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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夜袭

“快醒来!”克莱奥用力敲打凯的脑袋。凯努力地睁开朦胧的双眼:“怎么打过来了吗?”。克莱奥:“就你这个样子敌人打过来,我们都死光了,现在已经是七时(凌晨两点),其中前五时大家都在准备工作。

完成工作的辎重队伍全员都呆在帐篷内,外面仅留下常规装模作样的哨兵,这个时间点仍不休息的话,难免让军中其他士兵怀疑。所以亚瑟让大家都进入帐篷之内等候,两个稍大的帐篷分别挤满了【风影】和克朗普顿辎重队的士兵。

亚瑟与辎重队一同呆在一个帐篷内,辎重队士兵们跟凯一样的情况。严禁灯火,说话后,无所事事的士兵们被打回原形。即使了解到身上重任,他们仍忍不住打瞌睡。最初亚瑟刚还会他们进行提醒,不过积蓄的疲劳和多年以来的陋习,让他们轻易地败在睡魔的手上。

珀西在亚瑟耳边如恋人一般低语:“亚瑟,不再提醒他们吗?”,珀西与亚瑟和辎重队在一个帐篷,原因是外面的哨兵是辎重队的人,两个一样面积的帐篷,【风影】的一边人数较多,亚瑟和珀西是平衡人数的砝码。

亚瑟以同样小的声量回答道:“再提醒下去也是白费功夫,大家的懒散不是一天两天。我继续说下去只会引起他们的不满”。珀西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说道:“亚瑟,这次作战你有必胜的决心?”

亚瑟:“珀西,你错了。我们的作战根本就没有胜负,把粮食藏起来的那一刻,我们辎重队的任务就完成了。我们的行动是为了赢得整个战争。真正的战斗是要说服伊登伯爵”

珀西强行压住声音:“亚!亚瑟,你真得想赢得这场战争吗?”,亚瑟:“嘘~~,包括伊登伯爵本人,全军都觉得赢不了吧!但向绝对有利的敌人发起挑战这才够热血啊!”

“你到底是英明的领导者还是有勇无谋的战士,我现在一点都看不懂你”珀西说完这话后,便闭目养神不再说话。亚瑟也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聆听账外的动静。

夜神降临告诉克朗普顿的士兵们是时候安寝了,绝大部分的士兵进入自己简陋的帐篷内休息,少数士兵以小队编制巡逻看哨,有一个人影悄悄地穿过他们巡逻网,这个人影就是马拉凯。

马拉凯穿着便服走到丘下,早已等待多时奥斯顿军的铁骑们,终于看到期待已久的信号,只见马拉凯手上挥动的火把。一百名士兵就这样从营地北面绕行,北面的哨兵早已被马拉凯换上忠心于自己的手下。

马拉凯·比达尔夫生于奥斯顿领内,现在家主布兹继承爵位的时候,同时被派到克朗普顿军队当内奸。经过二十年的努力,马拉凯超过其他送往克朗普顿的内奸,成为伊登手下第一骑士。今日在划地封侯的诱惑之下,帮助奥布里的夜袭计划。马拉凯何尝不知自己有暴露的危险,在封侯拜爵的诱惑下,马拉凯决定撇下其他有可能背叛的内奸独自抢跑。

“呵呵呵,再见了伊登伯爵。还是奥斯顿领容得下我”,自以为在无人之地自言自语的马拉凯,却没有发现今晚暗中一直有一双监视着自己的眼睛。

“亚瑟!”清脆的女声叫醒了亚瑟,亚瑟瞬间冲出帐篷喊道:“全军按照安排准备,萝丝过来”。萝丝匆忙跑到亚瑟身旁,亚瑟一手抱住萝丝进入帐篷,其他闻讯出来的士兵都缩回帐篷内。

亚瑟:“萝丝听好了,现在我们都得装作不知道敌人的来袭,从帐篷内慌忙跑出。现在我们都得安静地呆在帐篷内”

萝丝明白了亚瑟的想法点头小声说道:“父亲说已经抓到内奸的把柄,等这边发生动静后才派人来”亚瑟松开手臂:“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萝丝微微退后与零距离接触的亚瑟拉开一点距离:“没关系”

百匹战马撕裂帐篷内和平的氛围,“敌袭!!!”,最先发出喊声的是帐篷外守夜的士兵,帐篷内的士兵此时按兵不动。账外的马踏声从远到近快速接近,这座山丘谈不上陡峭的坡度,让马匹轻易地跑上营地。

