迁进入秦州地界。
北方齐州与蛮荒相接,自古以来都有北方胡族南下袭掠,北方边民苦不堪言。十几年前还是太子的刘召横扫蛮荒胡族,自此胡族一厥不振沦为附属。积怨数百年的边民将沉沦的胡族当做奴隶,围养在自己的私人领地上。
在相对安宁的齐州,这种奴隶制度平平安安度过了十多年。一场大雪一次春荒将其彻底击毁。
齐州北边一座农场内。胡族奴隶没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四野的树皮草根都被吃光了。
奴隶中有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小伙子名叫靳乐,从小聪明,就连农场主都很喜欢他,经常得到农场主的夸赞赏识。因此靳乐也受到其他胡族奴隶的尊敬。
此刻的靳乐已削瘦如柴,实在不能支撑了,对众人道:“主人已经很久没有发放食物了,如此下去我们都得饿死。不如这样,你们随我去主人家讨要。”
众人面面相觑,去农场主家无疑是讨顿鞭打,半死不活地扔回来。有几个人却高喊着愿意去,他们知道农场主赏识靳乐,有他顶着或许真能讨要些食物。
众人最终决意随靳乐一起去。到了农场主家,看见院外几辆马车,不断有仆从往车上装东西。
众人在院外等候,靳乐一人进了院子。农场主李玄正吆喝道仆从收拾行装。
靳乐跪下道:“主人,您是要离开吗?”
身为农场主的李玄本是大腹便便的胖子,现在也削瘦许多,看着跪下的小奴隶再没了奴隶主的架势,将靳乐扶起道:“都走了,去年暴雪,今年春荒。这地实在呆不下去了。”
靳乐泪水汪汪道:“主人,农场里一百多人等主人养活呢!您不要我们了吗?带我们走吧!”
李玄叹息一声,现在的他哪里养得起一百多奴隶,能保住自己家人和仆从的性命就不错了。
李玄分咐仆从拿了二十几个馒头和一些钱财给靳乐,道:“你拿着这些逃命去吧,我帮不了你们。回蛮荒吧!”
靳乐拿着馒头与钱财出了院子,众人便哄抢走了所有的馒头钱财。他们得知农场主都要逃命后,纷纷作鸟兽散。
农场里空旷荒凉,靳乐也只能开始流亡。李玄给了他食物钱财,他不愿再叨扰李玄独自离开相南逃亡。
此时的北方大地虽是仲春佳时,却赤地千里,更无一处生息。逃往南方的人们络绎不绝。而这决难民迁徙比起去年桓江惨烈得多。因为参杂着两个世仇的民族,流血冲突时有发生。以致齐州牧不得不下命抓捕南下的胡人。
靳乐深深的眼窝,高挺的鼻梁无疑不是他身份的象征。逃亡途中他多次想混如人群中以求得生存。但都因他明显的胡人外貌而招致排斥毒打。
碰!靳乐又倒进路边的黄土坑,几块蜂拥而至。靳乐抱着头,任由石头在背上切割。那些人们还不停的咒骂。
靳乐只觉得肋骨咔咔断了两根,口中一甜,就昏觉过去了。
到了晚上,天气转凉才把他冷醒。背部的剧痛让他连爬起来都非常吃力。好半天,靳乐才缓缓站起来。此时逃难的大部队已经远去。
借着皎洁的月光,靳乐看到路上遗弃了一点点烂掉的食物。肚子高兴得吐吐作响,他立即扑上去捡起来往嘴里塞。这些食物已经没法吃了,但对于他,还是能起到一点点保命的作用。
肚子里有了食物,断了的肋骨都不疼了。靳乐顺着大路继续南下。
走了几天,靳乐一直远远地掉在大部队后面一里左右。想靠捡烂掉的食物为生。可是,哪有那么多?靳乐已经饿得头晕眼花,恨不得捡起一块石头吃下去。
晌午时,大部队来到一座城外。守城侍卫挨个盘查,若发现一个胡人立即拘捕。顿时人郡中不少人后撤逃跑,这些人是胡人,但外貌特征却不明显,要想蒙混过关绝非难事。但心虚让他们暴露了。
逃跑的胡人从靳乐身边经过,靳乐问道:“你们怎么往回跑?前面发生了什么?”
那胡人边跑边说:“他们要抓胡人,快跑吧!”
“抓胡人?”靳乐眼前一亮,希望之火又重新燃起。抓胡人干什么?无非两种结果,一是杀,二是做奴隶。如果运气好做了奴隶就有饭吃了。
于是别人都在逃跑的时候,靳乐却自己送上前去。
走了不到半理,靳乐就看到士兵抓捕胡人。他赶紧跪下,双手抱头。
两名士兵冲上来,靳乐立马喊道:“我愿意跟你们走!”
由于他的合作,两名士兵并没有毒打他。以他现在的伤势,挨一顿打肯定是活不了了。
被抓得人哭得震天动地,唯靳乐高兴欣喜。他以想好了,大不了一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