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艺鸣二叔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过松山市了,今天回来一定要跟自己老爸聊到很晚,吕艺鸣说:“爸,今天准备了几瓶老种子?”
吕鸣人说:“大明,你叔来了,可不能喝老种子,把家里那瓶茅台开了吧。”
的的确确,如果是农村三叔来家里,来瓶老白干就成,七八块钱一瓶老种子都闲档次高了,可是二叔不一样,刚才都说了,人家是整个直辖市部队里的军官,这位稀客可不能随便兑付一下。
人情世故这东西,吕艺鸣心里知道就好。
他觉得二叔来就来吧,他跟老姐就躲到楼上去看看电视剧,家里客厅里有台17英寸的黑白电视机,这阵子家里几口人都挤着黑白电视看一部叫《梧桐雨》的电视剧。
正琢磨着呢,然而吕艺鸣转头上楼梯,吕父却叫住了他,说:“大鸣,一会儿你二叔来了,你不要跟你姐躲在楼上看电视啊!”
吕父话中带有一定的拷问。
吕艺鸣转过脑袋,说:“我作业还没有做完呢?明天要交,一会儿让我姐赔二叔两盅酒吧,我把她喊下来。”
吕艺鸣说完后,匆匆要往楼上赶,吕父让吕艺鸣站住,说:“听好了,一会儿就要你给二叔盅酒,我给你二叔推荐推荐,托他把你安到部队里。”
“啊?”
“啊什么啊,你平时不就是洗完把刀玩枪的嘛,正好让二叔把你带到部队去练练。”
吕艺鸣嘿嘿的笑了,这是既惊又喜,说白了,其实部队吧,他还真挺向往的,军人的热血和刚强,团结勇敢,他觉得挺有范的,可是这也太突然了吧,关键是自己老爸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吧,他问吕父:“爸,难道你让我一个人去遥远的西部,不害怕我不习惯?”
吕父咳嗽了一声,沉思片刻。
这证明了吕父早就考虑这个问题,可是他转念一想,有自己兄弟在,什么事情都能照顾周全的,不过对于吕艺鸣的话,他没有做答复,其实吕艺鸣参加高考,读大学那阵子,跟家里通电话,通完电话,父亲天天躲到卫生间掉眼泪。
到八九点钟头的样子,吕父穿上皮靴,骑着自家那辆“小毛驴”去接二叔,等到电视剧看完大半集,吕父终于带着二叔回来了。
一楼的店面摆满了货架,厨房又太小,小小的桌子还靠着墙,只有三面可以坐人,吕父索性让吕艺鸣将收在阁楼的大圆桌给抬了出来,然后架在客厅中央,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
整个厨房里蒸汽弥漫,飘香四溢,桌子中央的火锅是烧得滚开,外面下着点雨,沾了潮气,正好吃得心里热乎。
桌子四方都围了人,吕艺鸣父亲、母亲,姐姐吕秋雅,坐在右手边穿着军大衣的二叔,这齐了,算是一大家子团团圆圆。
吕母端来热乎乎的菜,吕秋雅拿了洗好的玻璃杯,吕父让吕艺鸣去拿酒。
这种气氛让人心里格外快活,他屁颠屁颠的跑到父亲床底下那瓶茅台拉了出来,父亲伸手要用开瓶器打开瓶盖,吕艺鸣却说不用,他一口牙,嘎嘣一下,直接将瓶盖给咬开了。
吕艺鸣平常喝啤酒,今天一兴奋,然来白酒瓶一样可以用嘴巴来咬,可是吕艺鸣二叔可是一愣,吕艺鸣尴尬的吐出半个瓶盖,嘿嘿的冲二叔笑,“二叔……”
吕父脸上有点不好看,原因吕艺鸣大概也懂,自己孩子读书呢,怎么可以学会用嘴巴开酒呢,这一看平时就挺能喝的。
这顿饭还没开吃呢,就尴尬了。
吕艺鸣将酒品递给吕父,吕父有点不高兴的看着自己这个调皮的儿子,然而此时吕艺鸣二叔的脸色顿时变了,他竟然一拍巴掌,大叫了一声,“好!”
