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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议凶闻大家生揣测 使主命李四笑劣绅

且说银环正在屋里与费氏包豆包,忽听苗凤在院子里说,昨天晚上边家大院遭抢,赵二虎被打死,李守信断了一条腿,心中便是一惊。

费氏也是如此,忙问银环道:“你苗大爷说的这俩人是谁来着?我咋听着这么耳熟呢?”银环说道:“就是前些日子来某家找大叔论理、喊得最凶的那两个人。”

费氏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俩人太莽撞,出了事儿也在情理之中……”说着,忙放下手中活计,站起来往门外便走。银环紧随其后,二人一同出了屋门。

一见她们出去了,金栋从炕上一轱辘爬起来,也忙跟出去,直接进了东屋。

没一会儿,织布机停止了响声,洪四家也从东屋里走出来。

见大家伙都迎风站着,冻得直搓手,杨德山说道:“大家伙儿都进屋吧。我把马牵进圈里,拌上草料撒在槽里就进屋。你们看这小北风刮的,打在脸上就像刀割似的,这也忒冷了!”

苗凤说道:“可不是咋的?四家兄弟,弟妹,银环,都麻溜进屋吧。”说着,先行进了屋。

洪四家、费氏、银环、金栋随后,很快都进了屋。

不多时,杨德山抱着一抱柴禾进来,他往炕灶内填了一把,吹着火之后,等柴禾烧起来了,他才拍拍手站起来。

苗凤往炕里挪了挪,杨德山挨着他盘腿坐下。洪四家不惯盘腿,便坐在炕沿上;金栋依着他站着。银环与费氏继续包豆包。一时间大家都闷在那里,谁也不说话。

杨德山点着烟袋锅抽了两口,说道:“老边家这事儿出得蹊跷!李守信和赵二虎他们刚来我家闹腾了没几天,昨天夜里边家就遭抢,偏他家里人一个也没伤着,长工却死的死、伤的伤,这也太让人费解了?”

苗凤说道:“可不是咋的?就说金伯仲吧,早先是干过‘胡子’不假,可这几年也没听说他和谁过不去呀?”

杨德山磕掉烟灰,然后稍沉思了刹那,说道:“我看八成又是边玉亭那老狗在出啥坏道儿,恐怕又是嫁祸于人吧?只是这样一来……可苦了赵李两家人了!”

苗凤叹了口气,说道:“你说他边玉亭要吃有吃、要喝有喝,他咋总那么阴损呢?这真是恶人难从善,贼心叵测呀!”

一句话,顿时激起杨德山心中千层浪,因而愤愤说道:“世上如果没有这号人,天下不早就太平了?所以说,自古忠奸有别,圣人才有明训。但诚厚者秉承教诲,却一生平淡,往往没有啥作为。然而奸狡者却能兴风作浪,损人利己,沽名钓誉。唉,这就是天理呀!”

洪四家没言语,他心中一直在犯嘀咕。他都听明白了,原来前几天来家里闹事的那几个人,如今一死一伤。虽然这件事看似与己无关,但细细想来,却是藕断丝连有些牵扯,便说道:“杨大哥,过了年俺就走吧……”

杨德山瞅了他一眼,他知道洪四家在想什么,但故意问道:“咋的了?住得好好的,咋就想起来要走呢?”

洪四家说道:“你看这一连串发生的事儿……俺心里……总觉着不安……”

苗凤说道:“有啥不安的?有道是:‘任凭风浪起,我自稳坐钓鱼船。’咱又没做啥亏心的事儿,你怕啥?我相信老天爷每时每刻都在睁着眼睛看呢,就让那些不安份的人去作吧,他们伤天害理,早晚有一天要遭报应的!”

洪四家说道:“前几天那几个人来家里闹事的时候,说他们东家说,俺不用出门儿就有吃有喝,用不了几年就能过上和他一样的日子,所以他们才来闹的。后经大家伙儿一说,他们才明白是咋回事儿。可他们刚回去没几天,现如今一死一伤,细想想,这都和俺住在这里有关……”

听了这话,苗凤神经质地摇了摇头,接着又叹了口气,说道:“唉,你说这叫啥事儿!”

