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了您,饺子小店没有,您看烧麦成么?”
老板乐呵呵的招呼着,看来和尚在饭店这种地方实在有人缘,和尚看起来还不是很满意,嘬着牙花子问:“敢问店家,烧麦是种什么东西?”
店家指着一桌上的俩笼像面花一样炸开的烧麦:“那不就是,羊肉沙葱馅,咱家特色,大师傅要不要来俩笼尝尝?”
和尚点点头:“善哉善哉,那就先来五笼,劳烦店家了”
“得,一人一笼烧麦,马上就好!”
和尚听到店家喊声好像才反应过来,回头看向一边大眼瞪小眼的我们几个,恍然道:“罪过罪过,险些忘了还有各位施主,店家,再加五笼!”
“……”
老板也有点懵:“咱家烧麦做的实在,十笼的话恐怕各位……”
我无奈的插嘴道:“老板,按我七舅老爷的说的准备吧,我这位姥爷饭量大,你一开店的还怕大肚汉?!另外再来俩凉菜,你这还有什么特色没有?”
“好家伙,这位大师傅够能吃的!咱家手把肉也不错,另外给各位整两壶咱蒙古特色奶茶,看各位这一身风尘仆仆的,打远处来的吧?尝过咱老马家的吃食,包各位不虚此行!”
“成!老板捡着特色的上吧!快点啊!”
“得嘞!马上就好!”
和尚不知什么时候又从衣襟里掏出一瓶小牛二,刚要打开被我一把攥住,“您真是我七舅老爷!等咱办完正事我陪您大醉三天都行,可对不住您老了,在找到伯重之前,禁止喝酒!”
说着我就给绺子打了个颜色,绺子嘿嘿一笑,猥琐的就开始上下其手,顺着和尚宽大的僧衣一模,果然又摸出两瓶,一股脑全都给没收了。
“存货还真不少啊!”我一把把酒捞过来顺手就全塞我包里了,这和尚吃饱就睡,我真怀疑这厮是找了由头上我这蹭吃蹭喝来的。
和尚百般委屈的盯着我的背包,刚想说什么,我打断道:“这事没商量!”
这时候店家已经端来俩笼烧麦,和尚无奈的拿起筷子往嘴里添了一个,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不肖子孙一样,“就依施主罢……”
这个时候店里食客不多,店里的老板也闲着,大概是没见过吃肉的,而且饭量这么大的和尚,乐呵呵的搬了把椅子坐在一旁看乐呵,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我的心思并没在吃饭上,吃了几口就跟老板聊起来了。
“您这生意不错?”
“呵呵,还成还成”老板指了指另外两桌的几个老伙计:“来我这吃的都是老客儿,耗的就是这口儿”
我听着老板说话有股老北京的味道,就奇道:“老板在北京呆过?”
“可不是!呆过小二十年呢,老爹没了之后才回来接手老店的,怎么着?听小哥说话,几位也是从北京来的?”
我一看这么容易就攀上关系了,呵呵一笑,道:“可说是呢!这么说还是半个老乡!”
店家也很高兴,看样子也是个痛快人,招呼服务员又加了个菜,直说是送的,两人又聊了聊老北京的一些事,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了我要打听的事上。
“老板,不瞒您说,这趟我们是来旅游的,就想看看乌丹这的风土人情,听说附近的沙湖不错,您给说道说道?”
一提起这,店家满脸的骄傲,有的没的说的吐沫横飞,和尚皱皱眉,将自己面前的菜往里挪了挪,又转了转身,生怕店家喷射的吐沫星子喷到他的菜里。
好在店家浑不在意,我笑眯眯的听了半天,忽然问道:“老板,听说这乌丹有个撒金沟,景色也不错,我们也想去瞧瞧,但这地图上没标出来啊,能跟您打听一下,您知道这撒金沟到底在什么地方吗?”
老板一愣,迟疑道:“撒金沟?要说这十里八乡的,我即使不全认识也认识个八成,但小哥说的这个地方嘛……名字耳熟,一时半会的还真想不起来您说的是哪……”
我一听他说貌似听过,忙掏出根烟递过去,道:“这地方也是我很久以前听朋友说起过,趁着这次来还真挺想去看看,您再好好想想”
老板歪着头回想,可想了半晌还是一脸苦恼,道:“有印象,但实在想不起来了……”
“嗨,老马,撒金沟不就是以前的胡杨沟吗?”旁边吃饭的一六十多岁的老爷子忽然插嘴道。
“哦!对对对!”店家恍然大悟,笑道:“没错没错,我说怎么这么耳熟!那地方现在叫胡杨沟,是在个山沟沟里的村子,村子外有老大一片胡杨树,因为胡杨林叶子黄了以后整个山沟都像撒了金子一样,所以自古就叫撒金沟,不过****的时候就改名叫胡杨沟了,说是撒金这俩字像是啥,嗯,资本主义毒……”
“资本主义毒瘤!”那老爷子又插嘴道,一摊手:“这不扯呢嘛!一挺好的名字,就这么糟践了!”
