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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不可思议的速度

洪锦荣开车载着俞快在前,卫氏兄弟开车在后跟着,两车一前一后从一个特别入口直入到置业大厦地下车库,置业大厦与“立颖”公司所在的办公大楼隔街相望。进入车库时,正好碰到偌大的地下车库,几辆大马力越野车、低调豪华跑车轰鸣着极速从他们身边飙过,玩惯豪车的卫氏兄弟暗暗咋舌。

地下车库的电梯按键只有三十至四十八楼,俞快也曾到访这幢大厦其中的一些公司,不过这三十层以上还是头一次上去。洪锦荣用人脸识别打开电梯,直达四十八层顶楼。董克早等在电梯门口,见到俞快一行忙迎上前:“AKam、俞生,你们终于到了。两位卫总,你们好。”一句话亲疏立显,卫氏兄弟在人家的地盘也不好计较。

“DK,没事我先下去了。”洪锦荣任务完成微一弯腰颔首告退。

“OK,Thanks/AKam,Good/job!”董克言毕带着俞快一行几人来到一间会议室。

会议室极大,装修简约,沿墙一溜约一米高的胡桃木文件柜,会议室正中是一张长胡桃木大会议台,十来把黑色办公转椅,会议室中最夺人眼球的是会议台前巨大的高清电子显示屏,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下方依次是大、中、小三行高清电子显示屏,加起来林林总总二、三十个显示屏无声的播得热闹非凡,看起来像某些机构的指挥中心。

一个身材欣长的年轻男子戴着耳咪,一手持摇控器,一手拿电子笔背对着门口站在其中一个电子显示器前。察觉有人入到会议室,转身微一颔首,用手势示意他们坐下稍等,继续低声通过耳咪吩咐着什么。过了一会,男人摘下耳咪,董克即时上前一步为他们相互介绍:“Ken,这是俞生。这位是卫氏总经理卫家仁先生,这位卫氏副总卫家明先生,这位是我们G.S.C科技CEO常之康。”

常之康与他们一一握手,说:“俞生、两位卫总请坐,叫我Ken就好。”他看了一下腕表,语速极快的说:“我们先说正事。据卫总所述,现时为止高立失踪已接近三个小时,十五分钟后需向Eric报告。所以,如有对两位有冒犯的地方,希望不要介意。”常之康行事与高正一样,说话毫不拖泥带水。

卫氏兄弟还未想到别人要冒犯他什么,只听隐藏的扬声器传来一把声音:“常总,卫家仁的行车记录数据已经取到,现在切进来。另外,三号别墅的搜证已完成正在回程中。”两位总就是介意也来不及表达不满。

从卫氏办公中心飞车赶至这里也不过三十分钟左右,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连搜证都完成了,动作迅速得简直不可思议。只不过……

“这事通知高正了吗?”俞快问出这句话并不意外,因为之前洪锦荣一直阻止他直接通知高正。

“对不起,俞生。事已发生,如果我们手头什么资料信息都没有,冒然报告Eric,会影响Eric对这件事的分析。精准的分析对我们救回高小姐很重要。”董克耐心解释。

说话间,墙上巨大的显示器已有画面传送过来。

画面正好切到卫家仁的车在御景半山三号别墅缓缓掉头,卫家仁与宋朝阳的谈话清晰可闻,而至关重要的镜头一闪而过,常之康将画面定格:摇摇欲坠的高立被一个穿灰色运动装的粗壮男人半搂扶着,旁边一同样灰色运动装男人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时间显示为七点三十六分。

常之康戴上耳咪快速的操作手边的电脑,又用电子笔指向显示屏问:“卫总,麻烦你再确认一下,你当时看到的是否就是这两人?因为所得数据资料实在有限,你可否形容一下这两人特征?”

