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虽已无大冷之时,但冷还是冷的,可贾因禾搬了一个凳子,坐在院子里,除了靠厚实的衣服外,关键还有和暖充足的阳光,再把贾昱禾放在腿上,抱在怀里,讲外面的事情。
到今天,贾因禾《外面的故事系列》就结束了。贾昱禾说:“再听你讲一遍,感觉真的不一样,以后我有没有机会听林若讲一遍。”
也难怪贾昱禾这样说,谁让在讲述过程中,总有林若出现,贾因禾想,又笑说:“你凭什么让林若给你讲?”
贾昱禾很有底气:“因为她暂时是我嫂子的不二人选。”贾因禾说:“这话听着怎么有些奇怪,不过你说得没错,知道的还挺多。”
贾昱禾这时却变得不高兴了:“哥虽然找好了人,可以现在的情况,我也当不了小叔叔。”贾因禾一时纳闷,还没明白过来时,贾昱禾又转忧为喜:“我当小舅舅吧。姐,我指你!”
贾因禾明白过来:“刚才还夸你知道得多,你既然知道指望不上哥哥,也应该知道姐姐也一样指望不上。”
贾昱禾又再次转喜为忧:“我还真不知道,你也指不上,你虽然在外面,也是一样的。我听爹娘说话,一位师叔把孩子打掉了。”
贾因禾微微张嘴,如叹气一般,轻轻吐出两个字:“是吗?”倏忽间,感觉不到温暖的阳光,只有凛冽的寒风。
舒嫄来了,贾昱禾便从贾因禾怀里跳了下来,奔向了妈妈的怀抱。舒嫄说:“瞅你小脸都冻红了。”
贾因禾说:“我不应该让他出来吹冷风。”舒嫄说:“没事的,今天还挺暖和的。他也不是能被娇惯的命,还不知道以后怎么样呢?”贾因禾说:“他是个小孩子,总要比我和我哥受的影响要小。”
舒嫄说:“我也这样希望,生下昱禾之后,我再也不参与渔刀派的事了,希望能把他养大。不过,我还是让他学了武功。作为一个自私的母亲来说,还不如早日结束的好。”
林若正迈着轻快的步伐在街上走。忽然,听见有人叫她,林若停住脚步,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叫她的人。
“您的视野,能放低点吗?”孟婴坐在看相摊说。
林若这回看见了,便走了过去,坐下来说:“你又出来摆摊了,我刚才看见正月楼门口的板子上写着,所有演出停止,还要买房子。怎么回事?”
孟婴说:“从年前开始,关于正月楼的谣言,就没断过。大家也知道正月楼原先和渔刀派的关系,整个一个活该遭排挤的形象。不过,王彦光家里也不是没有别的产业,大不了就关张走人撤。正月楼的事情你不知道,苏野庭去开会了,你也不知道吧。”
林若心头一紧,又有些惊讶地问:“什么时候的事?”孟婴摆出一副“半仙”的姿态说:“就在不久之前。”林若明白了,是她出门后才发生的事情,所以她不知道:“你刚才在驻地吗?所以知道。”
孟婴仍然已“半仙”的姿态说:“怎么会呢?从早上起,我一直在这里。”说完这句话,绷不住了,笑说:“在刚才,真的是刚才,秦勋就坐在你这个位子上,告诉我的。”
林若说:“先知道了,正月楼因为渔刀派所以,要关张了。又知道苏野庭去开会,无非也是渔刀派的事情。我的美好心情,完全被你给破坏了。虽然说我回到驻地之后,也会知道。可是你非要把我叫过来,是想显示你消息比我灵通,还是想让我提前一会儿失去美好心情。”
孟婴十分肯定地说:“都不是,是有别的事情。”手往旁边一指,林若定睛一看:“一个炉子。”孟婴说:“它可以用来取暖。而且,我还用它经营了烤地瓜、烤土豆的业务。”
“我知道了。”
林若回到驻地,走到家门口,正好看见伊丽华也走到了门口。两人看见后,还没说上一句话,便听见了院内的吵架声,推门一看。
叶述和叶五平站在院子里,都是怒气冲天,怒目圆瞪。叶五平说:“我和你毫无关系!”叶述说:“谁愿意和你有关系!本来就没有关系!”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伊丽华看林若表现镇定,便问:“他们两个原先不会总这样吵吧!”林若说:“不会,真正实质性的吵架,偶尔。吵成这样,偶尔中的偶尔。”伊丽华说:“那你还和看戏似得。”林若说:“说得都是些气话。”
“开学第一天,回来就吵架。”
二位叶同学在吵架之余,也注意到了观看的两人。吵了半天,气得不行,累心累力,就各自气冲冲地回屋了。
