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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怅望佳人何处在,行云归北又归南(十二)

(十二)

咸通三年冬(862年)江陵

江陵,对于他人来说,是个灼灼繁华的地方,对于鱼幼微来说,却是孤寂寥落之地。

在江陵的日子里,她把自己关在一幢小楼中,读书,饮酒,赋诗,等待着一个永远不会等到的音信,更为悲哀的是,她本人也知道李亿的音信已不可能到来,却还是等待,不等待,还能做什么呢?

在这百无聊赖的日子里,她常常把自己灌醉,回忆过去的温存,回忆与李亿的初识;回忆与李亿一起衣锦还乡;回忆与李亿在翡翠楼的恩爱缠绵;回忆李亿在她耳畔私语的情话绵绵。他的味道,他的容颜,他的背影,在她敏感的心里入梦。

只是,梦消逝得比风还要快。

此间,也多有访客慕名而来,但她都以身体不适为由谢绝。转眼,快到春节了,想要拜会她的人不减反增,托吴妈传话的更是络绎不绝,打破了她长时间里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的心境。

吴妈是她的房东,一位五十岁上下的妇人,年轻时也读过一些书,后来嫁给了一个卖药的商人,家里家外地操持,书卷气也被消磨了些,但因为早年的经历,对读书人还是很看重,也正因为如此,幼微才得以以较便宜的房租租下这间小楼。吴妈没有孩子,就将这份母爱释放到了幼微身上。面对那些拜访者,吴妈就像一位招女婿的丈母娘一样,入不了她的法眼压根就没戏,只有她先相中了,才会传到幼微耳朵里去,但幼微如果坚持不见,她也不会生气,而且不厌其烦。幼微对她也是心怀感激,还常常为此内疚,认为这样做很对不起吴妈的关心,但这些年的风波已让她身心憔悴,再也无心拜会那些文人雅士。

这日,她还是同往日一样在窗下读书,消磨时光。吴妈来访,依然是带了求访者的嘱托。幼微见了吴妈,十分高兴,请坐奉茶,如孝媳妇侍奉公婆一般。吴妈也不客气,道明来意。幼微其实谁都不想见,又怕吴妈不高兴,因为这段时间她拒绝了太多的访客。吴妈看出她心意,和蔼地说:“姑娘不要太在意,吴妈我知道你心有千结未解,没心思理那些个好附庸风雅的酸楚文人。吴妈我今天是替三个小妮子当说客来的。”

“三个小妮子?”幼微糊涂了。

吴妈笑道:“是啊,都是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妮子呢!据说她们是千里迢迢从长安来的,无论如何要我把这个送到你手上,请你过目。”说着,取出一块绢帕,递给幼微。幼微接过,见绢帕上竟抄录着一首七言排律诗,这种诗体音律难以把控,句长则调弱,韵长则体散,故极少有人会去写这种诗,历来名篇也极少,即便杜工部的诗集中也仅有数首。

幼微来了兴趣,便将这首诗历览了一遍,诗云:朱楼影直日当午,玉树阴低月已三。腻粉暗销银镂合,错刀闲剪泥金衫。绣床怕引乌龙吠,锦字愁教青鸟衔。百味炼来怜益母,千花开处斗宜男。鸳鸯有伴谁能羡,鹦鹉无言我自惭。浪喜游蜂飞扑扑,佯惊孤燕语喃喃。偏怜爱数螆蛦掌,每忆光抽玳瑁簪。烟洞几年悲尚在,星桥一夕帐空含。窗前时节羞虚掷,世上风流笑苦谙。独结香绡偷饷送,暗垂檀袖学通参。须知化石心难定,却是为云分易甘。看见风光零落尽,弦声犹逐《望江南》。题名处书光、威、裒三姊妹候教。

幼微读来眼前一亮,赞其精粹。吴妈见她流露出欣喜表情,前所未见,知道她已有惺惺相惜之感,故意问道:“见还是不见?”她还浸在诗中,被吴妈这么一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随即对吴妈说:“您老真是慧眼识珠,这姊妹三个才华横溢,远在我之上,应该我去拜会她们才是。”吴妈笑道:“你到江陵这么长时间了,吴妈我可是第一次听你这样夸奖素不相识的人啊!”

“实话实说嘛。”幼微一笑置之。

午饭过后,她女扮男装出了门,来到三姊妹落脚的客栈,正欲敲门,门竟先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位年纪约只有九岁的少女,眼波灵动,未染俗尘。少女满脸惊惑,问:“公子你是?”幼微这才想起自己男装打扮,少女是在同自己说话,忙回道:“请问住在这间房的是叫光、威、裒的三姊妹吗?”