杨德山沉思了片刻,说道:“细想想,他边玉亭冲你来闹又是为啥呢?说白了,他边玉亭是冲我杨德山来的。再往深一层想呢,那就是冲李寿春大哥来的。为啥这么说呢?因为你们一家三口住在这里是我主张的。李大哥呢,他给你们做的担保。其实那老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多年来他屡生不义,我揭过他的短。李大哥呢,他们同是财主。有道是,‘同行是冤家’麻!因为在一些事情上他们的做法和看法不同,边玉亭总觉得心里不平衡,所以心生嫉妒。再把话说明白一点儿呢,那就是:边玉亭这种人一贯恨人有笑人无。总之,都是他小肚鸡肠、心术不正在作怪。”

听杨德山这么一说,苗凤似乎咂出点味道来了,说道:“如果这么说的话,还真得防备那老贼一点儿呢!”

杨德山坦然一笑,说道:“边玉亭算计我和李寿春大哥,时至今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苗凤还是担心地说道:“如今他儿子边景春在乡里当警察,他又和副乡长方田泽成打得火热,那古话说的好:‘小心没大错。’还是提防着他点儿好!”

杨德山微微一笑,说道:“我说句话,不知道你信不信?”

苗凤问道:“啥话?你先说来听听。”

杨德山马上压低声音说道:“最近不知道你发现没有,驻宝力镇的日本兵少了不少,驻八面城的也没剩多少了,听说日本人在南洋吃紧呢。我看小日本儿八成要完蛋,‘满洲国’这个******也快寿终正寝了。”

苗凤忙说道:“小点儿声,小心隔墙有耳!常言说:‘恶狗临死咬人更狠。’说话可不能太随意了!”

杨德山哈哈笑道:“怕啥?咱们是‘山高皇帝远’,他们听不见!”

说话间,不觉已到了晌午。苗凤起身告辞。

这时,豆包已经下锅多时,只等出锅了。银环搬来炕桌在炕上放好,然后去灶火间起锅。她先拣了一饭笸箩豆包端进来,接着又端来两碗咸菜,便招呼洪四家与费氏,说道:“大叔,大婶儿,快过来尝尝,看好吃不?”

杨德山说道:“是呀,大家伙儿快坐下。这嚼果在咱这旮可不是经常有,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得着,平时想吃也没有呢。”

见洪四家、费氏、金栋都坐下了,银环又说道:“叔,婶儿,你们先吃着。我去把锅里的豆包都拣出来,然后再装上一锅。”

费氏便要下地帮忙,银环忙按住她,说道:“婶儿,你坐着吃吧,一会儿我就整好了。”

费氏只得坐下,便效仿杨德山的吃法,先用筷子把豆包夹在碗里,剥掉豆包底面的“苏子叶”后,再拿筷子夹着吃。还别说,“苏子叶”清香沁脾,又让人通鼻醒目;咬一口更是黏软可口,豆香绵长。

大家正吃得津津有味,却听金栋叫苦不迭。杨德山抬头一看,只见金栋双手捧着豆包,也不及剥掉“苏子叶”,往嘴里便填,可刚一沾嘴唇便被烫得呲牙咧嘴。他赶紧又把豆包捧在手掌心上颠来倒去,瞪着两只眼睛瞅着豆包直哼呀,就是吃不到嘴里去。一看他那样子,直让人笑得透不过气来。

见金栋吃相狼亢,费氏羞得放下筷子,忍不住抬手点了他的脑门一下,说道:“你几辈子没吃过东西哟!没见别人是咋吃的?”说着,接过他手中的豆包帮他剥掉“苏子叶”,然后给他放到碗里,又说道:“拿筷子夹着吃。”

杨德山忍住笑,说道:“孩子,别着急,慢慢吃,豆包可多了,得包够一正月吃的呢。听大爷和你说,往后不管干啥事儿,在没整明白之前,先看看别人是咋做的,然后学着样儿做,事情就不会不遂意了,你听懂了吗?”

