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视界边缘遁入更深幽的黑暗,褐红色的流体由边缘向中间扩散,眼中开始清晰,染上深蓝的大地上,一批浅黄色的人形动物在大规模移动。这是苏日勒和克接通卜筹轮后看到的远方景象,那些人形动物就是南迁的雪民。一切正如金乌们所说。
“卜筹轮探测到那股寒意的同时,一同探测到的还有雪民。”胡和鲁告诉他:“但就在最近,寒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雪民的成像越发清晰可见,他们正向络布村而去。”
“你们的意思是,雪民中发生了变故。”他说。
“那是比流波山更汹涌的力量。”胡和鲁说:“我认为它来源于雪民,而今他们懂得了收敛。”
“南陆越来越有意思了。早该将那个逃跑的蓝皮人严刑拷打,逼问出他们的位置。”
众人看着领袖,当初需要了解流波山的存在,伏燧主站温和一派。如今的转变,大概是因为原人地位岌岌可危,狼族雪民相继逼近,群狼奸恶,雪民态度也不明朗,而他们的身后还有毕颅钦点的可怕势力。原人没少干野蛮残忍的勾当,若要拷问,没有人能挺过这等折磨。多年前为了执行血令,骟刑、棍刑、兽刑无所不用其极,这些都由苏日勒和克宣用。
胡和鲁满意他的变化,似乎那个杀伐决断的领袖重新回归。或许他从未抛弃这张面目,只是阿拉图德·乌恩让额撒的身份放大,而放下世子,他依旧是拿得起石斧,让火光渲染长空的领袖。苏日勒和克的小蛇从脖颈上升起,它们的目光如炬,主人依旧威严。
“其余的事情你们商量,需要我的命令,可以来岩座上找我。”
领袖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那名给水的扎昆随侍在旁;阿拉图德·长风为秘密祭祀而离开,此时已接近尾声,他一人就可以维持祭祀的稳定进行,但需要有一人打下手,于是同时也带走了一名随从;剩下的三名金乌与两名扎昆负责留候卜筹轮停下,他们仍旧各怀心思,但不谋而合的是,对待领袖要按从前的透明态度。
“络布村,那真是一个容易让人遗忘的地方,好久没听人提起了。”阿拉图德·长风并不想再讨论雪民的动向。“鸟羽和虎跳崖的车队估计也好久没有经过那里了。”那个闭塞的村庄,甚至还是否存在都值得争议。
无嗣竟显得有些气愤,或许在他心里,拒绝血令就如同拒绝向部落臣服一个道理。“没有必要去那个落后的地方,那些古板的人既然拒绝接受部落的供火,就应该让他们自生自灭。”
“想必是你的想法如是传达给了图图赫。”胡和鲁笑道:“否则以他的惯性,早该发生用洪水淹溺盐人的惨剧了。”
“盐人的村落与络布不同,络布破败凋零,迟早会亡,我的想法就是耗到那些蠢货像狗一样向我们乞讨。”
“显然他们能把硬气当骨头啃,至死方休。”
“我还有些期待,若能看见他们服软的模样,想必会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