“我就是裒,你是?”

“我是鱼幼微,特来拜会三位才女。”幼微笑答。

“可是,鱼幼微不应该是..”少女稚气的脸上惊惑未消。

幼微迅速将头巾摘下,一头乌黑的长发顺肩披落下来直垂腰际,随后笑道:“鱼幼微应该是这样的,是么?”

“你真的是幼微师傅?”少女将信将疑。

幼微第一次听得有人称呼她为师傅,心里感觉怪怪的,又有些好笑。她俯下身子,努力让自己和那位少女处在一般高的位置,说:“是,本姑娘就是鱼蕙兰。”说完莞尔一笑。那少女瞬时转惑为喜,忙跑进房内呼喊姐姐。不一会儿,只见三名少女一齐朝门口迎来。

幼微见这三名少女个个生得灵秀俊俏,具是美人胚子,最大的那个不过十五岁左右,梳着长辫,眼波横秀,袅袅婷婷;二妹十二三岁,眉黛青颦,正值豆蔻;最小的就是开门的那位自称裒的九岁少女。她们用一种惊喜万分的眼神打量着幼微,似乎仍沉浸在不可思议的幻梦中。

“你们就是光、威、裒三姊妹吧?我可以进去吗?”面对她们的天真,幼微有些小小的无奈。

“哎呀!幼微师傅快请进。”三姊妹这才如梦方醒,大姐忙招呼道。

屋内陈设简单,朴素,可以看出这是一间普通客房,而且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我叫光,这是我二妹威,那是三妹裒,我们姊妹三人早在京城时便仰慕幼微师傅的大名,这次来江陵也不曾想过能见到师傅,刚才真是失礼!”那位十五岁的大姐介绍道,并对刚才的怠慢道歉,她身后的两位妹妹只是害羞地笑。

幼微听了,颇感惭愧,握住大姐光的手,说:“你们这样师傅、师傅地叫,岂不是把我叫老了。这样,我年纪比几位妹妹痴长几岁,你们以后就叫我姐姐吧。”幼微的手光滑温软,让大姐光感觉到一股暖流,不觉热泪竟盈眶而出,含泪道:“我们三姊妹父母早亡,我这个姐姐既当爹又当娘,拉扯着两个妹妹,今天遇到姐姐,犹有种遇到多年未见的亲人的感觉。”话到此处,身后的妹妹也跟着动容,掩面哭出来。

听了大姐光地哭诉,幼微不免想到自己,也是父母早亡,流落青楼,虽然平日里只是做些浣衣的活儿,并不出卖肉体,但毕竟沦落风尘,终身都脱不下风尘女子的名声了。感慨身世浮沉的同时还有些羡慕这姊妹三人,虽然同样命运多舛,但还可以互相依靠着走过来,不至于堕落。

“妹妹不哭,岁月艰辛,不都走过来了吗!现在,我不是又多了三个好姊妹吗?”幼微安慰道,其实此时的她更为脆弱易碎。三个姊妹频频点头,将眼泪擦干,露出笑脸,如迎春花开。

“你们在这里住多久了?”她询问道。

“我们来了有三天了,盘缠带得不多,好容易找到吴妈,她告诉我们姐姐你从不见客,但可以帮我们传个信,只是希望可能不大。”

“我们姊妹三人后来也不抱什么希望能见到姐姐,刚刚还准备让小妹去退房,回长安了呢!”

大姐光和二姐威分别说道。

“对,是该退房了。这样,你们先把房间退了,一起搬到我那里去住。”

“这怎么好意思,太不方便了。”三姊妹没想到幼微居然会邀请她们去她的居所住,具流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住的地方虽说不是特别宽敞,也有两间卧室,不比你们窝在这一张床上强?房东吴妈也是个好人,她一定会喜欢你们的。只要你们不嫌弃姐姐我这个天涯沦落人。”

幼微一席话直说得三姊妹无言以对,只有同意。于是,她们立即退了房,带上不多的行李,随幼微来到她租住的小楼。这幢小楼坐落在江陵被冷落的角落,住着这个世界最孤独的女人。三姊妹的到来,让它稍稍有了些人间烟火,也让那个孤独的女人感到丝丝慰藉。