进入营地的马匹没有放下速度,优秀的奥斯顿亲卫队从帐篷中间穿梭过去,顺势将手中装满麻油的陶罐,丢在帐篷上,没有一人拖泥带水在帐篷间迷茫。亚瑟背靠着帐篷,身后几丈外就是奔跑的马匹,所有的帐篷也无一幸免地被泼上油料。

亚瑟流出冷汗闭上眼睛仔细听取账外马蹄声,估计敌人的数目。亚瑟:“听马蹄声账外约有一百批马,敌人的速度很快都是骑术都不错,打算一击脱离吧!前面的士兵没有一个放火,部队将放油和放火的任务分开了”

“敌袭,放箭!!!”正当前队投油后,后队正准备放火时,亚瑟喊出准备好的口号。二十余名士兵同时冲出帐篷。满是油料的帐篷被火把轻易地点燃,整个辎重队的营地,包括亚瑟之前所在的帐篷都开始燃烧。数名士兵朝着奥斯顿的士兵拉弓射箭,其余的人都拿上铁锹,木锹或水袋跑到距离其它营地最近的帐篷开始救火,亚瑟定下的首要目标就是阻止火势蔓延到其它地方。

亚瑟的计划中根本没有迎敌这个选项,对敌人造成伤害的只有凯的陷阱,全员的行动并不是阻止火功的发生,而是渐少火攻造成的损失。敌军在营地逗留的时间不过一百秒,十个原本装物资的大帐篷,还有十来个士兵住宿的帐篷,都成为了篝火的燃料。亚瑟赶到凯的陷阱地点,见到的是奥斯顿军已经人仰马翻的三人三马。

骑士:“可恶,没用的马”一名骑士被自己倒地的战马死死压住动惮不得,其中一名骑士摆脱摔落后的冲击,摇摇晃晃地看着自己倒在地上的战马说道:“不对,不是弓箭是绊马索”。凯抛下手中粗壮的麻绳,横挥一棍打中对方的头盔,将这名本来就踉踉跄跄的士兵打倒在地。

“后面!”双腿亚瑟一蹬飞扑到凯的身后,最后一个敌人拿着利刃正准备反抗。亚瑟扑倒了敌人。凯反应过来一拳打在对方的脸上,最后一名士兵晕厥过去了。

亚瑟:“快,都绑起来吧!”,亚瑟丢出准备好的麻绳,凯:‘多谢’凯看着努力将三人五花大绑的亚瑟,将感谢的话语留在自己嘴里。

行动的负责人奥斯顿亲卫队副队长瓦特斯,在丘下绕回山丘北边返回的途中,收到了手下的报告:“队长,我队损失3人,估计是因为对方的弓箭坠马”。

瓦特斯望向火光冲天的营地说道:“走,敌人已经反应过来了,他们的牺牲我会如实禀告奥布里大人”这九十七骑径直返回奥斯顿的营地,丘顶上的一人看着悠然离开的奥斯顿军怒发冲冠。

“噔!噔!噔!”鼓声敲响惊醒克朗普顿全军,丘顶上的友军从佣兵开始支援灭火。亚瑟和凯押解着俘虏,向无火的丘上走去。数百人的救火队伍加上准备好的救火器材,二刻的时间就完全阻止了火势的蔓延。半时过去,被涂上油料的帐篷也沙土掩埋了。

大家开始在烧焦的帐篷内寻找残留的物资,除了辎重队以外的人都以哀伤的神情望着地上的黑土,神灵像是嘲笑一般下起了大雨,这场迟来的大雨如果下早半时的话,必定改变整场战争的结局。

亚瑟走到中央的大帐篷上,掀开之前覆盖在物资上浸泡过水的皮革。皮革下是闷熟的蔬菜,谷类。亚瑟:“克尔温队长,你过来看下这些还能不能用?”

克尔温匆匆跑过来掀开其他的皮革打趣笑道:“还行,火没有直接烧到连烹调都省了”。亚瑟捡起地上被烧毁一半的旗帜,上面仍能看出点点绿光。

一个从丘上赶来帮忙的士兵说道:“还有心情开玩笑,剩下的东西顶多支持一天。我们这场战争这样就输了”。对于不知情的其他部队士兵来说,现在烧掉的是全部的物资。

亚瑟没有兴趣也不能矫正这个错误的认识,百无聊奈地接受其他部队的怨言,亚瑟终于等到伊登接见的通知。一个骑士装束的士兵走到亚瑟面前说道:“你就是兰斯洛特·贡?”“没错”“伊登大人让你过去”“好的”。亚瑟在其他部队嘲讽的幸灾乐祸的目光下,跟随这名骑士走向丘顶的大帐篷。