“好?”
吕父有点惊愕,好什么好呢?自己没有将儿子教好,从小就喝酒,吕父将酒瓶捏在手上,无奈的叹气,一边叹气,一边跟吕从德说:“哎,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平时他妈惯坏了,所以~来来来,二哥,满上满上。”
此时吕艺鸣二叔双手捧着杯子,微微站起来,接了一杯酒,反倒说:“铭人你胡说什么呢?我看这家伙像我!”
吕父满脸铁青,像你?
“对,像我,是个汉子,多大啦?”
吕丛德拍了拍吕艺鸣的肩膀,吕艺鸣感觉他的手打在自己背上特别疼,不愧是军人,吕艺鸣盯着二叔浓眉大眼眶,说:“十七岁。”
吕从德拷问:“都爱干什么?”
吕艺鸣说:“平时喜欢玩吧。”
吕艺鸣没有扯谎,这个年纪他就是喜欢玩,调皮,什么坏事都做,他觉得有趣,吕父拼命的给吕艺鸣挤眼,然而吕艺鸣全当没听到,接着哽咽的说:“其实我喜欢舞刀弄枪的,我妈说容易伤到人,所以不让。”
吕丛德一听,嘿这小子挺有意思的,当着自己的面说老爸的坏话,于是将捏了吕艺鸣胳膊两下的手缩了回去,跟吕父说:“这孩子骨骼硬,这脾气要是放军队里,有点气候!”
吕父一听,这不正好合了自己意?今天就是要跟吕丛德说这个事情的,吕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自己儿子念不得书,就往部队里送也不错的出路,然而心里乐呵,面貌却要表现的一脸的哀愁。
吕父举起杯子敬了吕丛德一杯,然后说:“这孩子虽然灵泛,但是有一点不好啊,不爱学习。”
吕丛德一听,不爱学习,于是拿着筷子跺着吕艺鸣,质问:“你这家伙成绩能考第几名?”
吕艺鸣嘿嘿一笑,不敢说。
吕从德是个直脾气人,军队里养的人都是这样,又大着洪亮的嗓门问:“说说看?”
吕艺鸣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让吕丛德来猜。
吕丛德说:“第十名?”
吕艺鸣跟吕秋雅同时摇了摇头,表示错了,这时候吕父有点丢脸了,他有催促吕丛德喝酒,一口酒灌了下去,吕丛德直接说:“你这小子,不会考倒数第一吧?”
咯!
吕艺鸣一口饭哽在了喉咙口,他翻着白眼,吕母赶紧捶吕艺鸣的后背,好片刻,吕艺鸣才缓过来,他弱弱的告诉吕丛德,“一般我如果不交白卷的话,不会考倒数第一的。”
吕丛德听得是一愣一愣的,这话说的,风趣,吕父跟吕母尴尬得要死,然而吕从德笑了:“哦呵呵!有意思,这小子有意思!”
其实围绕吕艺鸣的话题搞得大家都挺尴尬的,吕秋雅则拿着筷子对吕艺鸣指指点点,一面吐舌头,一面白眼,觉得自己老弟真是没有规矩,连这种事情都跟在部队的二叔说。
对于老姐的鄙视,吕艺鸣却全当没看见,因为他知道二叔本人就是一个混蛋,现在父母、姐姐接触二叔不多,可是在重生前,吕艺鸣读大学,有一年暑假去过二叔军队,他可是见识过二叔在部队里的流氓,他专门找那些年轻小伙子的麻烦,有多可恶有多可恶,他总是想着法子整人,就像个大孩子一样,所以吕艺鸣觉得没必要把自己说得太优秀,或许二叔就喜欢他这种混蛋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