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莫刃、小虎和思远在杜之杰的陪同下,向着清玄门行去,尽管人人挂泪,但脚步却是坚定的。人是一种奇妙的动物,有的人天天锦衣玉食,声色犬马,想要的物质与精神生活应有尽有,却只如行尸走肉,天天不知所生何为。而有的人,天生似乎就是老天的弃儿,每日里困苦不堪,却还是拼命向着前方,不断的迈进,去探索更加美好的世界,哪怕前面依旧是荆棘!
从齐云州往清玄门走,倒是不算太远。沿着齐云岭往西,山势渐高,在几人行了约莫千里路后,终于遥遥见到了凡人所说的仙山——清玄山。清玄山巍峨万丈,高耸入云,或者应该说除了山脚,此山皆没入了云海之中,只在万里无云的天晴时才能让世人一睹其磅礴风采。
曾经有一位堪舆大家对清玄山有过这么一番评价:东联齐云,西延巴蜀,北通中行,南抵赤霄,为天地间第一祖脉。的确,世间最大的几条山脉都交汇于此,往东是齐云岭,往南是巴山和蜀山,而蜀山又蜿蜒交接于月苍山,一路向东北延伸而去,最后与荡寇山交汇。往北直接交接于中行山,往南则是赤霄山,绵延进黎人境内。可以这么说,清玄山就好似是世界的中心,将大地的脊梁串联在了一起。
从人类开始修道以来,就一直视清玄为祖山,无论正邪。因此在清玄山的归属上,曾经有过多次的战争,现在的清玄门并不是清玄山最早的主人,而是上一次正邪大战的胜利者。
芳草萋萋,丛林幽幽。在清玄山脚下,有一条曲曲折折的小路,蜿蜒穿行进山,而在这条小路走出山,交汇向山下大道的地方,此时有几座木棚简单的支着。每间棚子中,都有一个道士打扮的青年坐于桌后,或静静的看着书,或打着盹儿,天色还早,但似乎人已经倦了。
其中一个小道士,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正用一只胳膊支着脑袋,另一只手里拿着本书,似乎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但轻微的鼾声暴露了他正在干的活似乎与他表现出来的不太相同。突然,手里的书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吓的小道士惊了一下。他揉揉自己的眼睛,伸个懒腰,看看其他棚子里自己同门的诸位师兄弟,不觉有些无聊。
小道士对着临近的一位较年长的师兄说道:“路师兄,已经十天了吧,今天是不是就要停止收徒啦?”
路师兄将目光从自己的书上转移到说话的小道士,微微一笑道:“钱师弟,已经第十天了,今天下午就可以回山上了。怎么,着急了吗?”
钱师弟无精打采的回答道:“着急倒是没有,不过我看这该来的应该都来了吧,前几天人那么多,咱们都没有闲着的时候。今天可好,都午时了,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开张。我看咱们一会儿向上边请示一下,提前回去得了。”
路师兄听到这,一脸正色的回道:“估计上边不会让咱们提前回去的,毕竟十天的期限可是历来的规矩,有些人路远,有可能就会等到今天才到。再等等吧,左右不过还有半天时间。”
“也是,咱们修道之人最不缺乏的就是时间,打个坐就混过去了。”钱师弟打个哈欠回道。
路师兄笑笑,他才不会真的相信这个师弟会抓紧时间打坐!路师兄看着书,向钱师弟问道:“师弟,最近修炼如何,太乙清玄道到了第几层了?”
正将要再次步入梦乡的钱师弟一听“太乙清玄道”几字,立刻一个激灵,平日里师父逼着他修炼,每每将这几个字挂在嘴边,让他不胜其烦,但又不敢有别的想法,好在现在出来执行任务,才摆脱了梦魇,不想这个路师兄又让他的忌讳揭了开。
钱师弟支支吾吾的回道:“还好吧,第二个阶段的门槛儿已经摸到了,不日就会进入的。”
路师兄听到这,刚要说什么,突然眼角一瞥,看到几人从树林外走了进来,可不就是莫刃几人!本来几人出发时还有一个月就到了清玄门收徒的日子了,杜之杰原以为时间虽然不是很充裕,但应该还是够的,但他并没有走过这条路,结果踏上道路之后,才发现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从齐云州到清玄山,一路上都是高山峻岭,道路崎岖难行,还不能骑马坐车,几人走了四十天,才终于在收徒之日的最后一天到达,所幸没有迟到。
莫刃几人早已累的筋疲力尽,看见到了目的地,终于一个个瘫倒在地上,任凭意志力再强大,可是腿却不听使唤,一个劲的打摆子。
路师兄等早已看见了几人的状况,过来几个人,将莫刃几人扶到棚子里,喂了几口水,吃了点干粮,才让这几人缓过劲儿来。
等到差不多了,路师兄走过来,向几人问道:“哪里来的,谁是推荐人?”
杜之杰将自己带的信件交给路师兄,回道:“齐云州来的,庆州堂刘文丙推荐。”
路师兄有些疑惑,庆州离齐云州有好几千里,怎么这两地居然扯在一起了呢?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登记造册,并没有多问什么。
登记完,路师兄向负责招人的众位师兄弟问道:“诸位师兄弟,谁要送这几个人上去?”
环顾四周,竟然无一人主动上前,就连刚才帮忙扶人的也回到自己的棚子里,该看书的看书,该打盹儿的打盹儿,将路师兄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嗯哼!”路师兄假装嗓子不舒服的清了一下,故意瞥向与自己相熟的几个师弟,但那几人依旧不理不睬。
路师兄没有办法,主动招呼:“王师弟,你带一个吧?”
那王师弟假装从睡梦中回过神来,迷迷糊糊的说道:“不好意思,路师兄,我这会儿有些困倦,你让其他师弟送吧!”
路师兄环顾四周,都没有人搭理这茬,只好无奈的向坐在旁边的钱师弟问道:“钱师弟,咱们一人两个,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