不知道金栋听没听,反正他低着头只管大口小口往嘴里填豆包,鼻子还哼呀哼的。

一看他那样子,杨德山笑说道:“小孩子在这么大的时候,正是又气人又着人稀罕的时候,说他懂事儿吧,可一旦遇着事儿又死犟死犟的。唉,把大人折腾得哭笑不得!”

费氏说道:“大哥,你算是说对了。有时他把俺气的,真后悔当初养他干啥!”

费氏话音刚落,只见金栋把筷子往炕桌上一摔,嚷道:“俺咋的了?俺啥时候又气你了?有事儿没事儿总数落俺开心!”说完,又蹬腿又抹眼泪,一味地不依不饶。

杨德山瞅着他笑说道:“吔?你瞅这孩子还挺有脸呢,都说不得了!快别哭了,一会儿某们把豆包都吃完了,你再想吃可就没有了?”

金栋一梗头,说道:“大爷净骗人!你刚才还说要包够一个正月吃的呢。”

听金栋这么说,杨德山忍不住哈哈大笑,然后说道:“听见没有?他这是心里头明白——活气人呀!照现在看,等这孩子将来长大了,可要难缠呢。”

洪四家叹了口气,说道:“这都是给惯的!”然后对金栋说道:“快好好的!不然,大爷可真要笑话你了?”

这时,银环进屋来。她瞅了金栋一眼,说道:“金栋,咱俩比谁吃得快的,你看咋样?”

金栋一听,就像谁要抢他东西似的,只见他瞅了银环一眼,赶紧拿起一个豆包往嘴里填。银环拿眼睛瞄着他,强忍住笑,把豆包捧在嘴上故作吞吃状。金栋见她吃得香甜,便一口接一口,连吃了三个豆包才住手。看样子,他是吃饱了。

这其间,杨德山、洪四家、费氏都故意自吃自的,谁也不看他。

见金栋住嘴不吃了,杨德山先笑了,说道:“咋说呢?其实孩子就是大人平时开心的钥匙。没听人说吗?不管遇上啥愁事儿,只要一看见孩子就忘了一大半儿。唉,人这一辈子为啥活着?细想想,多一半儿都是为了孩子呀!”

一听这话,洪四家颇有同感,马上说道:“大哥说的是呀!俺要不是为了金栋,哪能千程百里地来到这里?想想这一路上讨吃要饭,风餐露宿,九死一生,所遭的那些罪,只要一想起来就不寒而栗。说真的,要不是为了金栋,俺恐怕早就坚持不住了。也正因为有这点儿指望支撑着,老天爷才让俺遇上了大哥你这样的好人呀!”

杨德山笑说道:“话如果这么说呢,咱哥俩命里头可能还真注定有缘份。咋说呢?当初我明明指引你们去李家店的,可你们却偏偏走到我家门口来了,你说这不是缘份吗?”洪四家忙说道:“是呀,是呀。”

这时费氏揽着银环,拿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看她们那亲昵劲儿,还真像一对母女呢。说真的,费氏也是打心眼里喜欢银环,喜欢她懂事,善解人意。想刚才金栋不谙事故,令她焦虑不安,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时,银环却在不经意间帮她化解了心头的忧烦。那感觉:就像长途跋涉中被人分担了肩头上的包袱一样,特别轻松爽快。竟似久旱逢透雨,一时解却心中愁。

且说转眼之间已经到了腊月二十八这一天。半头晌的时候,杨德山拿上红纸刚要去烦王有财给写春联,恰李家店的伙计李四把一应所需都给送来了,像什么门神、年画、“挂剪”纸(俗称‘挂钱儿’)、对联等,一应俱全。

杨德山一见,感激不已,说道:“寿春大哥年年都这么细心,这可让我说啥好呢?”李四说道:“某东家早就念叨了,因前几天忙,所以今天才让我送过来,某东家还直说晚呢。”

