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江一听,笑道:“事不宜迟,绺子贡布留在这里准备,我和靳海先进去探探情况”
绺子刚“嗳”了一声打算从后备箱掏装备,忽然又“欸?”了一声,愤愤的说:“不对啊!你个小屁孩怎么指挥起老子来了?说起来你就是个团队的新人,在老子眼里那就是菜鸟,不对不对,你留下看守,老子跟靳爷进去!”
段江呵呵一笑,笑的阴恻恻的,我知道他听到绺子说“小屁孩”三个字肯定要炸毛,忙安抚道:“绺子别胡闹,段爷跟伯重熟,如果村里有什么他留下的线索也好第一时间发现,你留在这作为团队的强大后盾,再说……”
我皱着眉指着远处的露营的那些人,道:“你仔细看着点,那些人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绺子一听,诧异的拿起望远镜看了看,道:“有啥不对劲的?不就是几个野外露营的游客吗?你别是忽悠我我,故意找借口不让我跟着吧?那就忒没劲了啊靳爷!”
这时段江和贡布也分别拿起望远镜看了看,段江倒还没说什么,贡布倒是一皱眉:“靳海说的对,那些人,不正常”
“怎么说?”绺子一看贡布也皱起了眉,这才感觉我不是在忽悠他,忙又仔细看了看,但还是看不出什么。
我道:“具体是哪不对劲我也说不出来,但你没发现吗?那些人体质太平均了,十几个人全都是年龄相当,体型相当的年轻人,你做过驴友不会不知道,一般在这种非景区露营的,除了长途跋涉远道而来的驴友就是附近城镇打算短途游玩的游客,但如果是第一种那么年龄相当无可厚非,但他们太平均了,而且,没有女性,这就奇怪了……”
我还没说完绺子就明白了,脸色也严峻起来,接着我的话说道:“我知道了,没有女人绝对不正常,如果是临时拼起来的驴友队伍,全是男性的几率太小,而且不只性别,这些人的体质也太相当了!”
我道:“不错,如果是第二种可能就更不可能了,如果是附近城镇来的短途游玩的游客,那势必都是互相认识的朋友或者根本就是一家人,极有可能年龄跨度很大,按照常理来说,如果是家人同行,很可能会有小孩子或者稍微上了年纪的人!再有可能性就是学生团体,但这种情况全是清一色的男性就更不可能了,几率小到几乎为零!”
我看了看贡布,他在这方面十分敏锐,果然见贡布严肃的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而且,这些人的身手,都不差!”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胡杨林,段江道:“难不成这些人也是奔着撒金沟来的?”
我皱眉道:“这就奇了,这地方又没有什么宝藏,都一窝蜂的奔这来做什么?”
绺子不耐烦的挥挥手:“不管怎么样,先进去看看再说!”
贡布问:“要不要,帐篷隐蔽些?”
我们所处的位置倒是有微微起伏的山体掩护,如果把帐篷扎在山体之后,的确会安全些,段江却摇摇头:“不必,如果按照贡布所说这些人身手都不俗的话,那么他们早就应该已经发现我们了,这时候再躲,不是显得我们别有用心了吗?此地无银三百两这种事,最好别做!”
我一想也是,虽然对方来路不明,但这个时候都还相安无事,他们如果不来招惹我们,我们也没必要去管人家的闲事,所以还是按照原计划,绺子贡布留守,我和段江进村子。
绺子知道事态严重性,也不吵着要跟随着我们一起进去了,但没想到一直在一边的草地上躺着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发呆的和尚却“嗳”了一声,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道:“贫僧和施主一道去”
我还没等他说完就制止道:“不行,你一个和尚目标太大了,你进去了我们就什么事都做不了了,我可不想被人当猴儿围观!”
和尚呵呵一笑:“阿弥陀佛,当初玄奘法师西行取经,一路上给未教化的百姓传播佛法,如今贫僧效仿玄奘,从远而来,到本地传教,与两位施主并不相识”
“并不相识?嘿你这个和尚,真上我这蹭吃蹭喝来了!两顿饭吃了我三百四十八,这就要赖账是吧!”我一听就急了,心说这和尚什么毛病,还效仿玄奘?!简直就是拐着弯的骂我们四个,正好一只猴子一只猪,一个沙和尚一匹白龙马,骂的够全面的啊!
