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以后,黄彧一个人在阳台上写作业,不过他真心没心思,因为他这时满脑子想的全是董菲菲的事。
就在此时突然门铃声响了,母亲正在房内照顾奶奶,这些年奶奶卧床全靠母亲一个操持。黄建平起身开了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不认识的大胖子,一脸的苦大仇深,手上拎着大包小包,后面还跟着两个随从,从穿着上来看似乎还是个大款。黄建平第一反应就是这位肯定找错门了,不过他也没好意思直说,而是客气地问道:“请问您找哪位啊?”那个胖子立刻满脸堆笑,可是他的笑真是比哭还难看,客气地回答道:“请问黄贤勇老先生是住在这里吗?”黄建平一听一愣,这位还真是冲着自家来的,黄建平笑着说:“是的,他是我爸,不过他不在家,要不您先进来坐,有事您跟我说。”胖子高兴地答应着就进了屋,黄建平让他换拖鞋,这胖子倒也实诚,说不用麻烦了,直接就把自己脚上那双价值上万的皮鞋给甩到了门外,光脚进了屋,后面两个随从也依葫芦画瓢,看得黄建平是哭笑不得。胖子坐在了沙发上,两个随从在他随后站着。黄建平给他们倒了三杯水,那两个随从也不喝,胖子倒是先开了口:“我姓卢,叫卢德俊,是个做生意的,这次我登门是特地来找黄老先生救命的,不知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呢。”黄建平笑着说:“我父亲早两年去了外地,那里不通电话,也就逢年过节的会来个信,你要找他恐怕真是难了。”卢胖子一听立刻显得不知所措,他满头大汗地问道:“那黄老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呀,我这儿等着他救命呢。”黄建平苦着脸说:“这个嘛,我也说不好,不过年内恐怕是回不来了。要不这样,您有什么事你和我说说吧”卢胖子想了想便开口说道:“哎,这事说起来真是丢人显眼啊,我从商几十年,从一个城隍庙摆摊的小贩做到今天的成绩,不说有多么风光吧,但至少也算是小有成就。我有个儿子叫卢海明,在读中专,他是我的独子,从小一家人都宠着他,把他惯了一身坏毛病。他平时就喜欢乱花钱,不过我不讲究这个,因为我有钱啊。可惜啊,说来也怪我,光顾着挣钱,对他的管教是疏于过问了,这个臭小子前几天为了一个女同学,和学校里一个小流氓起了冲突,被人家打成了重伤。打人的小流氓虽然被劳教了,可是我儿子也因此进了医院,本以为在医院躺几天就能恢复,可是这都躺了三天了还是重度昏迷,医生说他是内出血,医院没办法。于是我干脆不让他住院了,在家里找了个私人医生,自己看着也放心,不就是花两个钱么,我不在乎。可是那医生也对体内的淤血束手无策,他说自己是血西医的,对此类症状实在不擅长。听说中医的活血化瘀之术对此类症状有奇效,于是我是到处寻访啊,可是大多数中医看了以后都不敢动手治疗,因为我儿子除了内伤还有外伤,下手轻了怕治不好,重了呢又怕把人弄死,于是我出高价请名医,虽然其中有几个骗钱的也来我这想碰碰运气,都被我带进了警察局,我几经打探才得知黄老先生的下落,要是黄老先生肯出手相救,卢某人一定重金酬谢。”黄建平听完以后心想,父亲黄鹊神医的名号在解放之前的长三角地区那可是响当当的,可惜上世纪六十年代时被打了下去,也就从此销声匿迹,现在还知道这个名号的恐怕也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了。不过这个名号虽然让父亲风光一时,但也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灾难,所以全家人对于黄鹊神医这个名号大都不太愿意提及,而且自那以后若非生死时刻父亲也不再会施展医术救人,也不让儿子和孙子这么做,所以卢德俊知道这个名号也让黄建平有点意外。不过黄建平却也镇定地说:“卢先生过奖了,我父亲也就是个土郎中,如果连现代医学和几个中医老专家也治不好的话,恐怕我父亲也是无能为力啊,您还是去找找别人吧,别给孩子病情耽误了。”一听这话卢胖子真是急了,他满头大汗地说:“黄先生,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我来这之前那可是了解过情况的。当年的上海滩,黄鹊神医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啊,要不是红卫兵。咳,咳。”说到这里,卢胖子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有意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黄先生啊,我真的就这么一个儿子,你无论如何得帮帮我啊。要是黄老先生不在的话,你母亲黄老夫人要是能出手相救的话,我也是感激不尽的啊。”说着就要给黄建平跪下,黄建平一面扶起卢胖子一面心想:完了,今天算是踩到口香糖了,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这胖子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咱家的老底查的是清清楚楚,再想要推辞,恐怕也是难了。卢胖子见黄建平似乎有些动容,赶紧乘胜追击,他从包里掏出了厚厚的一打人民币,一捆就是一万元整,一共五捆塞到了黄建平的面前央求着说:“黄先生,这是一点心意,不管事儿成不成,您都收下,就当我这个做晚辈的给二老的见面礼,还有我这带了些补品,给老人家补补身体。还有还有,我知道黄老夫人信佛,我特地从庙里请来了这尊纯金的观音菩萨,保佑你们全家出入平安。黄先生,我求求你,求求你啦!”卢胖子说着说着又掉下了眼泪,面对着此情此景黄建平也是带着一副无奈的笑容说:“不瞒卢先生说,家母呢,几年前得了怪病,瘫痪卧床多年,家父也正是为了救她才出门寻药,至今未归,他们二老恐怕都无法给令郎看病了。”卢胖子听完一脸的迷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黄建平却又接着说道:“不过小弟也略同医术,都是家传的手艺,我父母也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如果卢先生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为令郎看看,不知卢先生意下如何?”卢胖子一听先是犹豫了一下,不过才片刻时间他就做出了回答:“好,黄先生果然义薄云天,多谢,多谢。如果方便的话是不是现在就随我走一趟呢?我的车就在楼下。”黄建平一想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都答应帮人家了那就走一趟吧,于是他说:“好,那我们现在就走,不过这钱和礼物你还是拿回去吧,我这无功不受禄,拿你这么多钱不合适啊。”说着就把那五万块的一打钱推还给了卢胖子,卢胖子死活不肯收,双方在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推脱辩论后终于一致决定:钱和纯金观音卢胖子拿走,礼物黄建平收下。于是和家里简单交代了一下,又收拾了一点东西,黄建平便随着卢胖子的车一同离开了家。
老爸走了以后,黄彧悄悄地走到了那堆礼物面前,开始逐个的查看,有燕窝,人参,还有瓶叫不出名字的补酒,里面泡着的药材十分昂贵,就算把大头退还了卢胖子,这剩下的小头也是价值不菲啊,最起码也得值个五位数,这也让黄彧这个从小艰苦朴素的孩子开了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