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小公子,今天后晌有个外地人来到咱们刺史府,点名要见你们。老爷听说了,和那人说了会儿话,就派了人去找你们,可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你们倒是先回来了。”两个人回到府衙,还没有进门,门口的差役拦住对两人说道。
莫刃心中微微一动,好像猜到什么,但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人有没有说别的什么?”
“没有,老爷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们看见您两个,让你们立刻去会客厅,说正等着呢!”
“好,谢谢小哥,你忙吧。”莫刃道过谢,和小虎匆匆离开,直奔客厅去了。
路上,莫刃一脸期许,而小虎却有些神色复杂,他既有些喜,又有些忧,喜忧之间的复杂,他已经真切的体验到了。
客厅,孙老爷一本正经的坐着,旁边是一个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一副书生打扮,面相斯文。而孙思远也在孙老爷下手坐着,只是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莫刃和小虎走进客厅,偷偷观察一番,对孙老爷恭敬的说道:“老爷,您叫我?”
孙老爷似乎在考虑些什么事情,有些出神,这会儿莫刃说话,他才听见,抬头看过来,脸上挤出一抹微笑道:“小莫,小虎你俩回来啦,来来,这位是从庆州来的杜之杰,他有些话要和你们说。”说着,孙老爷站起身来,接着介绍道:“杜公子,这是莫刃,这是简虎。你们先聊吧,我前面衙门还有些事,一会儿再聊。”
莫刃看着孙老爷走出厅门,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多问。回过头来,向那位杜之杰行了一礼,问道:“杜公子,刘先生还好吗?”
杜之杰欠身侧过,不敢受这一礼,连连说道:“莫公子,叫我小杜就好,确实是刘堂主叫我过来,我有些事要对你们说,只是……”
莫刃看那小哥说话有些犹豫,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接口道:“杜哥,只是什么,刘先生还能给我们兄弟出难题不成?”莫刃说完,自己倒先笑了。
那姓杜的年轻人支吾半天,等的两人有些急躁,莫刃刚想再说两句,那杜之杰索性直说了,他道:“刘堂主死了!”
“蹭”的一声,莫刃刚坐下的屁股立刻弹了起来,高声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杜之杰站起身来,叹了口气,道:“你先不要激动,真的,刘堂主真的死了。”
莫刃呆呆的掉在椅子上,身上没有了一丝力气。他很难受,他在想刘先生虽然不是自己的亲人,但他对自己的爱,却也并不少,最起码他是自己的伯乐,自己能够走到今天,还有了一身本事,刘先生功不可没。可以说,没有刘先生,就没有如今的莫刃,或者莫小四还在京城晋阳一家小餐馆中当一个目不识丁的伙计吧!
不单莫刃,小虎和思远也全都伤心不已,小虎这么粗莽的汉子,也在轻轻抹着眼泪。莫刃抬头问道:“杜哥,先生是怎么死的?”
杜之杰抬头看着几个少年,有些愤恨的说道:“公子,是邪教的人干的!”
莫刃大惊,道:“什么?邪教?先生是一个严谨的人,怎么会被邪教发现的?你细细说来,一个细节也不要错过!”
杜之杰低头略微想了想,然后清清嗓子,开始向莫刃等人讲了起来……
一处名为仙人醉的酒楼,其实是清玄门在庆州的外门堂口门口,刘先生已经仔细的嘱咐了杜之杰半天了。杜之杰没有出过远门,而且年岁也不大,刘先生有些不放心,但是堂口没有多余的人手,只能让他去。
刘先生说道:“小杜,你这一去,或许就是好几个月,给你的地址你已经收好了,我就不再重复了。记住,千万不要惹祸,更不要自恃有些功夫,就可以欺负人,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好了,你去吧!”
杜之杰早已经烦透了,但不敢表现出来,此时终于等到说完,立刻鞠躬行礼,上马便冲了出去。走了里许,迎面突然撞见一队人马,大白日里居然蒙头蒙面,让杜之杰觉得有些奇怪。那些人从杜之杰身边走过,径直冲仙人醉而去。杜之杰有些好奇,拨马向回行了几步,好奇的观察那些人的动向,可不大一会,他竟然有些害怕,只见那些人亮出明晃晃的兵器,冲进店门立刻一路砍杀,连宾客带伙计统统一个不留,也不说个由头。
杜之杰有心回去,可是有些不敢,不回去,心里又觉得有些不仗义,自己毕竟是属于这里的。就在这么犹豫的工夫中,店中想起了刘先生呵斥的声音,隐约间,杜之杰听到了邪教这个词,紧接着就是更加剧烈的打斗声。
杜之杰听到刘先生的声音,期盼堂主力挽狂澜,心里雀跃,驾马回跑,不大时候,就到了店门口,可是没有看到力挽狂澜的英雄,却只见到迟暮的败将。刘先生横尸店中,蒙面人拿着刀正四处寻找着活口,不时补上一刀。
杜之杰的驻足引起了店中人的警觉,立刻就有两个蒙面人追了出来,杜之杰仗着先手,拿刀捅死一个,另一个却无暇也无胆再管,于是拍马跑了出去。
在这以后,杜之杰怀揣着战战兢兢的心情,一路小心,倒也没有招惹什么祸患,只是每天的晚上总是失眠,梦里刘先生血淋淋的画面不时映现在头脑中,让他难以沉稳的睡一觉。杜之杰从来都是做着别人吩咐好的活,始终没有独当一面的机会。眼下他只有将刘先生交代的活做完,才能考虑接下来的路,或许,会有人来为自己做主吧!
他顺流而下到了京城,却得知莫刃一行已经去了齐云州,又马不停蹄的来到了这里,历经三个月,终于见到了自己所要找的人。
莫刃听完,心里有些难过,但更多是愤恨,心里火起,站起身来,对几人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莫刃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子,是刘先生给了我这个印象。而且刘先生待咱们怎样,我就不说,大家也都清楚,大家的功夫可都是先生教导的,没有先生,就没有莫刃的今天,我们要为先生报仇!”
小虎战起来,响应道:“为刘先生报仇,咱们现在就杀到庆州去!”
思远也有胆气,大声道:“对,去为先生报仇。”
杜之杰心里一暖,但突然想起什么,急忙拦住他们,道:“别忙,刘堂主叫我来有别的任务的。堂主交代要我将你们带到清玄门去,说三年一度的收徒大会就要开始了,要你们赶紧准备。本来我的时间还算充裕,但我这一折腾,时间就有些不够了,距离大会开始还有一个月,咱们必须现在就赶过去,否则一定会来不及的!”
莫刃摆摆手,道:“我早就知道你的来意,但刘先生的仇,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山门晚些再去也不要紧,先报了仇是大事!”
“胡闹!”不知道孙老爷是没有走远,还是一直就在附近,此时听到几个孩子说要报仇,竟然突然从外面进来,大声呵斥道。孙老爷一脸怒意,数落说:“你们几个孩子能报仇吗?要知道刘先生在敌人手上都没有撑过几招,敌人应该是有预谋的!再说你们知道敌人是谁吗?邪教多了,难不成你们要将天下的邪教势力全部斩尽!就算你们想这么做,也得有本事才行!如今你们的当务之急是学本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刘先生如果还活着,恐怕也是要你们以学道为主。难道你们忘了刘先生当年的期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