卫家仁今早上也是匆匆一瞥,哪曾料到事情如此严重,这当下只得尽力回忆,生怕错过蛛丝马迹,常之康一边听一边录入。一旁的俞快没闲着,一直死心不息的拨打高立的电话,听到却是冰冷而机械的女声不厌其烦的回复:“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董克手中的电话一直没有停歇,事情似乎比意料中严重。

终于,在接近十五分钟时,常之康将忙碌的手停下来,耳咪被随手扔在会议台。他目光凝重,缓缓开口:“据目前所掌握的资料,高小姐是被人用********,俗称哥罗芳迷昏之后带走,在她平时跑步擦汗用的毛巾找到药物残留。疑犯初步确认为两人,男性,身材中等,都较为壮硕,两人均穿品牌为特步的灰色运动服,稍矮的一人小眼,左脸颊有一道疤;稍高的一人没明显特征,事发前后曾经有一辆套牌银色旧款捷达在三号别墅出现。目前已全力追查这辆******的去向。”说完,他朝董克点头示意。

董克默契的拨通直线电话:“Eric,我是DK……”

高正接到董克电话的时候正在泰国清迈,与何翠诗、苗积臣跟Rangsiman家族派来的代表普提瓦先生等人一起,正准备坐游艇前往Rangsiman家族的私人海岛视察。

身为高正在G.S.C的首席助理,董克对他的行程熟知度连何翠诗都拍马不及,绝不会在他为UR工作的时间内打扰他,所以当他看到DK的来电,心里不是不讶异,有种不好的预感令他心里微微一沉,他朝普提瓦一行抱歉的笑笑,走到一旁接通了电话。

一直最担心的就是祸及高立,所以万事小心谨慎竭力避免,三个小时前的绑架,不是在泰国,而是在即将承载他们未来生活、他尚未来得及跟她一起入住的御景半山三号别墅。行动能力超常的G.S.C安保部几出动过半,目前尚无消息回传。一股绝望的恐慌瞬间在心腔弥散,高大健硕的身躯瞬间落索佝偻。要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避无可避。

站在码头,面向大海的高正,颓然垂下握着电话的手。

此时的清迈,正是上午阳光明媚的时候(泰国与中国时差1小时),阳光照得海面波光闪闪,闪得高正的眼又涩又痛,陷入一片昏眩的黑暗,脑中高立昏迷后被人带走的画面大力的冲击撕扯着他的神经。似是很长的一段黑暗冲击,其实不过短短的一瞬,他已镇定,重新挺直了腰昂起了头。

高正从上一刻的颓丧绝望到此刻的怒火激扬,何翠诗第一次发现原来人的背影是会表达情感的。

“很抱歉,普提瓦先生,我有点私人事情要紧急处理,接下来的工作我会交给何小姐及苗先生。不过,我要先借用一下何小姐。”高正用泰语向普提瓦先生解释,然后用眼神示意何翠诗退到一旁,用广东话沉声说:“MissHO,拜托帮我联系包机回禺城,现在、马上。”

何翠诗内心翻腾。她从未见过如此可怖的高正,此刻哪怕是谁,只要靠近都会被他身上散发的那股嗜血暴戾的低气压吓得唯恐避之不及,是怎样的事令冰山覆盖的火山爆发?刚刚是谁的来电?说了些什么?居然令一向不拜托她办私人事情的高正十万火急开口拜托她。尽管一肚子不解,而何翠诗何等冰雪聪明,当下并没多问利索的打电话联络包机事宜。

“高立三个多小时前被绑架。”这句算是承她人情的交待吧。

难怪。正打电话联系包机的何翠诗动作一时凝滞。高立,在他心中,确是无人能替,不容有失。

高正沉默,何翠诗忙碌,一时间两人是既没有心情也懒得理会一旁神情怪异的尊贵客户。

十几分钟后,何翠诗说:“Eric,清迈到国内的包机手续较为繁琐,所以我安排了包机先到香港,到机场后直接坐何氏的直升机飞禺城,所有手续已经在申请。大概下午三点前就可以到达禺城,比直接包机到国内还快,除此,没有更快的途径。何氏的直升机你可以用到找到高立为止。”

“谢谢。”高正是真心感激,然后他传了一个地址给何翠诗:“直升机降落的地点。”

“我和你一起回去,何氏在国内有不少人脉,或者可以帮上忙。放心,她一定会没事的。”何翠诗眨眼,试图缓和这冷硬死人的低气压。

“Tracy……”这刻高正不是没有感动,他伸手环住何翠诗双肩略为一紧说:“谢谢。”

这一抱,无关男女,纯粹对朋友无言的感激。

何翠诗眼湿湿。高正第一次没有叫她MissHO,她终于是走进了他的心里——以朋友的身份,从此不仅只是工作助理,她既幸福又有淡淡的失落。

常之康没有估错,高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泰国赶回禺城。

直升机直接降落在G.S.C科技所在大厦的天台。当初G.S.C收购这幢大厦时,为了满足安保部的日常训练,将大厦天台设计改装成有八百米跑道的运动场及标准足球场,当初设计并没有预计到有一天可以派上供直升机降落的用场。