和尚笑眯眯的看着我,并不说话,段江却笑道:“大师傅的意思是他去借传教为我们引开村民,这样我们查探的也会方便些”
我恍然,上下打量着和尚,说实话,虽然我没见过几个和尚,但像这么不修边幅的一看就是骗子的还想传教?!他要进村很可能会和鬼子进村是一个效果,但不同的就是鬼子进村村民抵抗的费劲点,而他只需要一人一个平底锅随便抡两下就直接抡飞了。
所以我很实在的把担忧说了出来,另外又说了一句:“再说你这身行头实在是……”
你见过那个法相庄严的出家人僧袍满身都是油花花的污渍?另外这吃了一天的羊肉,浑身膻味太重了,光靠闻的就知道这和尚绝对不靠谱!
和尚双手合十,十分赞许道:“阿弥陀佛,施主说的不错,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说着居然从宽大的僧衣里掏啊掏的掏出一块红色的布料来,双手一抖,一件皱了吧唧的金格大红的袈裟就被抖了出来。
和尚将袈裟穿在身上,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道:“走吧”
我嘬着牙花,看着不伦不类的和尚,说:“七舅姥爷,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啊……你这件,是从地摊上淘换来的吧?忒假!”
和尚神秘的摆摆手:“非也非也,施主如何说是从地摊上买来的!……贫僧分明是从批发市场买的!”
“呃……”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总觉得今天怎么都要坏菜,哭笑不得的说:“得!爱怎么地怎么地吧!走吧,大师!”
于是,绺子和贡布一脸古怪的目送着我们三人组成的“神奇队伍”一步步走进了胡杨林。
撒金沟外的胡杨林的确非常大,一路上各种造型怪异的胡杨树比比皆是,我听说这种树木活三千年不死,死三千年不倒,倒三千年不腐,堪称植物中的活化石,我们一路看过去也的确看到很多粗壮的不像话的枯树,像只交错盘旋的兽类矗立在那,十分神奇。
穿越过胡杨林,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高大的夯土推,足有两人多高,土堆上旁立了一块石碑,上写着“胡杨沟”三个汉子,另有一列蒙古字,估计是胡杨沟的蒙古翻译字。
夯土堆之后就可以看到稀稀落落的几户人家,房子都还是原始的土坯房,非常原始,这种土制的房屋我也见过,基本上是用混合好的泥土加入稻草夯实而成的土坯垒成,倒还算结实,但有雨季的地方就很难说了。
在上大学的时候,就有一个山西偏远农村来的同学,据他说,他们村百分之八十的房子都是这种土坯房,平时倒还能坚持,但就怕下雨,有一年他们那地方下了三天三夜的雨,村里一半的房子都倒了,很可能晚上还在睡梦中一家人就被砸在了自己的房子里,死伤了不少人,天一晴村里办个月的丧事!
但好在这个地方天气干燥,不常下雨,即使是偶有下雨,只要雨势不大,那么基本上住人是没有问题的,但村子里如果都是这种房屋建设的话,远远看上去一片灰白,怎么可能会红屋顶呢?
很明显,段江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担忧的看了看,刚想说什么,却忽然看到和尚摸着那个像是城门垛子一样的夯土推愣神。
两人互相看了看,我奇道:“和尚,和尚,时间紧任务急,咱耽搁不起,别发呆了嘿,麻溜儿办正事要紧!”
和尚一愣,示意我和段江过去,我们两个莫名其妙的走过去,和尚摸着夯土推道:“这是个什么,施主可看出来了?”
我身手摸了摸,已经完全风化了,硬的跟石头一样,看来这个夯土堆已经矗立在这有些年头了,现在不要说用手摸,就是找个大石锤来砸也不一定能砸的动!
我费尽力气抹下点粉末下来,捻了捻,又凑在鼻子下闻了闻,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我奇怪的看向和尚:“不就是一破土堆吗?有什么奇怪的?”
和尚还未说话,一旁的段江却变了脸色,脱口而出:“陵墓!”
“什么?!”我大惊,又不敢置信的仰头看了看,“陵墓?不会吧,这不就是个破土堆吗?!再说,陵墓不都是在地下的吗,哪有地上还有建筑的?你以为是十三陵啊!”
段江白了我一眼:“这是陵墓的地上部分,叫做封土堆,一般是由白灰,沙土,黄土掺和而成的三合土,又用糯米汤浇固,十分的坚固,锤子凿上去就一个白点,炸药都炸不开,秦始皇陵的封土堆就是这么建的,一般有这么大封土堆,下面的陵墓一定是一座规模巨大的古墓!大师,您能看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