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奶,馨儿讨饶,且忍让馨儿这次吧。”
徐云儿面色笑然,一侧处,雄壮的狮骡一瘸一拐的艰辛前行,鞍垫上拖着的王馨,却是被三道绳索捆个结实。随着狮骡左右摆动,小身子坐不稳当,只得跟着晃动。这一晃动下,体肤擦着绳索便显得有些痛楚。
王馨好言告饶,却告的越多,徐云儿便笑的越紧。王馨无奈下,只好不再言语,脸上带着苦涩向元帅处探去。刘憾见罢不忍,感叹道:
“美人今虽惹人怜,却是家妻惩凰威。我这元帅,救不得你呀。”
徐云儿听罢轻笑,而王馨却低头叹气,认命做罢了。
刘憾见二女打俏,笑哼一声,便不再赏悦。此时留给元帅做的事情,还是见多不见少的。于是也不做交代,便快马加鞭,离了帅旗处,只身向凤林县而去。
徐云儿见刘憾走罢,又看了看王馨。王馨低人一头的身子还未长成,却见两腕根处已现血痕,徐云儿便怜惜起来,有心止戈下向王馨问道:
“馨儿,我且问你,你还敢孟浪吗?”
王馨见徐云儿问话,赶紧抬起头来回道:
“师奶,馨儿如今亦是后怕的紧。但即便如此,谁又能包说自己少年不轻狂?你问之事,叫馨儿如何能答?”
徐云儿对王馨之言顿感意外,却又见王馨答得直白,心中倒是少了几分气愤。徐云儿白了王馨一眼,便一边为王馨松绑一边交言道:
“你可知我是何修为?”
“师奶是仙子。”
“那你觉我不通情理?”
“师奶自是通情达理。”
“那为何不告而走?”
“馨儿不敢隐瞒,实乃心存幻念,辨不得真假,方才自以为是的。”
徐云儿松了王馨,在王馨腕处虚点四下,双手便上前一抹。王馨吃痛下轻呼一声,左右看看,腕处已是完好如初。王馨向徐云儿行谢礼,并言道:
“师奶宽解,馨儿谢过。”
徐云儿待王馨说罢,轻哼一声,对王馨说道:
“道门间,飘渺之事飞絮柳,只待印证照人间。此事没你说的那么难辨,你天生聪慧,且行副使之职,早已知此事之因,有心求个善果,心有所感也是理所应当的。你方才若说,我定助你一臂之力。此事你不知,如今就算了,敢有下次,看好你的腿。嗯?”
王馨急忙点头行礼,答道:
“馨儿知错了,师奶且观后效。”
徐云儿点了点头,满意的对王馨笑了笑。别的且先不说,但是这次,这小丫头行事了得,徐云儿也不得不赞赏一二。眼瞅着王馨越看越喜,心中有了爱意,便想到了师门,觉得王馨这丫头成色了得,求凰谷倒真是她的好归宿。
但转眼一想王馨身份,又打消了念头。将来要巧不巧让馨儿占了凰位,那牵连可就大发了。想及此,徐云儿又想到一事,冷哼一声。心道:
“哼,周云,连老娘都算计到了,你对你徒弟还真是宝贝。”
思罢,徐云儿又见王馨浓密的发束下红绳纤细,不搭的紧,便随手招出一束粗红绳来,亲手扎与王馨束发处,依样打了个蝴蝶结。又摸了摸王馨的卷发,纤指轻点小丫头的天灵盖后对王馨笑言一律:
“我代苍生难谢过,倾心佑妳羽化仙。。”
王馨心里无名的犯了些许委屈,一时说不上话来,低头间不知所措。徐云儿见王馨作态,对王馨笑骂道:
“傻丫头,哈哈。”
一笑间,浓浓的情感化为秋风,吹散四野,王馨从狮骡背上一跃而下,轻轻走到徐云儿身侧,指着凤林县那片梨花仙潭处似对徐云儿耳语般说道:
“师奶若能排布,携我去戏水一番,如今算来,馨儿这身子有半月间未沾净水了。”
徐云儿哈哈大笑,抱起王馨的身子纵马跃起,向那凤栖处游去。
远处:
万缕银丝花做伞,
一曲牛歌绕云台;
两朵佳人轻声语,
三潭幽泉映花鲤。
……
永康礁,西营。
三人坐在桌椅上,桌上平铺着一张金丝镶边的羊皮纸,洋洋洒洒写着几百个文字,而且,人魔两字都有。羊皮纸背后裱着一层银版,正面最上方的标题是以无暇的白玉凸印的,得凑近了仔细看才可以看清楚:
“《凤翔与天云魔族和平条约》”
噶伦像是摸宝贝一样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触摸,却毫不客气的被瓦列打开,又笑骂道:
“你洗手了吗?”
云娜看到这一幕,捂着肚子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噶伦尴尬的笑了笑,才感叹道:
“不容易呀,昨天一天的时间,又像过了一年一样。这次连我也得佩服矮子将军了,这比打了胜仗还让我满足。”
瓦列笑着看了看噶伦,说道:
“是的,从我认识巴洛泰开始,他一直都是出色的,不过你也一样,说不定下次就轮到你了。”
噶伦听完瓦列的话,赶忙对瓦列摇了摇手,回答道:
“别,别,别,能不打就不打,我早就把这些烂仗打腻了。”
瓦列见噶伦拒绝自己的客气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对已经开始呆笑的云娜说话。云娜发现瓦列在看自己,也转过头来,用充满感情的眼神回应瓦列。瓦列觉得自己嘴边的话被云娜的眼神给融化了,便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对云娜微笑道:
“亲爱的,别着急,会有机会的。”
云娜也不装傻,点了点头后对瓦列说道:
“你是想说还有签订民族融合条约的事情吗?”
瓦列点头默认,云娜收到瓦列的回应,继续说道:
“我看这没什么,我是有意见要对你说,不过不是要求。”
瓦列困惑的问道:
“那是什么?”
云娜笑道:
“是劝解。”
瓦列困惑更浓,觉得云娜今天有些与众不同,便猜测般问道: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云娜温柔的点了点头,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说道:
“事实上,我也是才发现的。云先生为我们打开了一个了不起的大门,让我知道了两个民族的发展路线走到尽头,竟然是一个交点。”
说道这里,云娜顿了顿。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慢的张开了翅膀。
云娜的双手平伸,虚拿条约。目光紧盯着那几个白玉构成的标题,对瓦列缓慢的说道:
“我的意见是,不用在条款上斤斤计较了。因为……”
只见云娜的双臂间有微弱的道韵流转而动,裱有银版的和平条约竟然凭空悬浮了起来。瓦列和噶伦被这个变化惊得不知所措,竟是张开了嘴巴,瞪大的眼睛看向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啊--……”
云娜一声娇喝打断了两人的思绪,羊皮纸失去了依托跌落在桌子上。云娜揉了揉有些疼的头部,遗憾的说道:
“目前也就这样子。你看呢,瓦列?”
瓦列不去回答云娜的问题,两眼仍盯着落在桌上的羊皮纸上,对云娜问道:
“这是什么?”
云娜头痛的越来越厉害,有些虚脱的要跌坐在椅子上。瓦列赶忙扶住了她,小心翼翼地帮助云娜坐下。云娜觉得有些发呕,勉强对瓦列回答道:
“这是---初--晴-心-法,-回---家-的--船-票。”
……
“噶伦,快去请云道人过来。云娜,云娜,你醒醒,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