林若也没有管这两个在气头上的徒弟,该干什么干什么,该吃饭吃饭。只是这顿饭,好安静。叶述和叶五平不说话,伊丽华观察着两人,林若自顾自的体会一下安静的吃饭氛围。
下午练功的时候,从一起商量偷懒,变成了竞争关系。林若便说:“吵完架之后,练功成效更佳。”
练功结束后,伊丽华问林若,管不管这次吵架事件。林若说:“管,我有事要和他们两个说,还是和好了之后,再说比较好。”
“倘若没有事情要说,那就不管了。”
“不管。”
林若找叶五平了解完情况后,又去找了叶述。林若说:“我从叶五平那里了解的情况是,有人找你打架,你没答应。找你的人,又去找叶五平,在交谈中,也没有说什么好话,把叶五平惹生气了。你是否同意这种说法。”
叶述说:“同意,但我要补充,我也没听见什么好话。而且,虽然事情的起因是我,但是吵架的起因是叶五平。我看书的时候,有一个字不认识,我问她。叶五平把书往桌子上一拍,我也生气呀,我就说:‘谁愿意问你似的,你以为你是谁。’叶五平说:‘我当然不是谁,我是给你提鞋都不配呢。’她不知道,我是丝丝毫毫都没有这个意思吗?没事闲的说这干嘛,就吵起来了。”
林若说:“我听完之后,觉得你先去打破僵局,可行。”
“凭什么?”
林若说:“首先来说,你也不是绝对占理,我也没有闲情逸致给你们,梳理对错。我是按你们两个的性格来分析的,单拿冷战这件事来说,你先去打破僵局的可能性,绝对是比你师妹大,拿曾经的事情举例是这样。你师妹在耐力和毅力方面,是比你强的。但反过来说,在说不说话,就不说话的方面,也会坚持的时间长。但你师妹又不是一个不依不饶的人,所以……”
叶述说:“所以你没有闲情逸致,梳理对错。却有闲情逸致,和我说这些。”林若说:“因为有事情和你们说。”叶述来了兴趣:“什么事?好事?坏事?”
“不告诉你,愿意去不去。”
叶五平背对着屋子,坐在檐廊栏杆上,脚悬空,还在不停晃动,像是夏日里在河边踩水。叶述也像叶五平一样,坐在她旁边,问:“你在外面坐着,不冷吗?”
叶五平笑说:“你不也坐在这里吗?冷不冷一会儿你就晓得了。”
叶述说:“开学第一天,就到处摇人打仗。可能是假期结的梁子,我和他们不熟,要不然假期就来找我了。找咱们也是因为咱们会武功。”
叶五平说:“你这话很好驳,他们为什么要找伊斧派的,不去找素镖派的。你说他们找我去帮忙,还那么“霸气”。恨不得每句话里都带脏字,我就问他们,成天挂在嘴边的字,会不会写。我看他们的反应,应该是不会。我就给他们写出来了,写完扭头我就走了。以后他们不会来找我了吧。”
叶述笑说:“你这么诲人不倦,以后当然还要来找你了。”叶五平说:“你和他们搅在一起,很怀念过去的生活吗?”叶述回头一看,没有人,才悄悄说:“当然还是现在好,只是稍有不自由。”
晚饭,又从新恢复了活跃的吃饭氛围。林若让大家安静,而后说:“我有事要说,到了这个时候,那些官员也不能再耗下去了,真的要整治渔刀派了。你们知道我是里外不是人,咱们家……”
“停。”话被伊丽华打断,她把筷子一放,半正经地说:“怎么能叫“咱们家”呢!这里是伊斧派,林若你是掌门,虽然目前条件所限,但是说话不能小家子气,要大气。”
林若说:“是啊!我这掌门也不知道能当几天了。我从新组织一下语言。”
叶五平一脸委屈:“为什么要吃饭的时候说这事,影响食欲。”叶述叹了一口气:“我明白师傅的意思了,我可能要“自由”了。”
林若挺胸抬头,清了清嗓子:“本门内可能要有重大的人事变动,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下面宣布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我虽为一派掌门,但却只有等死的份,心有不甘,稍微的做一点事,也算安慰一下自己。我想派叶述、叶五平,去问问齐仁果,关于齐县令搜集渔刀派劫官府证据的相关事宜。第二件事,从明天开始叶述、叶五平的练武作息时间,由自己制定,本掌门将不再负责。”
叶述和叶五平,听了完,悲大过于喜。
第二日,林若碰见了方兰,便问了苏野庭开会的结果。方兰说:“就是让苏野庭掌门,看好驻地,剩下的事都不用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