洪四家在东屋听见李四来了,忙出来给李四见礼。

李四说道:“洪大哥,某东家让我捎话说,问你们全家好。还说你们乍另儿在这旮过年,千万别想老家,就入乡随俗吧。虽说他祖上也是关里人,可他从小生在这地方,没回过老家。可说起来,总是一个籍贯的乡亲。俗话说,‘人不亲土还亲’呢。有啥难处就说话,别见外。你既然是德山兄弟的客人,也就是他的客人。这不,某东家娘子还给孩子做了一身衣裳呢。大约模儿裁的,也不知道合身不合身?”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红一蓝两套细布裤褂,红的是银环的,蓝的是金栋的。

洪四家见了,直是说不出话来。

杨德山说道:“唉,这寿春大哥呀,我可真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接着,李四又拿出两件旧棉袍,一件女棉袄,说道:“这两件,杨大爷和洪大哥一人一件。这件是给洪大嫂的。某东家说了,别嫌旧,出门儿的时候遮遮寒吧。这两顶狗皮帽子,是给洪大哥和孩子的。”

洪四家一看,眼角顿时堆满了泪花,哽噎着说道:“俺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呀,净让俺遇上像杨大哥这样的好人了!俺活了也快大半辈子了,只因家里穷,啥时候……有人喜待见过俺……”一时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晌午,李四被杨德山留下吃饭。庄户人家也没什么好吃的,杨德山便把过年才吃的猪肉酸菜炖粉条,让银环海海地炖了半锅,然后又搬出半坛老烧酒。

洪四家以前不沾酒,今天也喝了一盅,显见腮红脖赤。

酒喝至兴浓时,杨德山与李四二人便口无遮拦起来。

李四喝了一口酒,说道:“杨大爷,你说那边玉亭可笑不可笑?”

听李四提起边玉亭,一股无名火立刻蹿上杨德山心头,脱口骂道:“那老狗做的事儿有哪一件不可笑?一提起他我就恶心!”

李四说道:“所以说,人家都忙着过年,你猜他干啥呢?他在修炮台。杨大哥,你说这可笑不可笑?”

杨德山叹了口气,说道:“老话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他一贯干缺德事儿,不让别人安生,所以他自己也就不得安生。我总信那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话,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

李四说道:“谁不说的呢?同样是财主,某东家和他相比,截然是两路人。某东家一不抽大烟,二不贪女人。而边玉亭呢,又抽又色,若大年纪了,如今又娶了一房,比他儿子边景春还小两岁呢。你说这叫啥事儿?为这事儿,他还老防着他儿子,恐怕当老王八。你说他可笑不可笑?现如今大烟是犯禁的东西,可他照抽不误。咋说呢?他儿子当警察呀?抓了抽大烟的,边景春把所谓的‘脏物’往自己衣兜里一揣,拿回家给他爹白抽。你说这不是贪赃枉法、知法犯法吗?唉,这也难怪!老话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

杨德山叹了口气,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这都是老掉牙的话了,咱不说它了,省得一说就心烦。”

过了一会儿,李四又说道:“杨大爷,我再给你说件事儿,你听了非得笑破肚皮不可。有一回我听边家的一个伙计对我说,有一天边玉亭犯了大烟瘾,可巧家里断了烟,他就抓心挠肝、要死要活的,在炕上直打滚儿。滚着滚着,忽然看见炕席缝里有个黑点儿,他马上乐得两眼放绿光,赶紧爬过去,抠出来就往嘴里塞,美得摇头晃脑。可没一会儿,他大概品出是小孩拉的屎渣滓了吧,顿时脸色大变,就像一只受了挫的恶狼,只见他把脖子往前一伸,接着把嘴一张,鸭子蹿稀般吐了一地。随后他滚到地上,差点儿没悖过气去。你说这可笑不可笑?”

杨德山听了,冷笑一声,说道:“这就是他做损的报应!”因又问道:“那他为啥要修炮台呢?”