她请来吴妈,给了她一些散碎银子,拜托她准备酒菜,要招待三姊妹。自从来到江陵,吴妈还从没有见过她这样开心过,欣然应允。

晚上这顿饭,像极了四个姊妹的家宴,幼微同光、威二姐妹斟酒碰杯,谈天说地,小妹裒年纪尚小,端了一小碗饭坐在那看姐姐们诗酒唱酬,好不开心。几位女诗人才貌俱佳,诗酒相当,自然是无拘无束,气氛融洽。

在这酒意酣畅的气氛中,几位才女已有几分微醺,幼微借着酒兴轻舒广袖,翩翩起舞。没有弦乐,三姊妹以碗箸作方响,为其配乐。一曲舞罢,台下响起掌声一片。

“姐姐诗文堪称绝妙,舞姿也是绝美。”光赞叹道。

“是啊,姐姐才艺双馨,真是名不虚传。”威也赞同地附和。

幼微醉态萌发,不停端杯与两姊妹对饮。

“自古有斗酒诗百篇之说,今日酒已尽兴,姐姐可否让妹妹们领教一二?”裒不知什么时候也插上一句。酒席间的诗酒唱和刚巧也勾起幼微的诗兴,又见三姊妹求诗若渴,当即应允下来。三姊妹喜出望外,忙收拾桌案,腾出地方就要铺开宣纸。幼微挥挥手,说道:“有笔墨即可,就不用费纸张了。”

“那姐姐是要在哪里题诗?”三姊妹一脸疑惑。幼微笑而不语,从衣袖中掏出一块绢帕,正是三姊妹题诗的那一块。

“姐姐这是?”

“来而不往非礼也,今天姐姐就借妹妹们的诗文和一首次韵,借花献佛。”

一只玉手提笔而书——昔闻南国容华少,今日东邻姊妹三。妆阁相看鹦鹉赋,碧窗应绣凤凰衫。红芳满院参差折,绿醑盈杯次第衔。恐向瑶池曾作女,谪来尘世未为男。文姬有貌终堪比,西子无言我更惭。一曲艳歌琴杳杳,四弦轻拨语喃喃。当台竞斗青丝发,对月争夸白玉簪。小有洞中松露滴,大罗天上柳烟含。但能为雨心长在,不怕吹箫事未谙。阿母几嗔花下语,潘郎曾向梦中参。暂持清句魂犹断,若睹红颜死亦甘。怅望佳人何处在,行云归北又归南。

只消片刻,几行清明靓丽的蝇头小楷已然落成在绢帕的背面,与三姊妹的诗文比邻相映。得到幼微如此赞美,三姊妹既激动又羞怯。

“我姊妹三人何德何能,能得姐姐如此盛赞?”光羞赧道。

“妹妹们年纪轻轻,有这般文采,真是难能可贵。今日能与三位妹妹结识,亦是三生有幸。拙作一首,相赠与妹妹们也算实至名归,切莫谦辞。”

“这是最珍贵的礼物。”光接过绢帕,感谢道。

“好了,我们继续喝酒。”幼微今晚心情愉悦,似将那段孽情抛诸脑后,只道畅饮。

“时候不早了,姐姐早些休息吧!”三姊妹见幼微已醉,劝道。

幼微撑了个懒腰,轻轻打了个哈欠,道:“是很晚了,妹妹们也都累了,我们都早些休息,明日还要一醉方休。”醺醺然的姿态万分撩人,三姊妹看了都心旌摇曳,更别说那些男人,那句“若睹红颜死亦甘”更像是自诩。

三姊妹搀扶着幼微回房,为她宽衣解带,安顿就寝。躺在床上,幼微迷迷糊糊地就入梦了,红彤彤的脸蛋挂着盈盈笑意,看来是个美梦。

光对两个妹妹说:“你们也回房休息吧,我留在这儿照顾幼微姐。”

“大姐你也早点休息啊!”威和裒道过晚安,便回房休息去了。

这晚,光不敢睡得深沉,躺在幼微身边,屏息凝听着她的气息,担心她因为喝了太多酒生出什么状况,但一整夜下来,幼微的气息都非常和顺,光也终于轻松地长舒一口气。

天刚微微亮,姊妹们尚还沉醉在梦乡当中,光已经早早起来为大家准备早餐了,作为三姊妹的大姐,常年来独自抚养两个妹妹的经历,让她的身上散发出母性的气质,虽然她还只有十五岁。

卧室,幼微的头还昏昏沉沉的,微微睁开眼睛,只觉头顶两侧有些痛感,昨夜一晌贪欢的场景在脑海深处已经模糊不清了。突然,从门缝飘进来一股香味,她闻香而起,循着香味寻去。

“幼微姐你起来啦,昨晚你酒有些高了。”光正在厨房熬着汤,见幼微起床了,便和她打招呼。

“昨晚,我肯定失态了吧?”幼微一手扶着还阵阵作痛的头,一边不好意思地说。

“哪里有,姐姐昨晚高兴得很,不仅吟诗作赋,还歌舞助兴,让姐妹们大开眼界呦!”