胡杨沟?我悄悄给段江使了个眼色,段江拿出地图找了找,然后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我继续跟店家说:“还真是,撒金沟这名字听着就那么有韵味,可惜了……”
老板深以为意的点点头,然后皱眉道:“你们要到那地方转悠?现在可不是季节,那地方就胡杨有点看头,可现在叶子还没变黄,跟普通的树林子也没啥区别,去也是白去啊!”
我随口敷衍着:“可惜了,那就只能等深秋再来一趟,到时候还来您这吃,要说您家这烧麦味道真是不错!”
我和店家又闲聊了一会,其实主要是等和尚,跟他在一桌吃饭实在太磨人了,真没见过哪个出家人是这幅吃相的,狼吞虎咽像极了饿鬼道中的饿鬼抢食,这让我忽然又想到了陆景温船上最后小英产下的那铺天盖地的小饿鬼,顿时就再也没有胃口了。
吃完饭,我们告辞了店家就上了车,段江迫不及待的说:“这里往北,五十公里左右,从地图上看,胡杨沟实在两山之间,附近应该还有一条河”
我问贡布:“导航能定位吗?”
贡布摆弄了半晌摇摇头:“不能,只能定位到,胡杨沟,附近的,乌热嘎查”
“乌热嘎查?”绺子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我道:“嘎查就是内蒙古村子的一种称呼,你就理解成你们那的乌热屯就行!”
“明白了,伯重滴老家啊,就在那个屯儿……”
我笑着摆摆手,让贡布先导航定位在乌热嘎查,到了那里再根据地图慢慢找,于是几人又踏上慢慢行程。
几经波折,我们终于在乌热嘎查附近五公里的地方找到了撒金沟,撒金沟地处两山之间,但山地并不陡峭,充其量也就算是几个小型的山坡,山前有一条河,段江说这条河应该是“老哈河”的一条支流,也就是蒙古有名的“老哈木伦河”支流。
这条河在蒙古区域至关重要,但这条支流不宽,宽的也不过十几米宽,窄的地方也就两三米,看着跟城市郊区家门口的小水沟一样,但不同的是,这条河的两侧有的是草地,但有的地方就是黄沙,这里应该离沙湖景区不远,河水应该是相通的,自然地貌同属一脉,非常奇妙。
但问题是我们到达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傍晚,暮色四合,晚霞开始泛红,大片大片的堆积在天空上,红霞,蓝天,绿水,黄沙,青草,在城市呆惯了的人很难能感受到这么纯粹的大自然,如果说非要形容的话,来到这地方的人就像是在无比纯净的水中彻底的洗过一遍一样,从里到外的那么干净。
但无奈我们并不是真的来游玩的,如果这个时候进到村子那势必会被村里的人家察觉警惕,这地方不是旅游区,也没有宾馆,我们到时候要如何解释?没听说过来旅游的人大晚上的往这种地方扎的,说是迷路?但看了看地图,这地方离沙湖景区只有十几公里远,再说我们又是车载导航又是地图,说迷路也得有人信才行啊!
我四处望了望,不远处的两山之间已经能看到不少的胡杨树,根据我们来时一个老乡的指路,穿过这片林子应该就是撒金沟,这可着实犯了难,费尽周折找到了地方,但眼看就到了,却不能随意闯进去,实在是,怎一个憋屈了得啊!
这时贡布忽然发现了什么,指着远处道:“看,那里!”
我顺着贡布所知看去,远处的河边草地上似乎停着一辆车,仔细听似有人声,我让绺子从后备箱把从驴友商店买的装备中的望远镜拿出来,又细看了看,发现那的确是有车有人,而且不是一辆,而是三辆车,十几个人在车旁正忙碌着什么,我看到有很多野外生存的装备,有人在打水,有人在点火,还有人在支帐篷,看样子是要准备露营的游客。
这里有山有水,的确是露营的好地方,我心中一喜,让贡布和绺子把我们的帐篷也支起来,道:“有办法了,我们也在河边露营,这条河距离胡杨林也就几百米,我们可以找个由头进到撒金沟现行查探,如果有人发现了就说是露营的游客,进村来借个火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