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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奇葩

喜城是典型的亚热带季风气候,夏季高温多雨。不过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每到这时喜城人民总爱去滨江路遛弯散步。

东西南北四条滨江路是喜城最繁华的地段,其中北滨环境清幽,是富人居住区;而南滨人口最为密集,最热闹。

南滨的夜景是喜城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人行道一边全种上四季桂,树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彩灯;另一边是用大理石砌成的栏杆,栏杆下流过碧绿的江水。街道一侧是中等居民楼,另一侧各烧烤小吃摊大排档一字排开。

江上的雾与大排档的烟火又被称为南滨夜景双绝。

“老万烤鱼”大排档前人群爆满,一张张简易的大桌面前围满了人,一个个吃得油光满面。

“三哥是在哪儿发的财呀,给兄弟们透露透露呗……”一个长相猥琐的大汗端起一杯酒,讨好着递给对面的人,满脸堆笑。

对面的“三哥”将酒一饮而尽,打了一个嗝,慢悠悠地说道:“你三哥我可算是熬出头了,最近遇着了金主,以后兄弟们都跟着享福吧!”桌上几人听了,无不拍手叫好,纷纷讨好着“三哥。”

那“三哥”面目丑陋,贼眉鼠眼,偏偏还一脸陶醉,还不忘扯着嗓门说些大话,“老子以后就有钱了,一天睡一个娘们儿……哈哈哈……”

烤鱼架前的老万无奈地摇摇头,拿起钳子将已经烤得金黄的鱼翻面。一旁打下手的小伙计随口说道:“师傅,那刘老三这几日天天来,他不会是捡着钱了吧……”老万抓了一把蒜苗洒到鱼身上,“永远的二痞流氓,成不了气候……”

“你好,我要一条烤鱼。”一个中年男子递给老万一叠钞票。

老万摆摆手,指着面前的水箱,对男子说:“您选一条先,我给称称。”

男子摇摇头,“你随便烤一条吧,我只有八百块钱,不知道够不够。”

老万心里咯噔一下,然后不动声色地拣了一条鱼放在秤盘上。“两斤三两,七十八块。”男子表现出一脸惊奇,迟疑着递给老万一百块钱。

老万接过钱,顿时傻眼了,“诶,我说小哥,你怎么拿玩具钱糊弄我呢?”

男子疑惑地望着他,面露尴尬,“这个,这个……”

二人僵持着。小伙计大声嚷嚷着:“大哥,我看你这面相,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呀!你怎么能拿假钱呢?”

“我……我……”中年男子吞吞吐吐地,也说不出名堂来。

邻近的一桌人听得小伙计的声音纷纷回过头来,弄清状况后,其中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从钱包里抽出一百块钱递给老万,“这是我兄弟,他的鱼我请。”

老万是何等精明的人,他忙接过钱,边找零钱边问道:“这鱼要带走吃吗?”

中年男子点点头,对着为自己解围的小伙子,淡淡地说了句:“谢谢。”“不用。”对方笑着答道。

一会儿男子便提着烤鱼离去,小伙子对桌上几人说了几句就跟了上去,搭上中年男子的肩。

“朋友,相逢即是缘,我是苏白,朋友怎么称呼?

“朋友你看这夜色甚好,我们何不到那边小坐一下吹吹风……”

看着二人的背影,小伙计凑到老万面前,“不是吧师傅,那男的什么来历呀,用花花绿绿的玩具钱来买鱼,还八百块?哈!他不会是个白痴吧?”老万若有所思地望着男子渐渐远去的背影,缓缓说道:“我倒觉得他不是个寻常人,身上带着贵气。”

“贵气?”小伙计挠了挠脑袋,一脸疑惑,“诶,师傅,我怎么觉得他像亡命之徒呢,他脸上还有道疤……师——”小伙子转过头去,哪里还有师傅,老万已经端着一箱啤酒去招呼客人了。

热心居民容大妈乘凉回来在楼道碰见了提着“老万烤鱼”的中年男子,容大妈热心地和他打招呼,对方只是淡淡一笑,便急急忙忙上楼了。容大妈只得把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容大妈想起了一件怪事:她发现楼里新搬来的那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从来没有在晚上出过门,但是那个中年男子每天晚上才从外面进来,手里总提着食物袋。中年男子眉眼与小伙子极像,容大妈猜测他们是叔侄关系。她甚至猜想小伙子别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因为他脸惨白得不像话。后来每次在楼道里碰见小伙子,容大妈都免不了用仁慈的眼神望着他。

第二天是周末,容大妈的外孙女夏星子来看望她。吃饭的时候容大妈说起了那件事,夏星子笑她:“外婆,您脑洞开得真够大的。”夏星子的外公也数落容大妈瞎操心。

夏星子是下午的时候离开外婆家的。她在小区门口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是那天闯入女生宿舍的那个神秘的男生。

男生也看到她了,表现出一脸亲切,“小星星,你好。”

夏星子措手不及,硬生生地挤出一个笑容,“你也好。”

“小星星能不能帮我个忙?”男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来,递给夏星子,“我不会用这个取钱。”夏星子看着手上的银行卡,说不出话来,不是吧,他居然不会用银行卡!

夏星子强忍住心中的疑惑,还是带着他到附近的自助取款机去了。

“密码?”

“嗯?什么密码,我不知道。”

夏星子就要吐出一口老血出来。只得拉着他进银行里去了。“把身份证拿出来。”男生掏出身份证,自言自语道“这东西果然有用。”

然后柜台银员一脸黑线地看着面前的女生手把手地教男生填表,看见电脑屏幕上显示的金额时,她惊呆了,声音有些发颤,问要取多少钱。

男生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先取十万吧。”

真他妈有钱,夏星子暗自嘀咕了句。

二人不会知道,等他们走远后,柜台银员拨了通电话,她压低了声音:“喂,圆圆,我给你说,刚才来了一对小情侣,你猜男的卡上有多少钱,一千万!长得还蛮不错的,只可惜呀像是个傻子……”

“小星星,真是太谢谢你了。没想到你们取个钱这么麻烦。”

“我叫夏星子。”夏星子看着一脸兴奋的男生,觉得像看一个智障儿童一样,随口问了句,“你以前没取过吗?”她在想另外一件事,刚才重设密码的时候,男生居然让她输她的生日!

“我们那儿取钱直接电脑上摁个指印就好了。”

“嗯?”夏星子表示不能理解。男生也一脸尴尬状。

夏星子心里闷闷地,觉得很多事都不能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处问起。

二人沉默着。然后男生深呼吸一口,像要做出重大决定似的,“夏星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吧,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具体的我以后再和你说吧……”

夏星子打了一个寒颤,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微仰着头,他的眼里似有星星点点的光,晶莹透亮,丝毫没有心虚和慌乱。夏星子情不自禁鬼使神差地点了一下头,“好,那我先回去了。”

走了几步,突然被叫住,“夏星子!”

“嗯?”夏星子回过头去,看见站在光影里的男生,他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溢满笑容,“我叫付一笑。”他说。

声音谜之好听。

夏星子感到轻微的眩晕,木木地向前走了好久,突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什么?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啊!啊!啊!啊!天呐!啊啊啊!”她撒腿跑了起来,嘴里不住地啊啊乱叫,引得路人纷纷围观……

“妈妈,那个姐姐是不是吃了炫迈呀……”

“哎哟我去,光天化日厉鬼附身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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