幼微听了,想象着昨日的丑态,羞得面红耳赤,恨不能飞天遁地。

“姐姐先喝碗汤暖暖胃。”光盛了一碗鱼汤递到幼微跟前。幼微尝了一口,顿觉香浓味美,舌尖婉转着一种似曾相识的醇香——是国香的味道,不免有些伤感。

“这是你熬的?真香,很久没有品尝过这么美味的鱼汤了。”

“我父母过世得早,要拉扯两个妹妹,自然而然学会了一些烹饪手艺,简单糊口而已。”

“妹妹太谦虚了,这鱼汤的口味让我想到旧时的一位姐妹,她熬的汤同这一般香醇。”

“是嘛,想必那位姐姐也一定是天姿国色吧?”

“是的,她很漂亮,我们认识有四年了。”

“那她现在在哪儿呢?”

“襄阳,可能已经嫁人了吧!”幼微幽幽叹了口气,本是件好事,但却从她的口气中听出淡淡的忧伤。

“好香啊!我们都饿了。”威和裒刚从梦里出来,循着香味找来了。

“你们两个馋猫,快去洗漱,早餐就快好了。”光用慈母般的语气招呼着两个妹妹。威和裒淘气地撇撇嘴,听话地去了洗漱间。

光张罗了一桌丰盛的早餐,除了鱼汤,还有馄饨、肉夹馍、毕罗和索饼,皆是长安美食。

“没想到妹妹的手艺这么好,即便在长安,也未必能吃到这般美味,今天算是大饱口福啦!”幼微夸道。

“那是,姐姐可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贤淑女人,谁要是娶了去,绝对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啊!”裒冷不丁地嬉笑一句,威和幼微笑得前仰后合,也跟着连连称是。

“去你的,吃饭堵不住你的嘴。”光脸颊通红,夹起一块肉夹馍往裒嘴里塞,还作要打人状。

“哎哟,姐姐饶命,姐姐饶命,小妹再也不敢了!”

“下次再胡说,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下次啊!这些话我绝对只对姐夫一个人说。”

“你..看打!”

“哎哟,姐姐莫打,姐姐莫打!”

看着光和裒两姊妹这样纯朴天真地斗嘴打闹,幼微捂着嘴咯咯地笑,这场景也和那碗鱼汤的味道一样,似曾相识。

“谢谢你们,真是许久没有尝过这些面食了,还真有些怀念长安了呢!”吃完早餐,幼微和三姊妹聊天道。

“我们素昧平生,姐姐能以老朋友相待,同吃同住,不分你我,如今再这般客气,我们三个真不知要如何是好了。”幼微的话让光感到受之有愧。

“姐姐若是挂念长安,为什么不回去?”威不解她为何离开长安。

幼微不语,侧目窗外,可以看见不尽的长江滚滚而流。少顷,她对三姊妹道:“你们若是近日无事,就在江陵多呆上些时日,过了元宵节再走吧!”现在距离正月十五元宵节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三姊妹有些惊愕,不知道幼微有何用意。

“这样的话叨扰的时间未免太长了。”光有些不安。

“什么叨扰,没有的事,妹妹们在这里陪我,我心里是说不出的开心,就这样决定了。”

“姐姐是有什么事情吗?”裒毕竟年幼,怯生生地问道。

幼微见三姊妹神情肃穆,想必是刚才说话的语气太生硬,教人心生畏怯,随即笑道:“没什么事,只是想看花灯了,想请妹妹们陪我一同去看。”

“花灯?元宵节的花灯吗?”裒好奇地问。

幼微浅笑颔首。

“太好喽,要看花灯去喽!”裒高兴地跳起来鼓掌,显露出一派童真。

“这花灯是不是对姐姐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啊?”威似乎从幼微的笑容中觉察出异样。果然,幼微的笑容在这一刻凝固了一下,可也仅仅那么一下,瞬间又若无其事地笑道:“没有,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昨晚梦见了,就想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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