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赵都监暗自想到、唏嘘不已。
眼前这看着有十一二岁年纪的少女,正是卓青青的贴身丫鬟,两人好似姊妹般的银铃。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女娃,除了没有像卓青青那般镇定、冷冰冰外,基本上毒舌水准快和她家小娘子不相上下了。
“进去……进去……”两名军士推搡着,将一名三十岁上下,束发、长袄、留着微须、身材清瘦的男人推了进来。
男人脚步踉跄,险些栽倒。
他抬眸的瞬间,眸光不自觉的看向站在墙边的何夫人。两人倒是心有灵犀,胶着的目光彼此相互打量着。
一个满含祈求、眸中险些再度银光点点,另一个满是愤慨、眸中饱含不可置信。
两人就这样毫无顾忌的相互打量,直到男人身后的军士再度推搡了他一把,他才急速收敛眸光,垂首站定。
“这是……”赵都监疑惑的看向男人,实在想不出这男人和案子有何关系。
“禀大人,这人名叫刘泗源,是何夫人相好的。”银铃人如其名,用她那清脆的声音逐字逐句的说道。“早前我家五娘子让我出去,就是打着询问周边住户的名义,实在关注围观众人。其实找的就是他,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真小人。”
银铃缓缓踱步到刘泗源面前,鄙夷的看着他,说话时的吐沫星子险些啐他一脸。
勾引良家妇女,和何夫人偷情后再设计害死何老爷。等人死后,再栽赃嫁祸给哑奴。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痴心妄想人财两得。
他做到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只是估计他忘却了这句话的下半句就是世事到头螳捕蝉。自家娘子就是那躲在最后的螳螂。
哼,银铃鄙夷一笑,随后目光一凛,转向赵都监。
“我家五娘子说了,看着围观的人,谁站在那里不和人言语,不指指点点,眼睛一直关注着院内的动静。等时间稍长的时候,他脚下动作频繁,几欲走出人群,那这人就一定是何夫人的奸夫。很不凑巧,这位刘泗源的行径刚好符合五娘子所说的一切。”
银铃沾沾自喜,古灵精怪的模样甚是逗趣。
“哦……原来是这样……”赵都监恍然大悟,怪不得卓青青一直逗弄何夫人,但却没有实质性的指证,原来围观的众人中还有一个漏掉的犯人啊。
“咳……青青,现在可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赵都监恍然大悟,颇有面子的咳了一声,这才挺直了身板,准备聚精会神听这小女孩接下来的长篇大论。
卓青青撇了撇嘴,双手背负身后,目光将屋中众人的表情一一掠过。
款款踱步到被押住的男人刘泗源身边。
刘泗源佯装镇定,但那频频躲闪卓青青目光的眼神,和相交于身后不断拧紧的双手,却被青青毒辣的眼睛看了个一清二楚。
怂包一个……卓青青腹谤着。
目光转回,卓青青看向何夫人。
她也是目光闪躲,双手不自觉的在身前相互拉扯着。典型的手足无措,内心害怕,但又要佯装镇定,只好通过束缚自己无处放置的双手以寻求外表镇定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