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坐在布林对面的椅子上,听着他跟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时候,我是震惊的。……中世纪风格建筑,一只小萝莉和……妄想症,这一切都不用解释,用我左脚小拇指想我都知道布林肯定有问题,只不过他竟把这么见不得人的一面和我分享,我是不是应该意思一下告诉他我还是个处男。
“你今晚叫我来就是为了讲个笑话吗?还要穿着正装?”我看着他。
“这是最终结论,后面有历史证据不过为你省了。”布林耸耸肩。
“我感谢你的用心,但我是个现实主义者,除非你让魔鬼出现在这个地方。”我反驳他。
“这有点困难。”布林无奈,“你知道魔鬼一般只在他想要某个东西的时候出现,而现在他们想要的东西非常少……”
我并不意外,像我这样杀人不眨眼世界观端正的人怎么会相信他的鬼话。
“那我坚持我的意见。”我有点失望,我以为布林会告诉我类似“你其实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之类的事,那样至少会有趣一点,虽然我不觉的我会有这么胖的兄弟。
“好吧,让一个人相信魔鬼存在确实很难,但是你迟早都会相信的”布林信誓旦旦,“而且,这也关乎我的命运……”
吱呀,小女孩推门而进,“是时候了。”
“好的,我马上出发。”布林对小女孩点点头。
“喂,你刚才说什么命运?”
“没什么,这跟你没有关系。”布林站起身,他的表情难以琢磨。
他早已穿戴整齐,右手直接拎起了行李。“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出去几天,你要帮我在这里照看这位珂露薇小姐。”
“可以拒绝么?我讨厌小孩。”我想要推脱。
“算你酬金。”
“包在我身上,我会做的很好!”我拍着胸脯。
“……”
我站在门口,望着街道远方,布林的计程车在夜色下渐渐远去,夜晚的街道轻微的寒冷,冷风吹的广告牌啪啪作响。我转过身,珂露薇小姐的脸出现在二楼的窗户,这个距离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很快就消失了。我打开布林给我的纸条,他上车前塞进我的手里,上面只有几行文字:不要去地下室,不要动任何东西,不要大声尖叫,不要好奇。不知道的事问珂露薇小姐,切记,别问年龄。
这些文字下面都有标注,尤其‘别问年龄’这个句子被歪歪扭扭的画着圈,连着一个骷髅头……难道这是句诅咒?
我回到客厅,珂露薇小姐已经在那里了。今晚的一切都太过突然,让我一时难以适应。不过一想到此后一段时间要和一个小女孩单独居住,内心就有些小激动呢!
“珂露薇小姐,你和布林是什么关系?”为了可以更好的相处,我决定先了解她。
她合起手中的书,放在自己的双腿上,“叫我珂露薇就好了,我只是来帮助布林先生。至于什么关系,应该是合作者。”
我一头雾水,“你要帮助他什么?”
“这个可不能告诉你。”珂露薇眨着大眼睛,认真的看着我。
“那好吧。”我抚额。这俩货果然是一个道上的,不过小小年纪就精神不正常,真是太可惜了。
“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就叫我刘好了。”
“刘?”珂露薇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头,好像迷惑不解。
“我有一半亚洲血统,我的母亲是一位华人。”我不常提起姓名,有些时候我只出示证件。
“我知道了,刘。”珂露薇点点头。
“很好,我们知道了彼此的名字,那我们从现在起就是朋友了!”我友好的伸出手,面带微笑。和小孩子做朋友,可以更快的找到他们被列为目标的亲人,这招我屡试不爽。
珂露薇脸上突然浮现出交上朋友的喜悦,如此明显,这让我有些奇怪。
“珂露薇,你不上学的吗?”
