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砰,当,啪,?那个拟声词才是合适的选项?来描述破门而入的感想。还是一个字的“怕”?
“老子再也不忍了,佴儿,你动作就不能小点吗?影响老子睡觉了。”踹开门,指着站在桌前的佴儿说。
没有人说话,包括佴儿。就那样静静的被顾佶骂了半个小时,直到她累了,不再张口。
大清早,无法预料的剧情。出宿舍,一片空白,脑海显现不出半个字眼,小口讲不出半分还击,好像只是自己的错。
难以思考,难以解释对错。仅仅相处半个月,便树了敌,自己好像一直都是惹人厌的。迷迷糊糊,走向教室,听不见身后偶一的喊声。
“佴儿,你别放在心上,顾佶就是有病,你看她啥时候给过咱俩好脸色?正常人怎么能和病人计较。你大人有大量。她说的话就当是废气排出,戴上口罩就好。”偶一说。
“我没事,只是一时反应不过来,说不出一句话。”
“你就是太老实了。唉,她就是欠,自己神经衰弱,别人就不能活了?有本事搬出去呀。咱俩也真够倒霉的,跟她一个宿舍。就是看你好欺负,怎样都不说话。”
说的激情高涨,仿佛事情到自己头上,会有别样的应对方法。多可笑,当她面对今日同样境地,和佴儿一样的不知所措。
可,这是好朋友的安慰,偶一和佴儿因顾佶结成生死同盟,可,两个人的抗争抵不过一个人的凶猛进攻。
“咱俩为什么就这么怂,每次面对她的骂骂咧咧都只能忍气吞声。”偶一无奈地说。
为什么呢?不想被人讨厌。可,也许,自己存在的本身就是不该的。
“她害了我儿子,难道还要她害我孙子吗?”
“佴儿是我女儿,凭什么要我用我的钱送别人的孩子去留学。”
“女孩子早晚是别人家的,她以后生的孩子姓佴吗?”
“多可笑,您难道就不是女的吗?何苦贬低自己呢?”
“自从我嫁到佴家,就和娘家没任何关系了,这才是女人的本分。”
“说得好像您姓佴似的。”
“别说了,”爸爸朝妈妈吼。“佴儿今年不去留学,以后再去吧,她还小,你不是也舍不得吗?”
“我舍不得?多好的借口,佴儿是你的孩子吗?佴儿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吗?你凭什么这么对我的孩子?就算离婚,财产也有我的一半,你休想动一分我的钱。”妈妈坚决地说。
“你的钱?你挣一分了?都是我儿子辛苦挣的。”
“真可笑,施害者反倒成了受害者。天理昭昭,佴慷杰,你不是人。我王澜这辈子算瞎了眼,嫁给你。”
“后悔了?后悔离婚啊,别耽误我儿子生儿子。”
“妈,你别说了。”爸爸吼。“我不会和王澜离婚的,你不要再说这种话。”
终于,救命稻草般的话,让妈妈眼里充满渴望,写满可能。“佴儿留学的事,今年就算了。”一锤定音。再无反悔余地。
没有人注意站在门口,隔着门缝观赏闹剧的佴儿。风暴过后的家里,满是惨淡。不理爸爸、奶奶嫌弃的妈妈很可怜。妈妈不理,奶奶不爱的爸爸很可怜。但需要将话儿重复两遍的佴儿也很可怜。
都是自己的错,家才变成如此模样,佴儿开始萌生可怕的想法。不像成人世界的责任互推,单纯的孩子更喜欢揽责任,即使那份责任从不该属于自己。当缺乏保护系统的庇佑,外来的侵入总来得那么容易。15岁的孩子,敏感又多疑。佴儿不知道,当无法及时修复保护层,人生便成了别人怨气的储藏室,更可悲的,自己还满是对不起。当意识到,还原是多么不可思议。
不说不错,不做不错,小心翼翼更没错。
可佴儿不明白,当以小心翼翼为生活的坐标,别人眼里的自己就被标上软弱可欺。逃避,从来就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优方法。当然,生而为人,本能,遇事,躲避总是第一。没有人夹道欢迎困难的到来。也没有人列队欢迎孤独抵抗。当只剩将情感深藏心中,该是多么落寞。更多时候,渴望一个肩膀,期盼温暖声音,希望一句‘没事,有我’。可遇不可求,是多无情的前提,让多少人只有自己蜷缩在角落。但当无退路,就该学会勇敢。可,谁知道,开始,有多难?
“别想了,告诉你一件开心事。据说,咱们的高级计量经济学老师是一超帅的小伙儿,不是老头儿哦。说是不比咱大几岁,世界名校毕业的高材生,家境又特别好,简直就是用来让人顶礼膜拜的。期待明天的高级计量经济学。我肯定是很变态了,竟然因为老师的长相,期待那么变态的课目。”偶一满是少女的想象,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