士兵走到帐篷门口就停了下来,变成门卫守在门旁,亚瑟向自己鼓舞说道‘我的战斗从想在开始’。掀开帷幕映入眼帘的是全军的高层,伊登伯爵及其三名骑士,巴里和三位大佣兵团团长。亚瑟顶着八人的视线低头说道:“兰斯洛特,见过伯爵大人,三位骑士和众团长”

伊登以今日中午截然不同,冷酷无情的语气说道:“本想对今晚的哨兵和你们辎重队,就今晚被夜袭之事进行处罚,但巴里团长无论如何,要我听你一言再进行处理,现在你有什么话说。”

亚瑟抬头挺胸自信地说道:“伊登大人,我军物资并没有被烧毁。”亚瑟直接地告诉伊登真相。“军中无戏言,即便你有功,如若是谎言,此罪功不抵过!”伊登从木椅上站起,狠狠地望着亚瑟。

亚瑟:“大人,此事千真万确。如若不信可亲自去查看”伊登不解地说道:“我就要看看,难道我军都成瞎子不成”。亚瑟展开双手平举压住准备出去的全部人,伊登见此说道:“怎么难道你说的都是假的吗?”。

“伯爵大人,自然可以去看,但是其他人就不行?”粗鲁的伊斯雷尔喊道:“你这个小佣兵凭不给我们看呢?”。亚瑟眼角瞄向从进来开始就坐立不安的马拉凯,缓缓说道:“那是因为我们之中有奸细,如果将我们粮食没有被烧毁的消息传出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亚瑟一言将所有的目光再次吸引到自己的身上,亚瑟右手盖在胸上,左手伸直,弯腰行礼。亚瑟:“伯爵大人请,我们找出内奸之前,先确认粮食的安全。账内的大家还请相互监督,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请不要离开帐篷,不然你们的嫌疑就大了。”

伊登想起今夜的哨兵的无作为后,接受了亚瑟的提议转头说道:“你们都不能出去,这是命令!”,亚瑟领着伊登和两名卫兵大雨,前往藏匿物资的洞穴。

帐篷内剩下的七人相互打量,伊斯雷尔:“巴里,这小子不是你手下吗?他到底想干什么?”,巴里闭目沉稳地坐在凳子上说道:“伊斯雷尔骑士,别着急,等伊登大人回来再说”,马拉凯接腔说道:“一个小小的士兵就敢指控我们其中有奸细,不行我得跟过去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骗子”

“坐不住了吗?我听闻今晚被入侵的营地北面哨兵,是马拉凯骑士的部队。为了您自身的名誉,我看你还是呆在这里吧!”,巴里一语戳中马拉凯的痛点,马拉凯只好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下,坐回自己的位置。

账外的雨声越来越大,账内的气氛异常凝重,黯淡的烛光照亮着帐篷。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马拉凯握起双拳默默地站起,再次往账外走去,巴里挡住马拉凯:“总指挥往哪里去啊!”马拉凯:“小便,难道还拉在这里不成吗?”

巴里:“不许出去是伯爵大人的命令,如果马拉凯骑士不能自觉遵守自己主人的命令,我等只好动手帮你的忙”说完身后三名团长应声站出来为巴里造势。马拉凯:“怎么你们想造反吗?我看这个兰斯洛特是你拿出来混淆视听的吧!你们才是奸细!”

年龄最大的纳比开口说道:“好了四位就此打住,事实等伊登大人回来便知,还是坐回位置慢慢等待吧!”马拉凯看着自己两位同僚都没有出手帮助自己的意思,愤愤不平地再次坐回凳子上。

两刻的时间过去了,亚瑟和伊登重新进入到帐篷内。伊登撇开众人期待的目光径直坐回上座,亚瑟小声说道:“巴里团长,这里没有人出去过吧!该不会有人说我是奸细得监视我,或者解手这样的老套方法离开吧!”