董克、常之康尾随高正夹着冷风刮入他位于四十八层的起居室。他一边走一边双手解开西服外套的扣子,DK来不及伸手接过,外套已被狠狠的摔在地上,然后食指勾松领带结,董克这回倒是反应快,伸手接了过来,又把扔在地上的西服外套捡了起来。

常之康说:“现有掌握的资料显示不是泰国那边,所以还不是最坏的情况。绑匪目标性强、反侦能力强,可能不止现知的两人,别墅区的道路监控之前拍到另有******到过三号别墅踩点,虽然有乔装,不过身形与两绑匪相差甚远。另外,同时查获曾有香港号牌的宾利尚慕出现在李思颖小姐学校及俞家附近,据调查属香港何氏资产。另据俞生说,之前发现有人跟拍,据情报课调查显示是本市一私家侦探社所为,委托人是何氏主席的助理。”

“确认过了吗?”高正瞄一眼跟在身后的何翠诗。

何翠诗当即掏出电话:“Eric家姐失踪,绑架……”

“关我什么事。”身在香港的何君山凛洌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吐出的话语同样没有温度。

“集团没有生意在禺城,你的车、你助理委托的私家侦探跟踪过她的车。”

“又如何?”

“难道你没话要说?”

“笑话!我何君山行事几时需要向人解释交待?”何君山不耐,“如果是我,会让她消失得如同空气,而不是弊脚的绑架。”

电话被很没礼貌的挂断,何翠诗一脸无奈朝高正耸了耸肩。

高正情绪控制得很快,这会低头将衬衣袖扣丝条慢理解开慢慢挽高衣袖,说:“如果我是令兄,会直接让人消失,而不是大费周张搞绑架。”

“所以我哥说你像他。”何翠诗扬起一边眉,何君山对高正一直另眼相看是有原因的,所谓的腥腥相惜吧。

会议室,几名G.S.C科技高层垂头睑目站着,俞快及卫氏兄弟也在,董克为他们双方作介绍,介绍到卫家仁时,高正主动递上双手,略微用力一握表示对他由衷的感谢。

“请坐。”高正平缓的开口,率先坐下。谁都知道他越平静越可怖,刚扫过来的一眼,目光犀利尖锐直刺人心脏。

常之康用电子笔指向大显示屏:“正如我们之前的分析,两绑匪确认是外地人。其中一人经过人脸骨骼系统比对,与俞先生前段时间转交给DK的一张相片,名叫刘勇的外地人吻合,就是这个脸有疤的男人。”

大家用询问的眼光问俞快。

俞快解释说:“几个月前,住在你家乡下老房子的老夫妻,他们托人拿了相片来,说是你曾经应承帮他们找孩子,相片你叫我转交给董克。”

孩子?高正冷冷睨一眼手中照片,随手将手上的照片一甩,示意常之康继续。

“根据我们之前的分析推测,绑匪确实是往城外潜逃,不过郊区公路,摄像头基本没有,安保部已经派人沿途追踪及分查各交通路口监控,相信很快会有数据传回来。”

高正一边听手指一边熟练的在他面前的电脑操作,墙上的显示器不停的切换画面,进入标示有各类职能部门的各种绝密监控视频、资料数据简直信手拈来,在别人的网络领域如同在自家花园闲庭信步,看得卫氏兄弟及俞快瞠目结舌。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黑客。

“卫家明先生,麻烦确认一下电邮相片给你的匿名邮箱。”高正毫不脸红的将卫家明的私人邮箱挖出来投到电子显示屏。得到肯定后将资料转给情报部长:“应该是在网吧发的,追踪发出电邮的具体地点,查看当时的监控,比对在别墅出现的人像。”

完全没有关联的线索居然被高正以直觉连在一起,这个男人的大脑是什么构造。

卫家仁是第一次直面Eric.Kao这个男人。千里飞驰,丝毫不掩凌人的气质,浅灰色衬衣铁灰色西裤,他从来没看到有人将灰色穿得如此出彩。首次见面,尽管内心焦灼,外表看起来却是不愠不火,冷静自若。招呼他一同坐下听案情分析报告,商场上的一套,做得滴水不漏,毫不忌讳掩饰自己的职业身份,上位的风范浑然天成。

“追踪到高小姐的电话了!”情报部长突然兴奋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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