李四喝了一口酒,接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大概是因为没抓住金伯仲的缘故吧?”

杨德山问道:“你说最近老边家出的那档子事儿,能是金伯仲干的吗?”

李四又摇了摇头,说道:“边玉亭那老家伙,一天到晚净算计人,谁知道他心里在搞啥鬼名堂?兴许是嫁祸于人也不一定呢!反正不好说,不好说……”

听到这里,杨德山把牙咬得咯吱吱响,恨恨说道:“地方上有这么个人,老百姓就别想过安稳日子了!”

因话儿投机,酒又喝得顺溜,不知不觉,二人便喝到了下半晌。

李四偶抬头间,看见阳光已经斜照在窗户上了,赶紧放下筷子,起身告辞。

送走李四,杨德山没什么事,便把过年的东西理了一遍,天也黑了。

话说年三十这天吃过早饭,杨德山开始劈柈子,准备午夜点旺火用。

见他在院子里忙活,洪四家赶紧出来帮忙,因问道:“大哥,你劈这么多劈柴做啥用?”

杨德山笑说道:“这是某这旮的风俗,年三十晚上兴点旺火。其实把话说白了吧,只不过是自我安慰而已,企盼来年的日子红红火火、人寿年丰、六畜兴旺的意思。”

洪四家听了,感慨地说道:“关东的物产就是丰富,真是养人的好地方。在俺山东老家,烧柴奇缺,想搂把引火柴禾都难。就是财主家过年,也舍不得拢火。”

杨德山笑了笑,说道:“正像你说的,某这旮就是不缺柴禾。像树枝子、枯树杆啥的,到处都是,只要勤快,不愁没有烧的。其实点旺火这一说呀,一是盼想驱使,二也是有那东西来填空,三是没事儿干,用来打发时日,多遗忘点儿愁烦事儿而已。穷人年年烧旺火,见谁家时来运转过上好日子了?我刚才说了,只是一种自我安慰,企盼有好日子过罢了!其实是‘做梦娶媳妇,净想好事儿。’”

听杨德山这么说,洪四家只觉得自己刚才问的话实在多余,因此不再言语,只管低着头劈柈子。

过了一会儿,杨德山说道:“兄弟,够了,甭劈了。”说着,把劈好的柈子架成一堆。

摆好柈子,杨德山又把对联与“挂钱”、门神等拿出来,便与洪四家依次贴起来。大门口贴的一副联是:善良人家缘结善果,勤俭持家福寿满门。横批:人寿年丰。北屋门贴的一副联是:瑞雪迎春春来到,万紫千红福满园。横批:风调雨顺。东屋门贴的一副联是:人间自有真情在,热心能解万丈冰。横批:桃园遗风。

马厩与猪圈也都贴了“六畜兴旺”等字样。对着大门口,杨德山在路南立了一块土坯,上面贴了“出门见喜”四字条符。

灶王爷的美联,年年都是那句话: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横批:一家之主。

把“灶王爷”奉为一家之主,这事起于何年何月,已无从查考。但看家家户户都虔诚至致,从不敢含糊,可见其在百姓心中的重要性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想纵观人类几千年的发展史便知道了,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历代除了统治者与达官显贵们过着奢靡的生活之外,而平民百姓几时温饱过?凭心而论,可说时刻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强忍着半饥半饱的折磨,苦苦挣扎在生死线上,都饿怕了。所以,只要家中灶火不灭,那便意味着日有充饥之食可待,哪管是糠菜相拌,只要能解饥饿之苦,人生之愿足矣。

如果站在这样的角度来洞察问题的实质,对于这样的诉求、寄托与企盼也就不难理解了!

另外,屋里的粮囤与屋门上也都倒贴了大大的福字。更有“抬头见喜”等吉祥条符贴在抬头能见处,花花绿绿,醒目扎眼。

一时间,庭院“旧貌换新颜”,都沉浸在辞旧迎新的喜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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