亚瑟说话的声音虽然够小声,但说宁静的帐篷内所有人,对亚瑟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

被说中马拉凯赤红着脸,接受着所有人的审视。伊登重新找回贵族应有的沉稳说道:“粮食确实还在,兰斯洛特快快道出事情的经过,不要卖关子了!”,亚瑟虽然在半路上被问到事情的原委,但坚决要等到回到帐篷内才把事情交代。

亚瑟:“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伊登大人,今日午后决斗后,受同僚的好意,我在自己的帐篷内休息。睡醒时发现马拉凯总指挥正在账外,总指挥离开不久后我便发现帐篷顶端的旗帜,多了这种发光的绿色光芒。这种绿光我和巴里团长商量后,一致认为是给敌军做的标志,从而判断出今晚敌人会进行夜袭”

伊登:“既然是这样为何不上报于我,抓住这次机会我们必定可以将这些夜袭部队一网打尽,而且你为何提及马拉凯?”亚瑟:“伯爵大人,在下先回答您第二个问题”亚瑟掏出怀中残破的旗帜。

“这就是我刚刚所说的旗帜,正是因为马拉凯总指挥与我握手后,回到黑暗的帐篷内我才发现绿光。马拉凯总指挥你为何将双手背在身后?”马拉凯露出双手皱眉说道:“伊登大人这是污蔑,这绿光是他偷偷让我染上的,我是无辜的”。

亚瑟毫无顾忌地站起手指指向马拉凯:“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今日你故意在战斗中战败,今日下午你诱走守卫偷下标记,今夜在你的手上敌人轻易溜进,在此之前就是你放走了亚摩斯·奥斯顿,你这个不忠不义的骑士,毫无荣誉的士兵,你死后必将无法进入战神殿!”

被劈头盖脸辱骂的马拉凯挤出最后一丝力气,没从木凳上倒下。马拉凯看着蒙脸的亚瑟转头说道:“伊登大人,这样藏头露尾不可信啊!”

亚瑟轻蔑地笑道:“可笑,现在来打感情牌吗?”亚瑟摘下面罩,右手拿住放背后,左手扶右胸,身体稍微前躬同时点头,做出了标准的贵族敬礼。

亚瑟:“自四年前宴会以来久疏问候,在下亚瑟·瑞文,刚泽·瑞文之子,刀锋城主巴顿·希伯来的侄子”。亚瑟虽然与巴顿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刚泽与巴顿是生死相交,亚瑟自称是巴顿的侄子绝不为过。

克朗布顿领的四人特别是伊登,在苦苦寻觅着自己脑海中有关亚瑟的记忆,而刀锋城的众人除了巴里之外都露出难以言表的神色。这两股人毕竟不是同一个地方的人,伊登身为贵族参加过许多宴会,根据亚瑟特定出四年前条件后,伊登终于在自己的海马体内寻到那段记忆。

伊登:“亚瑟,亚瑟对了,当初巴里城主邀请的理由就是庆祝亚瑟·瑞文,成为最年轻的武者,当时出剑挡住亚摩斯一击的小孩就是你!”

亚瑟:“最年轻的武者谈不上,不过当年确实是巴里叔叔确实为我设下的宴会,当时一剑不过是小孩子的率直而为”。伊登大笑道:“哈哈,没想到当时的孩子还成了骁勇善战的佣兵,真是后生可畏啊!”伊登知道亚瑟身份后不再粗鲁对待,语气上就是对待一个平等的贵族。

亚瑟的身份被确认后,马拉凯的脸色更为铁青。本以为自己效忠多年主子能给予自己信任,但伊登也并非傻瓜,马拉凯的动作足以让伊登怀疑他,亚瑟的身份得到证实的情况下,马拉凯在情与理中失去一切优势。

“马拉凯知道我的身份后,你还要说我是内奸吗?放弃吧!你早就在我们的监视之下,你的手下早就被控制了。我们手中的俘虏也能指认出你,你唯一的生路就是给说出其他的奸细,弃暗投明”,亚瑟逼近马拉凯斩钉截铁地喊道。

马拉凯再次望向伊登得到的却是冷漠的目光,虽然没有主要的证据,但拥有如此多的旁证,马拉凯的身份变为无限接近黑色的灰色,即使拔剑反抗面对佣兵团的几位团长,马拉凯感觉不到半点机会。

马拉凯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后,转身跪倒在伊登的面前说道:“伊登大人,小人的父母在奥布里的手里不得不做啊!”亚瑟长呼一气,伊登则大手一挥摔烂一个烛台,怒斥道:“马拉凯我对你不薄呀!”

亚瑟心中同时吁出一口浊气,如果马拉凯拒不承认,事情就会变成伊登一人的判决。亚瑟采取持续高压问话就是为了打破马拉凯的心理防线,自己露出破绽。

本以为充当二十年奸细的马拉凯会更为难缠,终究失去机敏的内奸,一日之内便会丧失自己青春换回来的所有信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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