“我知道校园生活,但是我从没有参与其中。”珂露薇脸上是神往的表情。
“你今年多大……”我脱口而出,突然想起布林的警告,及时的打住,不过已经太迟了。
“已经20岁了呦,如果按你们的方式算的话。”珂露薇微笑,好像在期待我的反应。
“怎么可能,看上去明明才13岁的样子。而且这个身高……”我满脸惊讶,忽视了她话里的一丝异样。
我瞥见珂露薇低下了头,耳朵通红,突然她在我眼前消失,空气中只留下残影。脖子后面感觉到一阵冷风,随即我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高高抛起,瞳孔里天花板由远及近,接着又重重摔回地板上,意识就像脆弱的水晶,一下子摔的粉碎……
我睁开眼,已经第二天的早晨。坐起身,全身疼得我龇牙咧嘴。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珂露薇消失了,然后我被附身似的飞了起来,结果就坠机了……现在只感觉头痛欲裂,昨晚的难道是幽灵,还是布林所说的魔鬼,珂露薇应该没什么事吧。我想了半晌,毫无头绪,还是先下楼再说。
我睡得屋子在这栋建筑的二楼,和煦的阳光照射进来,墙外是风吹过树叶的哗哗声。
沿着楼梯向下,扶手是哥特风格,上面雕满了羽翼和白色的十字架。
我来到客厅,珂露薇不在这里。木质地板上有一处明显的凹痕,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我喊了一声珂露薇的名字,没有回应,我开始去其他的屋子寻找。在厨房的桌子上发现一份早餐,刚刚做好的样子,看来珂露薇应该没受伤害。找遍全部房间,并没有珂露薇的踪迹,她会去哪呢?
这天直到傍晚,夕阳西下,屋子里光线渐渐灰暗,我坐在客厅擦拭我的M60转轮手枪,看向地下室的方向。这栋房子除了地下室都已经被勘察过,然而珂露薇还没有出现,布林警告过我不要去地下室一定有原因,但是没办法了,如果地下室也没有我就要去街道上找她,或者发个寻人启事……
我打开地下室的灯,推开门,是一条向下的楼道,不是很长,两侧墙壁贴满白色的木质装饰。等我走到楼梯底部,则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上面绘有日月和六芒星,通过线条和圆圈构成某种仪式似的图案。
我右手持枪,左手先试着推了推,结果纹丝不动,而且门上并没有钥匙孔和门栓。看来这是早就封死的,估计珂露薇不会在地下室了。我松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左脚不小心踢到了台阶,突然踢到的部分明显凹了进去,我下意识踩到底,身后传来齿轮转动得声响,金属门随之向里打开。
面朝着一片黑暗,我用大拇指把手枪的击锤扣起。虽然我否决了布林,可我总感觉这栋建筑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这逆时代的装饰风格,布林那扭曲的世界观,和昨晚迷之晕倒……都好像在提醒我,在常理之外,还有另一种规则悄然运转着,一些未知的东西在阴暗处滋生,每时每刻都在盯着光明处的我们。
走进黑暗的地下室,打开手机光源,能照到的地方有限。我四处探照一番后,在右手的墙壁上发现一个绳索,轻轻一拉,就在不远处的蜡烛霎时亮了起来,吓我了一跳,然后是另一支……黑暗中蜡烛依次亮起,烛火的光亮微弱,不过总算可以看清一些东西。
地下室空间很大,桌子和柜子上散乱的摆放着书籍和瓶瓶罐罐,瓶子上都有封纸,每个瓶子大小不同,有的全黑有的则是蓝绿相间,凌乱的标签上是希伯来文或别的什么古老文字的注解。我走到尽头,不敢触碰任何物体。这些玩意一看就很古老,又充满了神秘,瓶子里的也许是未知生物的器官或者是从未现世的文物。
我挠挠头,珂露薇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第一眼看到这里的时候就应该确认的。就在我准备转身的时候,一个横倒的柜子引起我的注意。这里的一切都蒙上了尘土,就连蜡烛上也没有近期点燃的迹象,但这个柜子却很干净,表面是考究的深色牛皮,而且上面还镶嵌有纯银的十字架,难不成里面装有吸血鬼?
我心里微微踌躇,坚定的意志开始动摇。如果我打开它,里面是空的,我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如果蹦出了个吸血鬼,我就让他尝尝我厉害,然后再去睡个好觉。对!就这么决定了!
我瞄着柜子,将手机放进口袋,左手拉动铁环。在那打开的极快的瞬间里,我的精神紧张到极致,突然眼前出现了个人偶似的的东西,惊出我一身冷汗。
我看着那个东西,她一动不动,我也不敢开枪,但是看上去怎么有点眼熟……天哪,这不是珂露薇吗?
那金黄色盘起的头发,白皙的皮肤,和介乎孩子和青年之间的身高……一定是她没跑啦!我把枪插回口袋,呼出一口气。突然,我害怕到无法呼吸,恐惧像幽冥之手,紧紧摄住我的心脏,因为我突然想到——她为什么会睡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