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将古城映照的格外美丽,虽然入秋只一个月,但此时竟然让众人体会了一丝秋天的萧索。天色将晚,街头上行人稀少,众人不由的加快了脚步,找到住的地方才是当务之急。
走了一会儿,莫刃眼尖,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对孙老爷:“老爷,前面有一间悦来客栈,虽然不大,但看起来还不错,咱们要不要在那里歇息。”
“走,去看看。”
众人走到客栈前面,早有店家伙计出来召呼客人:“客官,可是要住店?”
“嗯,我们想住店,还有房间吗?”孙老爷问道。
“有,不过只有两间上房了,普通的倒还有几间”
“好,那就来两间上房,四间偏房。一会儿先给我们来点饭菜。”
“好嘞,您跟我来。”
明有,莫刃等人忙着卸车牵马不提。
一夜无话,众人赶了一天路,早早歇了。
第二日,日上三竿时,莫刃才睡醒,这时李婶已经起床了,在桌子旁缝补衣服,小虎还在睡觉。莫刃轻声问候:“李婶,您起的早啊。”
“呵呵,起的早什么,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太阳都老高了,我看你两个睡的熟,没叫你们,饿了吗?还有饭给你们留着呢。”
“嗯,好。”
莫刃一动,小虎也醒了,两个人穿衣起床,片刻后已经简单的吃完早饭了。
莫刃吃完,收拾碗筷,给店家送去,回来问李婶道:“李婶,今天咱们不走,老爷和小姐他们干什么去了,怎么就咱们三个在呢?”
李婶做着手里的活,回道:“一早上,小姐就和几个丫头出去玩去了,老爷夫人说想看看古城古迹就带着明有郭伯他们也出去了。本来要叫咱们的,但是看到你两个还在睡,老爷说你辛苦了半个月,让你多睡会儿,就没有叫你。”
“小四,咱们也出去玩会吧?”小虎说道。
“好啊,李婶咱们一起出去看看,这宛城和晋阳有什么不同。”
李婶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笑着说道:“你小哥俩出去玩吧,我就不去了,我在这看家。”
两个小家伙劝了半天,李婶执意不去,莫刃和小虎也就没办法了,承诺早点回来后,两个人就出了客栈门,向大街走去。
两个人走了一阵,但只见满大街的胭脂店,却不曾看到一家宝剑行。问了几个当地人后,两个人辗转来到一家破旧的店铺。只见那家店铺门脸窄小,而且连个招牌也没有。小虎看到这样子,连进去的兴趣都提不起来,直向后拉莫刃的衣袖。
莫刃看了看,跟小虎低声说道:“既然已经来了,便进来看看,大不了看完就走呗,反正也没有钱准备买,嘻嘻。”
两个人进了店门,并无伙计召呼,估计店铺太小,请不起伙计吧。
“有人召呼吗?”莫刃进门叫道。
“自己看吧,有中意的言语一声。”半晌,有个懒散的声音传来。但二人却没有看见人影。
既来之,则安之,莫刃两人不管有无人接待,细细的看起墙壁和货架上摆放的宝剑来。
只见店铺虽然不大,但摆放的剑的数量还是不少的。四面墙上连同地上的货架上摆放的满满当当,而且大小长短尺寸样样俱全,让两人从进来就有些看花眼了。
看了半天,莫刃疑问道:“老板,您这里怎么剑都没有开刃呢?”
“如今太平盛世,开刃做什么,难道要去打仗?”那个声音有气无力的回应道。
莫刃听到此话,边拿着手中的长剑细细的打量着,边微笑的说道:“自古君子佩剑,草莽带刀。佩剑可行侠仗义,不开刃,岂不是埋没了剑的本意?”
“呵呵,君子?既然是君子,那何须用兵器。剑乃大凶之物,除了手柄三寸之握外,其余皆是险地,有什么可以与君子相称的。”声音渐渐近了,走过来一个大汉,约莫三十往上年纪,身高九尺,但面色蜡黄,身体纤瘦,两只眼无力地睁着,好似千年不醒的样子。
莫刃仰头看着此人,不失礼貌的躬身一礼,说道:“阁下就是店家了吧,小子和兄弟冒犯了。”
那人并不回礼,仿佛心安理得的受了这一礼。
莫刃也不在意,继续说道:“阁下说剑乃大凶之物,小子倒是同意,但君子难道不是大凶之人?何为君子?‘博文强识而让,敦善行而不怠,谓之君子。’君子往前一步,往后一步都有可能沦为普通人,甚至小人。圣人以剑配君子,或许就是警示君子要战战兢兢,时时自省吧。”
那人一抹眼睑,将两颗大大的眼屎抹掉,有些不耐的说道:“小君子,你们来这不是要告诉我什么是君子吧?到底买不买剑,要买就买,不买就拉倒走人。”
莫刃听到此话,分明是逐客令,加上也没有自己属意的东西,微微叹气,拉了拉小虎,向门外走去。
“等会儿,你们知道堂堂名剑之乡为何如今不见剑行了,就算有也是我这等粗鄙小店吗?”或许是那人觉得刚才的话有些不太礼貌,突然对着两人的背影说道。
莫刃来了兴趣,回首道:“请阁下赐教。”
那人微微颔首道:“如你而言,剑乃君子之配,可如今还有君子吗?呵呵,再说了,不是君子,能造出君子之剑吗?如今的剑徒具剑形,而无剑意了。在下自认为不是君子,所造之物,自然也非剑,所以不开刃以示区别。看小客官生性平和,虽年少但有君子遗风,所以在下向小客官道歉,若有失礼还请恕罪。”
莫刃听闻此言,向那人郑重的施了一礼,随后若有所悟的向来路而去。
“小四,你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呢?”
“小虎哥,那人所说的话很有道理啊,听之一言,茅塞顿开啊,他或许是一个隐士。”
“哦,隐士?好吧,不过我更关心咱们接下来要去哪里玩。”小虎没心没肺的问道,然后率先跑了出去。
莫刃摇摇头,无奈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